晕晕乎乎之间,余初只觉识海处一股强烈的撕扯着的疼痛又袭来,比上次更为强烈,更为剧痛,以至于处于昏迷期间的余初都能清晰感受的到。
上次也是使用凝初耗尽体内灵气时出现的这种情况,这次亦是如此,不过这次比上次情况要糟,她体内几乎一点灵气也不剩,此刻一股极强的寒气直接侵蚀入她的识海,而她的识海似乎就像一个无底洞一般,极其强烈的吸取着那些寒气。而这些寒气最终流入的地方并不是她识海,而是存在于她识海处的一团亮光。此刻只见这亮光闪烁着,越发明亮。
余初如往常一样,走近这亮光,一股极强的吸力将她入。
……
这边其后四人撕打着赶了上来。到此后只见杨俊那淌着鲜血,微微颤抖的手臂。
四人见此,也没有再打斗,出奇的都停下了,只是望着杨俊,面露诧异之色。
清松门袁弘见此,问道:“杨兄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家的小师妹呢?杨兄被谁所伤?”此话言外之意是指是否又有其他人参合了进来,因为他们不会想到,他是被自家炼气小师妹所伤,但事实却并非他想的如此。
杨俊只是苦笑了下,没有回答他,而是对着自家小师弟道:“小师妹在那边,你快去找找看。”原来他还是担心这自己刚刚那一掌,当时情况危机,太多来不及想,本能的反应竟让他打出了强烈的一掌,筑基期修士的一掌,足以打碎一个炼气弟子的身骨,而小师妹又在那样脆弱的条件下,挨了他如此近的一掌,很有可能出人命,现在他可没心想到令牌了,若真出了事,回了师门,他也逃不掉!
小师弟听到自己师兄这话,立马便想到了什么,立即飞身前去,放开神识什么也没发现。
原来余初进入那秘境,竟可以隐匿气息。这点余初自己也不知,毕竟以前她每次进入的时候,都没有人在场,隔壁的小师哥更不会无故观察她。而那她也对这个神秘的光团不甚了解,只是每次进到那混沌的空间增加神识,初踏修仙界的她,根本就没注意到这方面。
他眉头皱起,转身向杨俊大声问道:“在哪里?”
杨俊诧异,随即也放开神识查探,方圆数百米竟什么也没有发现!但是小师妹明明是被他打下那方,不可能超过数百米范围之外。这一瞬间他也懵了,只是望着自家小师弟发呆。
“师兄,到底怎么回事?”这时一直未开口的九师弟向林也上来问道。
杨俊只是喃喃道:“小师妹明明就在那边,我刚刚打了她一掌,她不可能不见了……”杨俊心中似乎透着一丝恐惧,恐惧自家小师妹会被自己打死,但现在却又出奇的消失不见,这一下又感到无措了。
“怎么会不见?”清松门中的中保道,随即也散开神识扫去,一如众人,什么都没发现。
如此反复查探多次都没有发现什么,清松门中一弟子便道,“若真如杨兄所说,那你们家小师妹就不可能再有爬起来的可能,但却又不在这里,就只有一个可能,被谁给救走了或是劫走了。我看,我们先去前方找找。”
依现在的情况来看,也只有这个可能了,众人心下都如此想到。杨俊则是思绪复杂。
“既如此,我俩先告辞,下次再与众位相会。”清松门的两名弟子告辞正准备离去,但其中名唤袁弘的那人,却又在离去前一刻停了加步,拿出数十枚火弹符,手上法诀一掐,直接抛散在这附近百米范围内的丛林,这片的夜空瞬间被火光照亮。
杨俊见此,喝道:“你这是做什么!?”
那人接道:“杨兄别着急,你们小师妹既以不在此处,恐是有人给带走了,我将此处杂草都除了,这方圆百米就没藏身之处。”
这话说的有些矛盾,既然说人以不在此,又说没藏身之处,但几人还是心中明白的,若是带走小师妹那人修为高与他们几人,只要是个筑基后期,就可以轻易躲开他们的查探,所以他才选择放了一把火,免得到时他们离去之后,那人还在原处,到头来落的个一场空。现在若是发现那人还在,这把火自然也伤不到那人分毫,以他们几分联手,倒也还有可能从他手中间令牌夺出,而之后再归谁,又另当而论。
这一把火下去,方圆百米都成了荒原,地上一片焦黑,就剩那些被烟火熏黑的岩石,孤寂的散布在各处。
那名清松门弟子见此,二人便正色告辞而去。
这边八师兄似乎还在想着刚才的事,向林见自己师兄发呆,又见他那受伤的手臂,便温言劝道:“师兄还是先疗下伤势吧,小师妹应该不会有事的,说不定是大师兄救走了,既然如此,大师兄定会为小师妹疗伤的。”
听闻这话,仔细想想也有可能,大师兄是筑基后期,这很有可能,而他又愿再去往其他方面多想,现在这想法是他最希望的结果,于是也不再多想,就地疗伤起来。
二人过的一时半刻,杨俊伤势略好,便向着自家小师弟说了辞言离去。他们不可能一直待在这儿,还得去找小师妹下落。口上虽也邀请了小师弟与他们先一同寻找小师妹,但小师弟拒接了,本就习惯了两人一组的二人也没有再多说,于是便离去了。
空旷荒凉漆黑的焦地上,此刻只剩小师哥独影。他望向天空,明月正中,月光如华洒向大地,乌黑的眸子在月光的照耀下明亮闪烁着,但那其中透着千丝万念。以前他都是一个人,现在突然有了队友,虽然一开始不适应,但他现在还是适应着将重任分与队友,但队友似乎还是辜负了他的期望,是辜负了吗?如果说以往他会这样觉得,但现在他却在想,他当时或许并不该将令牌抛向她……
他不知道余初拿到令牌离开后的事情,但现在至少也能想像的到。他没有选择离开,而是在这焦地找了块大石盘膝打坐。等到明日日出,他会去找她的。因为他们始终还是一组。
余初深陷混沌空间里,丝丝清凉沁脾入心,一时半刻也不觉得自己识海处的疼痛了,就连刚才被八师兄那一掌震的胸前肋骨疼痛难忍,也似乎好了些,只是不一会儿屁股上传来的滚烫炽热感是怎么回事?
不过现在她已经是集多处疼为一身了,识海处的撕扯疼,胸前肋骨的牵扯疼,屁股上的灼烧疼,迷迷糊糊之间,也不管那些了。只是在里面安心打坐。这一坐也不知多久,才晃身自里面出来了。
当睁开眼睛的一刻,余初看见的一片焦黑的土地。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昨天好像并不这样的场景,余初用手遮了遮刺眼的黎明,随后想动身爬起来,然而胸骨处牵扯着的疼痛让她无力支撑而起。
就在这一时刻,那边山坡上,大石上盘膝而坐的一身白衣少年猛然睁开双眼。直接飞跃向山坡下方,然后在一丛漆黑的岩石后面,看见了一个正努力爬起的人。
余初最后还是无力的又爬在了地上,她太累了,昨日的一番奔跑,灵气耗尽,那一掌也是,差点粉碎了她,现在可不能乱动,而且屁股上是怎么回事?烧着了?看这一片,昨晚放火了?肯定是,没错!想到这点,她又庆幸自己没被烧死,心中无比感谢自己身边的这些大石,不然她就惨了。
应该没毁容吧?
余初突然想到了这个严重的后果,不由得心底激了个冷战。而就在这时,眼前出现一双洁白的靴子,余初顺着长靴向上望去,虽然阳光刺眼,但她眯着双眼,还是看清了那站在阳光下的人,看见那副脸孔,余初突然觉得好温暖,好似见到家人一般。余初伸手自储物袋内将令牌拿了出来,举在了阳光下,仰着一张炭黑的脸,黑的与这片焦地一样,只有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清晰可见,透着坚定目光,似乎在说,我拿到了,它始终都在我手上。
但她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在阳光下露出了那排洁白的牙齿,在那张黑的像炭的脸上显得更加无比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