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铃铛,只是一个普通的法器,不常见也不少见,用的人不多也不少,它甚至没有名字,也没有多大作用。但它的最大用处就是在于通灵。
它是灵金所制成,而灵金通常都是深埋灵山脉深处数千年的金属,因长期吸收灵气,因成为灵金。专门炼制这铃铛的人,一般都是一对诞生的。而这一对必须要是同一块灵金炼成的,指同一体的灵金,同一体灵金只作一对铃铛。将同一体的灵金为割为两块,互相之间才有感应。所以当你这样摇晃起铃铛,数千米之内的另一副铃铛就会有感应,除非不在对方不在这数千米之内,或是有什么阻碍了通灵。
望银门及清松门弟子中也有不少人有这铃铛,当然也是为了两人一组行事方便些,而此刻,暮山手上的铃铛久久没有回应,那么余初不在这凤都之内?不会!所以人都看着余初刚刚与那中年修士出去,相信要见之人的东家也必定在这凤都。那么只有之后的一种可能,就是什么切断了它们之间的联系,而切断这联系的,一般情况下就是禁制的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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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室内,极度不安晃动着的帘珠,帘内透过更加寒冷的声音:“拜你所赐,巩固在炼气大圆满,却被打散,如今筑基一途更加遥远。我本稳是筑基,你说这笔账找谁算?”
对面着以前便对自己下过杀手,而今看样子不会对自己留手的人,余初自进门时心中便有浓烈的危机感,但那能如何?她必须保持镇定,若不然那便从进门后,她就没有一丝反抗余地。她在对方说话时早以轻晃了手臂间的铃铛,但……久久没有回应。
“你在等什么?”帘内男子冷嗤一声,冷笑道:“在等救兵么?从你踏进外面那扇大门,就已经踏入我皇宫禁制的笼罩。你知道刚才带你来的那人最大的本事是什么么?“
他顿了下,然后冷淡无一丝情的道:“不是打架,而是看家。”
他没有说是在禁制方面的造诣,而是用了看家二字。这似乎没有多大差别,但这似乎又有很大的差别。若是被那修士听见这二字,不只心中似乎就觉得是天与地之间的差别。
说是造诣,那是一种尊敬,说是看家,那是一种辱蔑,是用一种看你如看狗一般的眼光来辱蔑你。
余初想到了刚刚那前辈看向怡心殿时所望之处,望的似乎并不是殿后的某座殿或者是某座山,而是这整个皇宫,看着皇宫时,他眼底透着的是不甘与屈服,梦与现实复杂的交织。
余初也冷嗤一声,道:“你本稳是筑基?”她从来没觉得自己用过这么冷的声音,而这次是真的很冷,“你本稳是要死,如今却苟活与此,是上天不睁眼的眷念。你该去佛堂诵经日日夜夜,求佛宽恕你的罪行。”
他问那笔账找谁算?那么她是不是该算一下自己的帐?那么她就更因该为自己报仇,是的,为自己报仇,杀己大仇。
到现在她已经可以确定,那晚她确实已经死了,百分九十的可能,因为识海内的光团,从而死而复生,又有了灵根。那么如今她能站在这儿,似乎她更应该大声说:那晚掐死我之仇又如何算?
所以她不虚心,若难逃今日,那便只有一拼。
似乎没想到余初会如此说道,一番言词下来,两年来一直积攒的心里的怒一瞬间爆发了出来。摇晃不安的帘珠,瞬间变得肆意狂舞,滴滴答答疯狂激烈的碰撞着。
帘内一股气势爆发出来,笼罩着一股阴霾之气。他放肆大笑了起来,笑的讥讽,笑的暴戾,“现如今那年的凡人丫头,竟站在我面前底气十足的大声训斥我了?!~”那******不变的面具面,在乱曳的帘珠下已经清晰可见,而如今却在疯狂的讥笑下,几近扭曲。
他停下笑,道:“真是好啊~~两年的时间炼气五层,看来若我不找上你,日后你也会找上我。”说到他嘴角微微上扬,这轻微的变化,让那张面具脸上瞬间充满了邪恶。
“也好,刚入山门不久,想来你也是元阴之体。你阻我筑基,今日就助我筑基也一样。放心,我对你没兴趣,但若是那样算,你也算是我的人了,我也不会亏待你,小山阴君修炼的秘法,现如今正缺女修,我若送给他一个,还能拿个人情。而你,日后跟着个结丹修士,前途自然不用愁。你说,我对你好不好?”他冷笑着问道。
原来他一开始就打着这个注意,一番话下来,余初自然更是不可能让他如愿以偿。但她并没恼,因为她不能因为对方的言词而激恼了自己,她需要的是保持冷静,从容对敌,才有获胜的几率。因为她对他,修为上本来就没有优势!
余初的从容冷静,更让他恼怒,但想到下一刻余初就是自己的阶下之囚,心中又无限畅快。于是他大笑数声后,直接出手。
三枚银灰色短匕,似三道暗灰色流影,带着一股蚀骨的阴气,穿过帘珠自左右前方三方齐来。
余初早有防范,当三枚短匕出现的刹那,脚下生风,晃身一动,身影在房间中几个闪动,便轻易躲过了第一波的袭来。但那只是开始,三枚短币并没有落空而失落,而是在余初闪开的一瞬间,同时调转寒芒尖锋,以瞬息的时间直接掠向余初下一秒的所在地,二者之间所隔时间就不过以秒所计。所以余初得以迅速的脚步,精确的判断来躲避同时自不同方向而来的三枚的短匕。
她现在不能拿出凝初,至少在还未接近敌方本尊,以及无法伤到敌方时都不能拿出凝初。她必须要保持灵力。因为她是以炼气五层的修为对一个炼气九层的修士!
但是,她也不能让对方就这样一直消耗自己,她必要出击。
于是在看似散漫毫无规律可循的躲避,其实在悄然间接近那片帘珠。而在越过帘珠那一瞬,一把古朴雪亮的大刀赫然在手。诡异的一幕出现了,一个纤细的身影,一双秀气的小手,拿着一把与之比例豪不对称的大刀,直接向盘膝与榻上的男子头盖劈去!
她没有在一开始就拿出这把刀,没用这把刀来当那些飞串的短匕,因为这把刀挡不住那些精制的低阶法器。因为它只是一把普通的大砍刀。是她住在山腰三年来一直用来砍柴的大砍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