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银门峰顶上,夕阳西下,落在西边山头的残阳如血。
方才的霞红在时间的流逝下渐渐变得血红,望银门峰顶上被映衬的一片血红。无数白衣被映红。这一刻,覆盖在数千弟子上头那层淡薄光幕在一顿火光消散后被打破。
当光幕被打破那一瞬,数千白衣弟子都已精疲力尽,他们无力的垂下双手,望着上空那在女子手势下齐齐攻来的黑衣人目中木讷,几近绝望。
因为他们大多都只是炼气弟子,并且已经透支灵力,现在光幕一破,面对众多筑基修士的攻击更本就毫无退路。
“大家不要慌,各自散去,但千万不要留在这里去与他们对抗!”光幕一破的瞬间,南门处的汪海在长老便高声道。他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光幕一破若是留下来对抗必定所有弟子都是死路一条。若是数千弟子各自散去。慌忙之中总有那么些弟子最终能逃掉。
到了现在,他也只能这样说,也只求各自保生。
在他说完这句话后,明显的感觉到了其余东西两面的师弟在这一刻也各自奔去,不复回头。
而他与魔道女修近在咫尺,从她眼皮子底下逃掉几率小之又小。但见两位多年同门的师弟已经远遁而去。他索性心中一横,既然逃不掉,那就为两位师弟争取时间!
然后他望向中元处一群精英弟子,大声道:“你们快各自散去!不要走在一起!以你们的能力,绝对有希望,不要留在这里!一刻也不要多留!”
在他一句话后,那群精英弟子如窝中鸟般一瞬间齐齐御剑而起,向着个自不同的方位散去。
多数黑衣修士在光幕一破的时刻就向着元中处而来。因为他们清楚的知道,那处的力量是众多弟子中最强大的一处,那处必定是望银门的精英弟子集结处。所以他们要第一个消灭他们的精英弟子。
而在几十道黑影即将落在元中处时,汪海长老的身影瞬息落到中元处。赶在黑衣人到来前立在了中元处,随后他张口间一道赤金短剑出现。赤金短剑出现后似一道雷霆闪烁,以极快的速度在众黑衣人间划过。
速度之快,完全不在众黑衣人的预料之中,多数黑衣人在短剑掠过之后腹间划出一条长长的伤口。就算他们是筑基修士,身中金丹期的本命法宝一击,就算不死,也掉了半口气。一时无法再有其余动作。
远在上空的红衣女子,立在望银门中央的大殿顶上,原本似在细细感受着什么,却在这一幕之后,目露寒光,一双寒冷无比的美眸锁定在一身灰袍发须皆灰的老者身上。
“挡我者死。”只听见自齿缝间溢出的寒冷声音,随后红衣一闪,下一刻出现就到了灰袍老者身前。在她落在老者身前时,根本什么也没看清,只见灰袍老者的身躯像断线的风筝一般向后抛落而去。
待灰袍老者的身躯重重的摔倒地面时,随着红衣女子的单手翻转间,一条红丝绸带子自灰袍老者胸前展开,似一条流动的小溪,向着女子手间流回,散发着殷红的光芒。
老者站起身,擦掉嘴角溢出的一丝精血,眼神无惧的望着红衣女子。灰色的双眉舒展,嘴角渐渐出现一抹浅笑。
因为在他的身后,十几位望银门精英弟子已经离去,因为他的这一举动,两位师弟也渐渐远去,以至于他现在都感觉不到两位师弟的行踪。因为他,或许还有众多望银门弟子逃脱。那么红衣女子再在他这儿耽误的一些时间,两位师弟便就安全,就有更多弟子逃生的希望。
他感受着残阳的照耀,纵使即将落幕,却仍旧让人温暖如常。
……
……
望银门后山的上空,一道白衣御剑盘绕与此,与此同时他还不停的摇晃着自己手间的铃铛。只是一直没有回应。
他散发着神识,却怎么也感应不到余初的存在。
而就在这时,另一道白衣御剑而来。男子风度飘飘,面若冠玉,只是此刻的男子好看的面上略显疲态,身形也不是往日那般显的悠闲自在。他疾驰而来,对着另一白衣少年喝道:“小师弟,你还不快走!?”
少年不管他的喝道,继续一边御剑一边摇晃着自己手中的铃铛。
男子见此,御剑至他身前,抓住他的手臂,用力的一拉扯,“走啊!~”声音虽低,但却说得如此有力,甚至于还有着丝丝怒意和着急。
“我还没找到她。”
他只说个她字,并没清楚指名是谁,但男子似乎也知道是谁,看着少年在这个情况下还如此执着,不免心中有丝怒意。只是压抑着声音道:“不要让汪海长老白白付出。”说完这句话后,他便撒开抓住少年的手,独自御剑离去。
在他御剑离去之时,后面便听得一声女唤:“大师兄!~”然后便见一道白衣御剑赶了上去。
少年见此,紧咬牙关,目中波光闪动,不知在想什么。但见他在此盘旋寻找数息之后渐渐向着远处寻去。
……
……
望银门峰上的广场中一片血泊,无数白衣被染红倒在血泊中。灰袍的老者掩面倒在血泊中。在他身前一个红衣女子手中拿着一面黑色旗帜,她看了看旗帜,嘴角上扬,“又多了个结丹修士的精魂。”言罢,其手中的旗帜渐渐缩小,直到只有一五六寸长左右,她才覆手将旗帜收入储物袋中。
随后她脚下一惦,便只身飞上一憧大殿之上。她散开神识感应着什么。
从这上面望下看,整个望银门都在血染中。残阳如血,照映在整个望银门峰顶,照映在无数染红的白衣上,使得那红显得更加鲜艳。
……
……
殷红的血滴连成串的向下流淌着,在那热血流淌的同时,那股剧烈的疼痛侵袭着她。
她不是男人,所以人们口中所谓的什么男儿流血不流泪,在她这里不存在。她心里没有男女差别,认为只要心态一样,都只是人。
但她就是她!不分性别不分年龄,痛了就要叫出来!忍不住了就哭出来!这没什么丢人不丢人的,这与坚强不坚强毫无关联!
余初举起的双手在颤抖,因为她的双手放在脸面前,而他双手中紧握的是一片薄而尖利的剑体碎片。而那片薄而尖利的碎片直直插在她的脸上!足足长有五寸的的利刃斜插在余初整个脸面上,自左到右,自额间到下嘴角处!如果不是余初反应快的将碎片抓住,那碎片当场就要直直将她整个脸面惯穿而过!
而此刻那鲜血自利刃刨开的伤口中汩汩涌出,眼中流出的热流已分不清是泪是血,肆意的在脸上流淌着。
余初颤抖的不仅仅是双手,隐约间似乎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因为疼痛,所以颤抖。这是本能反应。
而随着余初手上的用劲,她的身子也剧烈的颤抖起来,双手也更为剧烈的颤抖起来。脸面上的鲜血更加肆意的流出。最后在她的一声大叫下,整个碎片被她拔出来。然后她无力的垂下了双手。静默着,忍受着那股疼痛。
这一瞬间,余初脸上一片血红,丝丝鲜血自颌下滑落。只有那双血红的双眼中还看的见一点黑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