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初只觉浑身酸痛,骨头都似要碎裂了一般。缓缓睁开双眼,刺目的阳光自窗前射入,乌黑的双眸在阳光的照耀下璀璨明亮。
她不是死了吗?
怎么现在?
身体不由自主的动了动,只是稍微活动了些四肢,却发现浑身筋骨撕扯着的难受。
怎么回事?难道她真的是猫仙转世?有九条命?余初在心底不由得疑问着。还是说昨晚她并没有真正死,只是现代所说的休克状态?而那人误以为自己死了便走了?
一次死而复生,难道两次也能?
这也太天方夜谭了。余初实在无法相信,但事实是现在她依然见到了今日阳光。
余初转头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就是这间小屋。
而昨晚,那个白衣男子潜入这里,明明已经将她掐死。那一刻的感觉,就如她临死前一样。至于自己真正再次醒来的原因,余初将它归于现代医学术语所用的休克二字。她不可能相信自己真的是猫仙转世,两次死而复生,最多可能就是频于假死状态,出于某种机缘下,自己又醒了过来。
不管这些了,最重要,最值得庆幸的,不就是自己还活着么?既然还活着,那么以后也要一直坚强的活下去,而为保证自己以后能一直活下去。她现在似乎要将事实搬出,将那人除掉?并且努力让所有人相信自己?
是啊,如果做不到这些。那么她现在能见到今日阳光,明日说不定又只能永沉黑暗之中了。
想到这里,余初强忍着全身筋骨撕扯的疼痛,艰难的爬了起来。而就在她刚站起来的瞬间,房门被打开了,进来了两名望银峰弟子,看了眼余初,冷道:“怎么说也在一起三年的时间,小小姑娘,竟如此心肠狠毒。随我们去见长老们吧!”
余初抬起双眼望向他们,眼神从未有过的明亮坚定隐约中透着几分寒冷,竟使得对面二人不由得一怔。
……
殿上坐着两名面色莹润,目光明亮的中年男子,殿下左右两边有序的站立着几十名望银峰弟子,一直延伸到殿门口。
在众多双目凝视下,余初踏上那铺入殿中的红毯上,缓步走来。直到大殿中央。殿上的一位长老才开口问道:“胡三良死了,你可知道?”问话这人并非昨日她所见过的长老。这人一身紫袍,发须灰白,但观其外,正值中年。
“知道。”余初淡然回道。
殿上二人脸上略显讶色。这小姑娘从一开始在总目睽睽之下踏入这殿中起便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就连现在问话回答起来也是如此淡然。一般弟子都没有这个心胸,更况且凡人,还仅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
“那你可以知道是何人所为?”刚刚问话的那长老又问道。
余初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将目光落在大殿两侧的众弟子身上一一扫过,然后目光落在一张面具脸上,缓缓伸出手,指到那人道:“是他。”
问话那人面色明显一动。她现在所指之人,正是他系下弟子,万碾。来到望银门已经有五年的时间了,五年间便到了炼气大圆满的境界,只待时机突破筑基。以他的资质足以进入望银门精英阁,只是他不愿放人罢了。谁不想自己座下有一两个天资聪颖的好弟子?
余初的这个动作引起了殿中众多弟子的窃窃私语,更是将所有目光一下从她身上转移到了那******不变的面具脸上。而面具男面色却是任无任何改变,似乎知道余初要指的就是他一样。
这时殿上的紫袍长老开口道:“小姑娘,说话可是要有证据的。你空口无凭,胡乱说一通,那岂不是忽悠了我们?”说话间一股威压自他身上散发而出。全场鸦雀无声,所有弟子都提气而立。他一个长老,现在之所以会耐着性子在这凡人面前询问,还不是因为他的爱徒系于此事中?若是被一个凡人在这里随便言语,那他今日为何而来?
余初看着殿上那位发须皆灰的紫袍长老。心里也早就清楚了这人肯定便是面具男的师傅。看来他这师傅明显有意要偏袒维护他。那她今日究竟如何让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下逆转自己的人生?
而就在这时,殿上另一名一直未曾开口的长老对着余初道:“小姑娘只管说出缘由。”
看来还有有股风是往她这边吹的。
余初看了看面具男,眼神冰冷,这人……杀了良婶。是的!他杀了那个她不怎么喜欢的良婶。但是她此刻却因此感到无比愤怒,无比伤心,纵使那个妇人她以前再不喜欢,却在这三年的朝夕相处中早以将她视作自己的姑姑一般。
“是他杀了良婶,他亲口对我说的。因为他昨晚也想杀了我,一了百了。”余初又看了看坐在殿上的二位长老,提了口气继续说道:“之所以会杀良婶,是因为他交给良婶毒药,毒死了自己的弟弟。而此事暴露牵扯到了他。更因为良婶手上有属于他的信物,所以他为了毁灭证据,昨晚才会夜潜到我们所囚的地方,而良婶想要呼之,又或者是怕良婶还有其他什么关于自己的事物,他才将良婶灭口。杀两个凡人,对于你们修士来说,应该和踩死两只蚂蚁来说没什么区分吧?更何况是我们俗世高高在上的大皇子……”余初说道,心底一道暗伤不由得为良婶而生。
此话一出,众多目光又齐聚于万年不变得面具脸上。
而面具脸任无所动。
坐在殿上的二位长老都若有所思。而那紫袍长老却不以为然道:“说到这些,也全是你一个小小姑娘无凭之句。那又怎么不可能因为人是你杀的?”紫袍长老目光微沉,“你杀了万渠,又杀了胡三良,是因为胡三良与你相处时日之多,怕她发现有关你杀人的证据。”
“如果我要杀了胡三良是因为我是杀人凶手,那良婶昨日又何必在大殿之上说出关于有人给他一个小瓶子之事?若是我杀了望银峰的修士,那良婶手里小瓶子又从何而来?而我,一个凡人,为什么要杀望银峰的修士,又怎么会知道一瓶小小毒药就能毒死这样的修士?”余初立马接道。
紫袍长老明显一顿,却又一下答不上话来,面上微怒。
场上出奇的安静,两位长老没有说话,谁也敢妄言插嘴。
而这时候出奇万年不变的面具男开口说话了“你一定是宫里那里派来的人,潜伏于此,加害我皇弟,又想加罪于我。而胡三良,完全是你们串通好了一起的,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即使不成,牺牲你一个小小的宫女,换我皇弟一条命,也是天下最美的计谋了。”
什么?~
余初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但确实没有。这个万年不变脸的面具男终于开口说话了。但他这一开口,捏造起来可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说的有逻有辑?
余初心中冷笑了下。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她今日可谓是百口莫辩。
而就在余初心灰意冷之时,坐在殿上就昨日她所见的那位长老若有所思的轻声说了句:“我好似记得,这小女娃是覃长老当时自山下捡回来的,因无灵根便留她在山中做杂役。又怎么会是宫里的宫女呢?~”
此话一出,余初霍然抬头,璀璨的明眸看着殿上那位似漫不经心说完这些话的长老,心中感激。
是啊,她穿越醒来后,隐约看见一个白发白须的老者。之所以在这里待了三年,也是拜那老者所赐。三年来,良婶也不时念叨着覃长老救她简直就是祸害人间。她怎么连这么重要的一点都忘了?还让那狼子腹黑的东西说到几乎放弃。
果然一个人的力量没有群众的力量大,许多事,在某种场合下一个脑袋怎么够用?好在还有人是向着她这边。
而一同坐在殿上的紫袍长老听到身边中年男子说的话后,面上虽无改变,但心下却是对身旁这位师弟有了很大的成见。冷道:“你说是覃师兄救来的女娃。还有谁知道?我怎么没听覃师兄说起过?”
身旁的师弟温和一笑,对着自己身旁的紫袍师兄轻声道:“覃长老带个凡女娃子来,还要在望银门召集众长老弟子告知声不成?”
此话一出,紫袍长老心中更是愤怒,就连面色也明显的浮现出一丝怒气。这不明显着说他没见过世面,和乡里的女娃一样无知?
这一下是真的往心里去了,他一拍手边的案几,大声道:“你说是覃师兄带来的,叫覃师兄来和我说!”声音震侧整个大殿,余音袅袅。底下众人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那我就来和你说一说。”就在这时,一道极细极遥远的声音自大殿门外传来。众人均是被这声音一怔,随后数百道目光纷纷落在了大殿门口。
高大宽阔的大门,在泛着刺目的阳光下,隐约走来一身白衣白发白须,仙风道骨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