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剑!”
杨镇大惊。白长老控制仙剑的手段不是达到神通境界的道术,而是御剑术!泰族大汉留下玉简中曾有记载。御剑术与剑道丹道皆不相同,乃是靠念力控物,练到大成,移山填海,清风云雾都可控制,端的奇妙。
“居然认得我御剑奇术,那也给我死来!”他仙剑当空一舞向杨镇胸口刺来。
“当心!”孙洁骑在马上,脸色大变,急喝道。
“开!”杨镇大喝一声,真气流转涌入仙剑,仙剑上蓝光登时大亮,抡圆了一剑斩在白长老仙剑上。
铿锵一声,杨镇张口吐出一大口鲜血,白长老仙剑被他拦腰斩做两段。他讽刺地看孙洁一眼:“好姐姐,今儿又关心我的死活了?八年前逐我出山寨时,却好生绝情呢!”
白长老噔噔噔退后三步,脸色一白。不可思议的看着杨镇手中仙剑。先是不可置信,接着大喜:“仙剑!真正的仙剑!哈哈!”
他再看向杨镇,便如看着待宰羔羊一般:“小子!仙剑交出来饶你不死!”
杨镇眉毛一挑,看傻瓜般看着他。
白长老脸色一赧,老脸有些挂不住了,自己的剑都被人毁了,还敢说什么饶人不死的大话。他胡子跳了跳,冷哼一声道:“小子!看你真气不过炼体期的小修士,本长老已是换血境界,被你破掉的剑不过是一把凡品,乖乖把仙剑交出来,否则——”他哼了两声,在袖筒里摸了半天,拖出一把宝剑,那剑上有淡淡光芒。比杨镇手中的要差远了,却也是真真实实的仙剑了。
杨镇不说话,深吸几口气,平息体内翻滚的真气。对方是换血境界,虽然凭借仙剑锋芒,强行斩断他的剑,可胸口像被一头公牛撞击了一般,真气汇集滚滚翻腾,似要找个缺口爆炸出来。
“怎样?小子!要逼我动手?”白长老桀桀一笑,手上仙剑舞了个剑花,便要向杨镇丢来。
杨镇鼻腔里哼了一声:“给你仙剑,然后再被你杀了,好去凌天哪儿领赏?”手中有这仙剑,白长老还顾及两分,若没有,他早一剑斩来了!
杨镇看的出,白长老新拿出的仙剑分明是本源之火日日祭炼的,虽然还不是本命兵器,但与自身息息相关,不敢随意拿来对敌。
“想要仙剑,有能力来取!”趁白长老一愣神的瞬间,杨镇忽然翻身跃出院墙,脚一蹬向城北跑去。
“孽障!敢跑!”白长老大喝一声,拎着仙剑追了上去。刘护法一咬牙也追了上去。自己本不想御剑门与小乞儿为敌。那小乞儿不知哪里冒出来的,方圆数百里内根本不曾有过这么一个修真,若真是天玑门的弟子,还是不惹为妙。
天玑门虽不是什么大门派,可在方圆五六千里内却决然没有人是他们的对手。相对御剑门而言更是庞然大物。可这小乞儿居然火药炸死了十几个门派弟子,其中有四个都是炼体境界。更有祭骨境界的一位护法。这是白长老手下的中坚力量,哪怕小乞儿真是天玑门来的,那他也得以命偿命了。
孙洁脸色惨白,不知是不是一夜奋战受了伤。看着杨镇离开的方向,银牙一咬,娇喝道:“抢掠库银!走!”
县令绑在柱子上,悠悠睁开眼,看着外面纷乱的战场,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一个马贼冲了进来,看着县令一刀斩断绑在他身上的绳索,喝声道:“库银在何处,说!”
县令看着那高头大马,忽地呵呵笑了出来,越笑越大声,直笑的冷汗涔涔,一口鲜血喷出。
“爹爹!”一旁守护的女儿,立刻扑了上来。眼中眼泪喷涌。
“不哭,不哭!珂儿不哭!爹爹无事,只是笑这造化弄人。绑我虐我者乃朝廷军官,青元仙人!救我的却是我日日想着剿灭的孤山寨山贼!哈哈——敢问青天,到底何为官!何为匪?!”
赵青阳自门外急匆匆走进来,脸上挂满关切之意:“白世叔无恙否?”
县令打量他一眼,拱手道:“赵三公子!先前你被赵府掳掠,我却不知,待你回来才知世侄来了小孤镇。还不及赔罪,却又逢此大难。说来惭愧,我治理小孤镇两年有余,却让那官兵来去有如入无人之境!”他说罢摇着头,脸上满是绝然。
赵青阳握紧拳头:“白世叔不必自惭,他们一个是青阳城军官,一个是高高在上的仙人,我们岂能奈何得了?”
他还要说什么,一旁的马贼却极其不耐烦了,马鞭当空一抽,喝骂道:“奶奶的,还有完没完?老子问你银库何在?!”
县令面上一怔,然后哈哈大笑道:“银库内有三十二万七千两雪花白银。是我来小孤镇两年内所有草药经营和全部赋税。我可以交给诸位好汉,却要好汉应我一个条件。”
“婆婆妈妈的极不爽快!”马上汉子喝一声:“什么条件你且说来!”
“杀那柴录!”
“柴录是谁?”汉子皱眉问道。
县令咬牙切齿:“便是斩杀我一家老小十七口人的官兵头领!也是攻打孤山寨的头领!”
汉子一怔,门外一个冰冷到极致的声音刺了进来:“不用你说,我们也会取他项上人头!”
诸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往门外看去,只见一个身穿红袍的妖艳男子,一把细剑从一个衙差脖根缓缓抽出,往这里搭了一眼,眼神却比这寒冬还要冰冷。
白长老提着仙剑追在杨镇身后,却看着那身影越跑越远,几乎要从视线中消失。不由大急,咬着老牙真气往足底运转,速度陡然快了三分。这小瘪三不过炼体境界,速度怎么会这么快?他脚下一鼓一鼓的是什么东西?难道又是一个法宝?
发达了,发达了,只要追上他立刻就发达了!
白长老追着杨镇一路追上小孤山,却见杨镇几个闪烁,避开官兵瞬间没了影子。
山寨里到处是火光,到处是官兵,官兵疯魔了一般到处打砸。忽地一个官兵哈哈大笑起来:“找到了找到了!这个石头里面藏着银子!”
他大笑着,砸开一处石头,将银子一块一块搬出来,其他人都是羡慕,却无人敢上来抢夺。
远处寨主府内,两个人分主宾而坐。坐在主位上的乃是一个中年军官,一身铠甲气宇轩昂。客位上丘狐捧着一个茶杯,吹着茶末。正厅地上,密密麻麻堆满了金银珠宝。
“柴路长,得了这批银子,顷刻间就能聚集数万士兵,日后青阳城的主事怕是要换人了,恭喜恭喜!”丘狐放下茶杯,乐呵呵的恭贺道。
那军官摆摆手笑道:“我做路长也有十数年了,也该涨涨身价了。明日下山想来丘路长的任命文书就要下来了。日后同朝为官,又都是武将,我们还要多多亲近那。”
“那是!”丘狐笑道:“不过路长手下不过千人兵马,小打小闹,日后还要您多多提携。”
柴路长哈哈大笑:“丘路长客气了。路长一职不在武将体系中。战时才用。我大周十人为伍,十伍为队,十对为都,十都为师。这一路军兵,可以是一都也可以是一师,要千人还是万人还不是全看丘路长自己?”
两人相视一眼,哈哈大笑。
白长老一路追到主寨顶峰,却才见到杨镇身影。
主寨是火山主体,过了山腰再往上,便没了积雪,顶峰火山口被山石积土封住,又存了雨水变作一片湖泊。湖面不甚宽广,只三十余丈,中央一片小岛,岛上一座四季亭。
一艘小艇停在小岛边,杨镇盘膝坐在亭子中央,闭目调息。
白长老站在岸边远远看着杨镇,桀桀大笑:“小子,怎么不跑了?无路可逃了?哈哈!乖乖过来双手奉上仙剑和你逃跑的法宝,说不定饶你不死!”
杨镇不答,缓缓吐纳调息,略显涨红的脸色上,嘴唇却无丝毫血色。从修行以来第一次发觉一件奇异的事情。《剑修》真气奇特,比弈剑决高明了不知多少。修出的真气乃是乳状液态,平时不曾运用没有发觉,今日接连使用,忽然发现自己经脉根本承受不住这种真气的运转!真气一股脑进入经脉中,仿佛奔腾汹涌的大江,忽然涌入一条小峡谷,随时可以撑爆了一般。
白长老喊完话,不见杨镇动作,勃然大怒,冷哼一声道:“小子,你以为你把唯一的船开到小岛,本长老就过不去了么?”
他手舞足蹈,将手中仙剑望空一丢,喝一声“定!”那仙剑便稳稳当当停在空中。白长老纵身一跳,落在仙剑上,仙剑顿时向下一沉。却见他双手一指,额上冷汗涔涔,那仙剑颤颤巍巍的又漂浮了起来。载着他歪歪扭扭的向小岛飞来。
调息中的杨镇豁然睁开眼。好个御剑术!其他人要神通境界才能御剑飞行,偏偏这御剑术,可操控万物,让仙剑载人飞行。
白长老神色肃穆额上冷汗涔涔,吃力的飞着。似乎超控仙剑载人已经是他的极致。杨镇眼神精光一闪,又松懈了下来。
白长老却哈哈大笑,仙剑飞行速度陡然加快,眨眼射入庭中,额上冷汗也瞬间敛去:“小乞儿!你倒是忍得住。如若你以为我飞在空中时,正是下手时机,你此刻已经尸沉湖底了!御剑术虽然才修炼半年,但足以操控两百斤的事物,一把仙剑载着我飞翔那是轻而易举的。”
“你果然是引我上当!”杨镇哂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