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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 试炼

晚上,阿龙兴奋的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好像自己还站在讲台上弹扫帚,唱着自己重新”谱曲“的歌,睁开眼翻个身,听到的的是同学们放肆的大笑。他起身站在窗前,明亮的月光倾泻在大地上。一点都没有困意,反而格外的清醒,在这个特别需要休息的晚上,阿龙,失眠了。军训,他是喜欢的,当兵,他是梦想要去的,然而自己的体重,阿龙是担心的。军训会怎么样呢?一定,要坚持下来的吧?

第二天,太阳比新生报到时出来的还要早,威力更足。校园中分散着十个红色的方阵。身着空军制式常服的教官也已经列队完毕。而校门外的那条大道上,一辆自行车正在超速行驶,有多快?看过动漫《灌篮高手》的同学一定对樱木花道骑自行车赶比赛的桥段印象深刻。如果自行车的骑手染上红头发的话,相信不少人会有动漫剧情的代入感。根据学校旁边小店一条街的店主回忆,那天早上,学生上学高峰期过去之后不久,一道红色线条在店门口极速闪过接连超过了数辆电动车,引起了一阵叫骂声。存车处的大叔大妈则表示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有一辆黑色城市自行车漂移过弯,完美的卡进了两辆自行车之间的狭小车位,尽管在黑色的狭长刹车痕中有一只蝴蝶的尸体,但这无法掩饰此名学生的高超车技与绝不迟到的决心。

没错,为了不迟到,拼命踩单车,一路狂飙到湿身的不是别人,正是阿龙。此刻,他站在队伍后方,喘着气,出了一身冷汗。是冷汗,虽然天很热,一路拼命蹬车也很热,但是当他站定直接面对教官和班主任时,感受到的只有心脏被一箭洞穿般的寒冷。军训第一天,迟到。在电影中士兵训练时接受惩罚的镜头在脑中快速闪过,俯卧撑100?还是跑上十圈?难道站一上午?阿龙紧咬牙关咽了一口唾沫。做好了心理准备。

”怎么回事?“”路上车子坏了“”入列吧,去第一排和第二个比比谁高。“”是。“

庆幸,想象中的魔鬼惩罚并没有出现。阿龙松了口气,向第一排排头走去。排头的位置,一个熟悉的瘦瘦高高的背影出现在阿龙视线中,”不会吧,难不成……“没错,正是森哥的背影。森哥比阿龙高处几公分,所以依然站在排头,而阿龙则排在了第二名的位置。

半小时军姿之后,教官带队集合开迎新典礼。此时太阳已经相当耀眼,偌大的操场没有一丝遮挡,篮球场上的塑胶地板踩上去似乎黏黏的,从地面直升而上的水蒸气在熏蒸着这一众初中新生,阿皓和奕晨这样体型的的人已经找到了最完美的燃烧脂肪的途径。那就是站在军训场上接受这阳光的直射与高温的熏蒸。然而前面的校领导却似乎完全感受不到这种状况似的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喋喋不休的喊叫着,然而根本没有人听进去他说的哪怕一个字。大概,每个学生都已经在心里默默问候过校领导了吧。

终于,在阿龙木然的低头数着从自己下巴低落到地上的汗珠时,一声”解散!“成功的拉回了所有学生出窍的灵魂。各班带回开始训练,操场上那一块红色再次分成了十小块方阵四散开去,分到二班的教官姓于,二班人私下里称呼他”小鱼“,总教官则被称为”大鱼“。

小鱼看着自己手底下这班已经被晒的没了一半魂的新生,正了正帽子,没有多说”二班,跟我走,齐步走。“小鱼带领二班占据了教工车库旁四周有树的一块空地,可谓用心良苦。小鱼很瘦,还是蛮帅的,话不多。站军姿的时候总喜欢围着班一圈圈的转,顺时针三圈,逆时针再三圈,摸清了规律就可以找机会放松调整,所以似乎军训也没那么恐怖,大家感觉都还好。阿龙双腿绷得很直,眼睛一直按照教官说的盯着前方宿舍楼二层的栏杆,因为那个高度正好可以让头微微昂起来,而这也是教官要求的。小的时候,龙爸带着阿龙看国庆阅兵式,就曾说:”爸爸将来能看到儿子当上仪仗队员,然后站在最前面握着天下第一刀就好了哈哈。“阿龙一直记得,所以他站的很认真,从而头上滑下的汗珠沿着眼眶滑到面颊,在汇聚到下巴,最后滴落,痒,这是阿龙从第一滴汗水滑下时就一直能感受到的。他努力的不去想,不去在意,把自己想象成一块石头,想象自己真的参军了在新兵连受训,想自己如果动一下全班就会受罚……

休息的时候,站在第二排排头位置的奕晨趔趄着趴在了阿龙身上一边喘息一边蹦着字”啊不行了,不行了,龙哥救我啊哈哈哈“”这算什么,忍耐一下就好了,把自己想成是一块石头,不会动,就好了。“”石头?你见过这么大坨这么帅的石头吗?“阿龙不知道说些什么,他的潜意识让他在军训场上就把自己当做一名士兵,而且是要成为特种兵的那种士兵,所以他让自己忘记耍宝,忘记幽默。同时也是怕自己的笨脑袋在走神的时候做错教官的口令。”军训好无聊啊,只能这样一直站着,你感觉呢龙哥?“阿龙再次沉默了,他是想说无聊的,可是站军姿的时候他的脑子很活跃,会蹦出很多念头,有回忆也有幻想。小的时候,爸妈经常一整个白天不在家,把他反锁在家里,那时住的还是胡同院子里的瓦房,当外面有小朋友玩闹的声音的时候,他就踩上柜子,趴在窗户上隔着纱窗和玻璃看小朋友们玩,有时会站很久,直到小朋友们也玩累了欢笑着跑开,才从柜子上下来。院子里没有人玩闹的时候呢,阿龙就将玩具,扑克牌,数码宝贝的卡片铺满整张床,再分配好阵营,一场”混战“就这样在床上展开了。相当长的日子里,白天的阿龙除了自言自语之外没有进行过一次对话,晚上再困也一直开着灯看电视直到妈妈回到家,因为他畏惧关掉灯之后走回床前的那一段黑暗。阿龙的童年就这样在一些对于其他孩子很无聊的事情中度过了,像是下雨时盯着窗外晾衣绳上滑动的水珠,想象着水珠是在索道上滑行的士兵,水珠的滴落意味着一名士兵牺牲了;或者是找到墙上的一个小坑,然后花费一下午的时间去钻掘,直至挖到坚硬的水泥层之后再也无法前进一丝一毫,似乎挖穿了之后就能窥探到不一样的世界。陪伴他最久的是爷爷栽在家门前的一株葡萄树,他们同年同岁,葡萄树的枝叶始终会在窗前那片天空出现,只要阿龙抬起头。所以,阿龙即使一个人的时候也不会感觉到孤单和不安,因为他已经习惯了,就像是葡萄树边那块石头,经历风吹雨淋,日晒风霜,仍旧在那里安静的观察着周遭的世界。至于无聊?阿龙的想象力就足以让他在独处时看一场电影或者编一个故事。所以他完全能够应对好这些需要保持一个状态的情况,比如站军姿。

下午,当阿龙正幻想自己在新校园的篮球场打出名堂时,”咚“的一声闷响将阿龙拉回现实,用余光看到同学们都在扭头看着什么,小鱼教官也快速从面前跑过,发生了什么?军训第一天就出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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