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从1969年到1973年,这个时期很让人哭笑不得。自从1968年3月31日约翰逊宣布部分停炸后,他真诚地邀请河内方面坐下来谈判。如何看出他的真诚呢?因为他同时还表示了不再竞选连任,于是双方欣然开始和谈。同年5月,对话在巴黎举行,但双方却在一些程序问题上争执不下,不外乎有关会议的规模、会议的形式等诸如此类完全无关谈判实质的问题。于是,令约翰逊的真诚无地自容的是,谈判硬是拖到了约翰逊下台,尼克松上任,才有了对实质性问题的讨论。
巴黎和谈终于谈妥了。三年之后,北越又起了心思,指望着在军事上取胜,于是在1972年3月,又在南越许多战区发动战争。或许是北越的自作主张让尼克松有些面子受损,又或许是美国参与越南战争的初衷始终没能真正放下,总之尼克松生气了,火气十足地下令对越南进行惩罚性轰炸,同时海军飞机在海防港水面布雷。越共刚刚获得的小小胜利就遭到了沉重的打压,损失惨重。最后,1973年1月27日,交战的三国四方签订停战协定,规定美军从越南撤退并建立三方面的协调委员会。历时12年的侵越战争到此结束。
第五部,1973—1975年,美国被迫签订协定后,从越南撤出了军事力量,这造成了南越阮文绍政权的孤立。没想到的是会后不久,双方相互指控对方违反协定,战端再次重启,直到1975年越共人民发动总进攻,全力打垮越南傀儡政权,才得以解放西贡,完成了南北的统一。至此,历经20年战火的越南终于平静了下来,越南战争宣告结束。
休止符终于让听众们松了口气,从历史固有的沉重里挣脱出来,我们欷歔不已,只是打来打去,我们还是有些不懂,美国到底在瞎掺和什么?
3.没有明确目的
1965年3月6日,美国总统约翰逊派遣海军陆战队在南越的岘港登陆,勇敢的士兵、精良的装备、先进的武器,更重要的是,他们是来“帮忙”的,于是3500名士兵受到南越官员的热烈欢迎。尽管历史告诉我们这次登陆是美国灾难性噩梦的开始,但是美国还是愿意在这个梦里沉睡,一睡就睡了12年。
虽然在军事上,美国并没有失败,但是这场战争充分表明美国在冷战策略上的失败。越南战争严重改变了冷战的局面,并在一定程度上大大扭转了冷战的态势,美国由强势的一方变为弱势,并在苏联穷追猛打的进攻下,只好更积极地与中国合作。
1970年,美军在美莱屠杀越南平民的丑恶事实被揭露,祸不单行,第二年,美国国防部公布文件揭露了美国不听专家劝阻卷进越南战争的情节,加上战争造成的狼狈结局,不仅使得这场战争得不到民众支持,甚至造成了美国国内种族问题的加剧。由于民权问题,美国一度处于分裂状态,因此造成的巨大心灵创伤实在无法估算。
更为可悲的是,越南战争对美国经济造成难以逆转的影响。二战后,美国25年的经济繁荣全毁在了这场尴尬的战争上,相比较之前通过战争发展经济而言,此时此刻,美国不得不承认这是十分辛辣的讽刺。
战争初期,美国国防开支已经开始急增,后来美国深陷越南战争不得自拔,国防开支不断加重,这使得美国经济急转直下,最终导致美国经济处于停顿。1969年12月爆发金融危机,直到1982年12月,美国经济才得到复苏。
如此得不偿失的战争,为什么一定要打呢?一向精明的美国为什么像吸食毒品一样深陷战争无法自拔呢?
任何事物的发生都是有原因的,不管是客观的还是主观的,不论是必然的还是偶然的,事情发生了,我们总能找到原因,何况是这样一场载入世界史的战争。
是为了使世界免受侵略?恐怕美军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大家都明白,这只不过是个口号,不可能成为理由。是为了遏制共产主义?对此似乎可以理解了一点,但是当时的越南共产主义正在经受严峻的考验,虽然最后的结局适得其反,但以此作为参战的理由实在有失偏颇。是为了扩大今后在亚洲地区的发展?但是通过战争的方式实在不是聪明的做法,美国国务院在这方面也许能够起到更大的作用,为什么还要大动干戈呢?
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再问下去,我有一种质问一个三岁的小孩子为什么要把毛毛虫放进被窝里一样的感觉。答案可能有,而且有很多,但是当事人是否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就该另当别论了。说到底,美国四届总统如此热心于这场战争也许并没有明确的目的,因为每一个原因都不足以成为其付出如此之大的代价的理由。
但是,有句老话: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越战对于美国,这也许是最好的解释了。
在电影《阿甘正传》里有这样一个片段:阿甘和他的美国兄弟们极不情愿地来到了越南战场。
“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是什么味道。”
越南战争里,阿甘和美国兄弟在走了这一遭后算是明白了——布巴的凄惨而死,梦想破灭;丹中尉的痛苦截肢,流浪街头。
如此人生,真的不如不生。
其实在越南战争里,我们很多时候看到的并不是铺天盖地的火力网,而是一幕幕这样无声的画面:儿童在水稻田里拔着未熟的稻穗,美国士兵在丛林里与蚂蟥激战正酣。曾经的梦想就这样一点一点地被战争无情销蚀。
虽然阿甘在跑,美国人也在跑,可那个时代梦的影子永远不能让人望其项背,因为,谁都知道鼻中尽是硫磺的呛人味。
美国民权运动
1852年,弗雷德里克·道格拉斯在独立日演讲中说道:此时此刻,我站在上帝和遍体鳞伤、鲜血淋淋的黑奴一边,以惨遭凌辱的人性之名义,以身着桎梏的自由之名义,以受到抛弃和践踏的宪法和《圣经》之名义,挺身而出,尽我具备的所有力量,对一切使奴隶制——沉重的罪孽,美国的耻辱——永世长存的企图发出我的抗议、我的谴责。
一个多世纪以后,1955年12月1日,黑人姑娘罗莎·帕克斯因为在公交车上坐到了白人区而被逮捕,年轻的黑人牧师马丁·路德·金愤怒了,一场波澜壮阔的民权运动开始了。
1963年,马丁·路德·金在林肯纪念堂发表演讲《我有一个梦想》,约25万黑人与同情黑人的白人在他的领导下向首都华盛顿进军,民权运动达到了高潮。
1.艰辛的开端
在不民主的年代,有人会为了争取应得的权利,而为之奋斗牺牲。
美国内战时,林肯总统就颁布《解放宣言》,废除了奴隶制,希望在同一片蓝天下生活的人,不分种族、不分肤色,获得相同的权利与义务,只是这个法令的实施却困难重重,没有人会把自己既得的利益吐出来,而相应地美国黑人生活也就不见得会有多么幸福,大部分人的生活条件还很差。
在那样错乱的年代,不管是基于想要获得物质上的富足,还是获得更加崇高的地位,肤色总是美国黑人无法忽视的重要因素。他们该如何在一种饱受歧视的环境中获得更好的生活?如何在做什么事就算表现得相当出色也不会受到重视甚至是受到歧视的情况下,还心安理得地感谢社会没有让自己逼到穷困潦倒的地步,甚至还要感恩默念至少他们还有一份工作而不用像乞丐那样乞讨?
美国黑人在歧视的岁月里度过了漫长的时光,总有些具有远大理想的黑人为了自己的后代不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而为之争取权利。
1905年,威廉·杜波依斯和一批青年在加拿大的尼亚加拉瀑布口开会,建立“尼亚加拉运动”,提出要言论自由,男公民平等选举权(当时美国妇女没有选举权),废除各种有关种族歧视的做法,承认人人平等和尊重劳动人民。
这个在现在看来是多么简单的一件事,一个很平常最基本的事,但在当时的美国却属于激进派。这似乎难以置信,但这是事实。要求最基本的权利,在当时却认为是过激的行为,甚至是妄想。好似在说我想吃饭,但是人们对我嘲笑地回答:你不是人,所以你不能吃饭,只能吃低劣的、剩下的残羹冷炙,而且这是我们的施舍和仁慈。有点好笑,但是却很悲凉,仿佛一滴滴雨露滴在地上,悄然无声。只是人们不会想到,雨露也会汇集成洪水。当有一天洪水爆发了,人们却大声地咒骂,该死的天气,却不曾想过雨露会变成洪水又是什么造成的,可叹可笑。
当然,并不是所有白人都主张种族歧视,“有色人种协进会”就是在1910年成立的,主要发起人是北方自由主义白人,主张采取合法斗争,利用社会各界力量进行游说活动,争取国会通过有利于种族平等的法案。
也就是在这段时期,一些美国的黑人和白人都意识到宪法里条条款款写得清清楚楚的公民基本权利与义务,不该像一个摆设摆在那儿,需要有人拿起旗帜,鲜明地找出一条适合美国国情、为黑人争取合法权益而斗争的道路。沉睡了一百多年的宪法应该拿出该有的气魄将那些破坏规则的人绳之以法。当然这并不简单,甚至很艰巨,但随着时间的流逝,真理总会慢慢显现,破坏的规则终归会像冬天的落叶般凋零。
20世纪初,美国黑人渐渐对支离破碎的梦有了清醒的认识,逐步拿起武器开始抗争,一开始范围较小,直到二战后才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1954年,美国最高法院就布朗控诉托布卡教育委员会一案作出判决,公立学校所实行的种族隔离教育是不平等的,违反了《美利坚合众国宪法第14条修正案》。这个判决是一个进步,尽管在它的背后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目的,但它起码昭告世人,美国必须正视种族不平等这件事。
此时的美国已经在国际上拥有霸权,它不会允许有这种法律上的污点,至少应该以法律的形式扭转这种被动的局面,体现出一个大国应有的气度,真正实现所谓的民主自由。当然不可忽视的原因还是以“有色人种协进会”为首的民权运动锲而不舍地为种族平等与种族主义者持续抗争这么久的结果。
这一胜利大大鼓舞了一群为美国黑人获得平等权利而努力的工作者,为后来的民权运动起到了不小的激励作用。就是在这种氛围中,渐渐地,美国民权运动悄然拉开她的面纱,走向舞台,闪耀着华丽的光辉。
2.沸腾的民众
在亚拉巴马州蒙哥马利市的一个平凡的街区,一辆普通的公交车内,发生了一件足以让人热血沸腾的事。当然这样的事并不是没有人做过,但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关注,也没有后来发生的足以写进历史的那一幕,所以直到如今,我们仍然感叹着她的善良和睿智,虽然在她看来,这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1955年12月,风和日丽的一天,她像往常一样来到公交车上,没有多少空位,于是她径直走到了唯一的空位坐了下来,换了个舒适的方式坐着。车子一站站地驶过,开门关门,重复的声音。突然一个陌生的白人打断了她安静的思考,要求她让座,但是她并不认同这个决定,所以她拒绝。她没有理由让座,虽然当时社会要求黑人给白人让座,但是她,一个坚持种族平等的人,是不会屈服的。
上天并不会为了某个人改变它原本的决议,所以很不幸,她被捕入狱了。同样,上天是公平的,她的入狱,使得广大人民群众团结起来一起抵制乘坐公共汽车长达一年,这一抵制最终迫使汽车公司取消种族隔离制度。
她,罗莎·帕克斯,做了一个下意识的举动,这使得她不幸入狱,却也让更多的黑人明白要争取与白人平等的权利是一件多么迫切的事,而她让更多的人看到了潜藏在无数黑人内心深处的热血,更看到了种族平等的希望。只有不断地去争取,才会使得黑人与白人拥有同样的权利,才不会连最基本的权利都被剥夺。
至此,美国民权运动拉开大幕。
在后来的几年里,各种不同的运动在不同的地方徐徐上演,广大人民群众一个个奋不顾身,一致为了抵制种族不平等现象发起合法地反抗。有反抗就会有镇压,有镇压就会有流血。种族主义者不会轻易让步,他们依仗着种族优越感已经横行了上百年,又岂能如此丢盔弃甲,尽管他们已经清楚越来越多的人不再认同他们的傲慢。
1963年3月,马丁·路德·金带着一些不怕牺牲的人民群众,来到伯明翰组织示威游行,希望取消种族隔离。人们并没有忘记在伯明翰这个种族隔离十分猖獗的地方,想要取消隔离是多么困难。但是,有些事是一定需要做的,就算惨遭镇压甚至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如果不做,那么伯明翰城所有的黑人还是会像以前那样,过着黑暗的生活。所以,他们还是义无反顾地做了,做得激情昂扬,斗志蓬勃。
他们成功了。由于马丁·路德·金的坚持和美国联邦政府被迫进行干预,伯明翰城种族隔离制完全取消。这场用血与泪换来的胜利,让更多的人参与到民权运动。
马丁·路德·金,一位心地善良的牧师,在他的心中有着仁慈的爱,渴望种族平等,而他也是为此呕心沥血,奋不顾身。正是因为他的善良,所以他在争取种族平等的时候,选择的并不是以暴制暴。在他心目中,暴力只会造成无谓的牺牲,特别是在美国白人占有主导权的当时,只有以合法的方式,让压迫者自己听到心中的良知,然后心灵实现转变,这才是最佳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