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归林居,无双见天色已然放灰,估摸着要是走回藏府实在是太晚,便扔给门口小二一锭银子让他去帮自己叫辆马车来。
叶銘枫先她一步离开,想必这个时候差不多该到了丞相府,想到此处无双再三慨叹路近就是方便。虽然她也有心想在帝都中心购置一处豪宅,可惜目前的情况心有余而力不足,毕竟皇帝偷偷拨给她的银子有限,再说猛虎要是拿到闹区训练,不定能惹出什么乱子。
夜深人静,咕噜噜的马车轮声响彻四下漆黑的顺意街最后停在了藏府门前。门房看门的家奴在等无双回来,见马车停下连忙上前挑了车帘。无双跳下马车见家奴整张脸皱的像颗干杏,犹犹豫豫得好像要说点什么。
“有什么话就直说,苦着张脸给谁看呐?”
家奴纠结了会开口道:“主子,咱们府上来客了。”
一听这话无双也奇了:“不是让你们把来人都打发了吗?怎么还有客。”
“这!这人奴才们打发不走啊,景小侯他硬闯进去的,幸好猛虎撤退的快,要不然一准被撞个正着。”
家奴恨景小侯烦恨牙根直痒痒,他们三个人堵在门口,愣是没挡住人,景小侯进了藏府直接进了后院不说,还一副大爷模样坐在主子的房间里指挥他们端茶倒水,嚣张的要死。
无双看家奴这个表情就知道景小侯又做了什么招人恨的事,拍拍家奴的肩道:“难为你了,我去看看那家伙又抽什么风。”
无双大步进了院子,如今藏府的院子不似以前空空荡荡,院子当中架了不少训练的器材,沙坑铁网一样不少,乍一看就是个标准的训练场,只是风格有些复古罢了。
走过二门遇到一家奴愁眉苦脸得跟她说了一通景小侯的‘恶行’,到了她房门前又有一家奴立在门口恨恨得盯着里面看。
见无双回来立马跑到无双面前状告:“主子,这景小侯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竟然躺在您的床上睡着了,您瞅瞅,哪有这样的人,简直把咱们藏府当成自己家了!”
无双依言向房间里一瞅,果然见景小侯鞋子也没脱,怀里抱着卷轴四仰八叉得倒在她的床上睡的正香。
“就他一个人来的?”
“可不是!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无双呵呵干笑,景小侯果然是有着其独特的魅力,只来府上一次就把里外得罪个遍,实在是有瘟神的潜质。不过如今她在帝都的名头更胜,这样的事情以后定会时不时的发生,看来她得早一步做好分散猛虎的打算了。
思及此处无双随意道:“不用管他让他睡吧,我去猛虎那边,等这瘟神醒了来通知我。”
家奴不情不愿得哦了一声,继续蹲守在门口。
无双从房里拿了几张图纸,穿过隐在树后面的墙洞来到旁边的院子,这个院子偏小,猛虎一队和二队除了在散财坊看场子的,剩下的也有四十多人。此时四十多人挤在一个小院子里,一人只能分得脚下方寸之地,别的没法训练只能扎扎马步。
藏谨不在,带领着四十多人的乃是当初无双选出的第一批队长之一0018,此人身材壮硕,不仅武艺出众也是个精明稳重的人。他带队赏罚分明,又懂得照顾他人,是以与猛虎里每个人的感情都甚为亲厚,还得了个外号叫牛妈。
大家都牛妈牛妈的叫,听的久了都习以为常,甚至无双也一改只喊编号的习惯,唤他一声牛妈。
无双前前后后试了几个人的腿功甚是满意,叫了牛妈来到院子里唯一的一间小木屋。
牛妈进来时无双已经将手中图纸铺在桌上,这是几张城内布局图,和一张陈国地图。
“老大,有新任务?。”
牛妈进门招呼了声,很是随意的自己搬了个凳子在无双对面坐下。猛虎两队里的人也就牛妈敢如此,毕竟这货可是无双虐的最多虐的最惨的一个,不过虐着虐着两人便虐出了铁杆兄弟一般的情谊。
“恩,这次任务不比以前,猛虎的人怕是要分散开了。”
牛妈一听线条刚硬的眉头上拧出个疙瘩:“分散开?”
“你先别问那么多,去队里挑几个机灵精明武艺好的,最好是那种容易合群会带队的人进来。”
牛妈得了令转身出去,不一会带进来七八个人,霎时挤满了小屋。
无双抬头扫了眼这几个人,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她收编的第一批猛虎小队的成员,个个都在她手底下练过无数次,功夫也都不错。无双对牛妈挑的人比较满意,让他们围到桌子旁开门见山说起了正事。
“今天把你们叫来是有重要的任务要你们去完成,我准备在陈国境内建起镖局连锁。既是连锁便要以帝都为中心分散到各个州,所以未来不久我会将你们派去各州分任分部的镖局舵头。”
无双一席话说得平淡如水,甚至连每个字音都没有明显的起伏,但是就是这样一段话却在在场的每个人的心中砸出了惊涛骇浪。
镖局舵头!这可是极大的权利,如今陈国各地的镖局不说遍地开花那也是不少的,稍稍大点的镖局在地方连官家都不敢轻易招惹,老大就这么放心他们?
无双看了眼几人各异的表情继续道:“牛妈既然挑出你们,说明长久以来你们在猛虎中的表现都是顶尖的,我自然是相信牛妈的眼光,但我更相信称我为老大的你们。初去各地人生地不熟,必定会遭到各方面的打压排挤,但这也是你们成长起来的必经之路。出发之时我会给你们分派兄弟,希望你们不要损失了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明白没有!?。”
“明白!”几人停止腰杆高声应道。
“那就好,这次你们没有选择的机会,必须完全听从指派,这几天我会把各项事宜向你们交代清楚,分派人手之事就交给牛妈去办,都过来仔细听好了......”
是夜,一间拥挤的小木屋里,一张破旧的圆木桌和几个少年郎围坐在一起定下了筹建镖局的具体计划,从此走向了不同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