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然的话回荡在在狭小的牢房中,守在门口的狱卒时刻警惕着却不想巡卫统领敢对无双出手,当即冷喝一声:“来人!”自己踢开牢门率先向巡卫统领发难。
无双被巡卫统领钳住肩膀,心知这一刀是躲不过了,既然如此索性迎着抬身往刀尖迎去,她倚墙而坐时身体是笔直的,这一番曲身相迎正好躲过了要害,短刀直接穿透了她的肩膀。
巡卫统领没想到会被无双避开要害,狞笑着拔刀准备再刺,冲进来的狱卒一脚将其踹开夺过短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惊呼道:“王爷您没事吧!”
无双捂住肩膀的指缝间殷红的鲜血汹涌而出,身体无力的倒在墙上发出最后一道命令:“拿下那个钱大人,大理寺狱内所有狱卒一率秘密关押。”
隐藏在各处的暗卫听到惊呼声赶来时,无双已经不省人事,不能说他们的动作慢,实在是事发突然根本没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机会。
慌乱中无双被急送回王府,余下的人继续守在牢中完成无双的最后一道命令,众人心中忐忑,谁也没发现一个枯槁的老人套着身极不合身的士兵服悄悄摸出了监狱。
徐老小心翼翼又十分警惕得进了条胡同,匆忙脱下身上的衣服穿回灰白的褂子后,背起藏在衣服里的包袱走出胡同融进了人流里。
二十年没有闻过牢房以外的空气,徐老灰白的眼睛里射出骇人的星芒,每个来往的行人在他眼中都如菜板上活蹦乱跳的鲜鱼,等着他磨快了刀再慢慢宰割。
路过一个胡同,里面两男一女三个小孩正闹得欢,徐老左右望望犹豫着走了进去,感觉包袱里锋利的小刀们兴奋地蠢蠢欲动,因为小孩子的皮他还没剥过。
还没往里走上几步,徐老忽然察觉背后有人,不待回头颈上便一麻,在孩子惊恐的目光中晕倒过去。
无双受伤的消息通过暗卫很快便传进了宫里,彼时皇帝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听闻此事手中笔墨一抖,慌忙起身准备往王府赶,王公公上前拦住皇帝道:“皇上,公主行事向来隐秘,您这一出去怕是连皇后娘娘那都得惊动了。”
皇帝闻言刹住脚步:“那就传太医,把太医院那些人全给我送到王府!”
王公公又上前一步道:“皇上,公主那边来人说王府里有大夫,传唤御医怕被有心人查出什么端倪。”
“那朕就只能在这干等着了?”
在皇帝的盛怒下王公公头皮直发麻,却又不得不劝:“皇上,公主洪福齐天一点小伤必定不会有事的,您放心吧。”
“放心?朕怎么能放心,大理寺牢房里守了那么多人竟然还能让朕的公主受伤?一群饭桶!你说,谁伤了公主?”
来报之人更是提心吊胆,他最怕的事就是皇帝因此迁怒了整个暗卫,要是能祸水东引自是再好不过,听皇帝问到此处连忙道:“回皇上,是巡卫统领周正,此人以核对供词为由到牢房里探视王爷,却不想他竟敢对王爷出手,而且据王府大夫说,王爷事先被人下了软骨一类的药物才无力抵抗那一击。”
皇帝一听更气,什么人有胆子把主意打到他的宝贝公主身上:“谁下的药查出来没有?”
“回皇上,当时与公主接触过的人只有我们的两名宫女和狱中一位被称为徐老的刑官,事发后那位刑官出逃,至今未寻到其下落。”
皇帝手下桌子拍的哐哐响:“好!好个大理寺,王公公你去把丞相给我召进宫,那个大理寺卿直接杖毙,诛九族!”
“是。”
王公公长松一口气与传信人一同出了御书房,心道此事一出,帝都里少不得要刮起一阵腥风血雨了。
宫里龙颜大怒,王府中流月同样的冷眉直竖,王府大堂中跪了一地的暗卫,平日里无双只把暗卫当成收集情报的机构来用,这回第一次交给他们任务却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堂下跪扣的人汗颜的同时也是心惊胆战。
流月纤细的手拍在桌子上震得茶杯乱颤:“你们简直就是饭桶!大理寺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还能让王爷受了伤,还能让徐老跑了出去?这件事皇上要是怪罪下来你们谁都甭想活!”
跪在最前面的暗卫首领闻言忙道:“月姐,此次是属下办事不利,所有责任属下一人承担,还望月姐能饶过这班兄弟们。”
流月清楚堂下跪着的这些人都是暗卫各环节的头,这么多人若是同时受罚,暗卫会元气大伤不说短时间内定会处于瘫痪的状态,只是如今罚不罚不是她能说了算的,那的看皇帝那边会不会怪罪,至于公主,这次事发突然任谁都无法预料,公主向来宅心仁厚是不会提罚的事的。
长叹口气,流月起身道:“你们就祈福公主快点转醒吧,皇上要是真归罪下来能拦得住圣旨的也只有公主了,你们先散了吧,都各司其职别再出别的差错,除了公主要查的是,还有那个叫徐老的刑官,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王府后院,藏蓉蹲在无双房门口头埋在膝盖里情深啜泣,房内悄无声息,偶尔能听到有人小声交谈。
流月匆匆而来见藏蓉在门口守着忙问:“公主怎么样了?”
藏蓉抬头看向她,一双眼睛哭得像只红眼兔,抽抽搭搭道:“大夫在给公主包扎伤口,公主流了好多的血我不敢看,大夫还说公主伤的不轻,流月姐你说公主会不会有事啊?”
流月一颗心本就悬着,藏蓉一哭更加焦烦,一把拽起藏蓉呵斥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不在房里照顾公主却跑来门口哭?公主贵为龙女能有什么事,愿意看门就好好在这看你的门,再让我看到眼泪等公主醒了看我不告你的状!”
藏蓉拿起帕子胡乱抹掉脸上的眼泪道:“公主真的没事?”
“公主福大命大一准没事,把你的乌鸦嘴闭好了,我进去守着。”
流月瞪了藏蓉一眼扭身进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