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黄的纸张,细尘在上方飞扬,宗旻将其一页一页翻开,却看不到一条关于收妖的记录。
“哈……”叹了口气,有种不想再翻下去的感觉。只是一想到弄丢了阿辉,宗旻翻书的手始终不晓停下。行动往往比意识更为理性,宗旻想起了这句话,双眸再次投向手上的书。
一页一页被翻过,除了重复的泛黄白纸和飞扬的灰尘,找不到一点和字有关的信息。他们全是空白,空白,空白。
“难道师傅本来就没有记录?”宗旻啪的一下合上书,撑着下颚,双眸开始在房间扫视。
屋子的架子上堆满的书籍,早晨的阳光透过薄窗,吸尘混在阳光中四散翻滚。远处的书架开始变得朦胧,仿佛是坐在此处,看到的是另一个空间。
那里,好似根本就没有书架啊?
宗旻眼眸微微张大,放下书从蒲团上坐起,提裙迈步走向那个书架。
越来越近,似乎伸手就能触及,只是那书架似乎是一只长了眼睛的妖怪,宗旻每向他靠近一步,他都会往后退一步。宗旻看着屋子里的墙壁,总觉得屋子大小并没有变,眼前这个书架他到底是在往那边退?
宗旻脚步越来越快,书架变动也随着更加频繁后退。他就像是一抹空气,或是带有颜色的幻影,每当要触及的时候,就似拨动了一池清水,带着洗尘一圈一圈开始荡漾。
“幻影?”尝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宗旻收回了手,终于确定眼前的书架大概就是幻影了。
宗旻失望的坐回了蒲团,拿起空白的《收妖录》继续翻看。随着时间的推移,外面的阳光更加耀眼,宗旻时不时抬头看向那较远处的书架,却发现了书架越来越清晰,最后连飞舞的细尘都不曾见到。
依旧是好奇的,宗旻再次放下书本走向那书架,靠近之时,她有些犹豫,手缓缓伸在了半空,却怎么也下不去手去触碰。
如果还是和之前一样……
良久的良久,宗旻还是伸出了手,缓缓地,慢慢的,越来越近,最后宗旻眼睛一闭,手急速的伸了过去。
桉之前的经验,该是触摸空气一般的感觉,只是这一次真的很不同。她摸到了木质的书架,其触觉和书房其它书架一样。
喜悦油然而生,宗旻觉得现在所能触及的书架该是真正《收妖录》所放置的地方了。她一一看过书架上的书名,走过第十三本的时候,还真的有一本标有《收妖录》的书本。喜悦更甚,正要伸手去拿,却在碰及之时,似乎碰到了雷电。其威力巨大,从宗旻指尖直接传到了全身各出。
“啊!”雷电之感加剧,进而变成了酥麻灼痛的掌力,宗旻被生生的弹开,急速后退了八丈仰面倒下。
“谁让你进来的!”熟悉的声线愤怒如雷电,宗旻被撞得头晕眼花,眯着眼看向声源,却见身着蓑衣头戴斗笠,手握长剑的男人正居高临下的怒视着她。
这,是师傅?
捂着胸口,让身体麻木之感平息,宗旻却不敢有半点拖延回答,她看着被斗笠遮住脸颊的铭山:“师傅,小宗在找《收妖录》。”
铭山没有回答,斗笠下的脸藏在阴影中看不清表情。宗旻怕铭山还要闹他,便将阿辉丢了的事情说了一遍。
“以后不准再进来!”铭山似乎对阿辉的丢失并没有多大感觉,他生生抛下这句话,长剑朝一边的书架化了几道符,书架隐没后,他收了长剑盯着宗旻看了一会儿,便开门走了。
身体的麻木已经消失,可是四肢却是柔软无力。宗旻在地上坐起,看着那消失的书架的地方,心中一片疑惑。
下午的时候,宗旻被铭山给叫进了大厅。这时的铭山不似上午那般莫名严厉。宗旻乖巧的将自己的过错给说了一遍,最后发誓一定会将阿辉给找回来,只是,铭山似乎并不在意。
“丢了就丢了,不用找了。”铭山已经换了身灰蓝长袍,因他身材健硕看起来尤为富态。宗旻一听,心中落下大块石头,可是暗自还是责怪自己。
“是,小宗知道了。”
铭山点头,从怀里掏出一本书籍递给宗旻,“这是为师这几年收妖的记录,你收好。明日我又将去蒙山一趟,归期不定。这道所就由你掌管了,而那些镇妖小屋的妖灵们,你看着办,觉得可以放他们了,就放了吧。”
宗旻听的糊里糊涂,却也是大概听明白了。只是……
“师傅是要捉一只很厉害的妖么?”
据宗旻所知那只很厉害的妖,铭山已经忙了三年了。可是依然没有捉到。说起那只妖,铭山都会皱着眉头,宗旻之前也问过,可铭山一直都是摇头不想说。
“其实,小宗可以助师傅一臂之力的。”宗旻对自己的实力完全是有把握的,她觉得如果可以参加师傅的捉妖之途,一定会事倍功半。可是,铭山依旧坚持自己的想法。
“你好生在道所待着,现在的毛村很危险。”这句话宗旻早就听的耳朵生茧了,每次都说毛村危险,危险,哪里危险了,宗旻想不明白,可也不敢再问。最后,铭山又特别嘱咐了一番。
“那个书房,一定要看住,你接下的事情就是要把书房各个窗子挂上粗布,阻止阳光进去。然后七七四十九天后,如果为师没回来,你要将它烧了。”
宗旻脑袋已经糊涂了,怎么还要烧书房,那个地方可是她的天堂啊。但是,宗旻还是乖巧的点头承诺。
铭山第二天果真又走了,宗旻和李婶子等人在大厅里缝着布块,都是一脸的疑惑。
“这么大的布块要来做啥?”宗旻微笑,只说是有用。
一晃,又是半月。宗旻无聊的的抚平已经完全将书房挂满的布块,眯着眼看着夕阳,心里一直咚咚直跳。
回了房间,宗旻坐蒲团上,凝聚气息,将重眸给调了出来。她现在很想知道铭山此刻到底是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