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娘娘的才识众人皆知。”裘添海有些尴尬地转移话题，“不如微臣带陛下和娘娘先作休息如何？”
玄穆帆皱眉，点点头。
总算不用和玄穆帆单独在密闭空间里相处了。我抿了一下面前的茶水，开心地想到，唯一的缺点就是吃饭时候还要坐在他身边，不过已经很好了。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这种觥筹交错的宴会。
酒过几巡后，众人皆有些许醉意，只有我因为再不敢喝酒还清醒得很。这个裘添海和他身边唤作周益南的男子绝对有故事，俩人的言行举止的默契度已经远远超过了一般的朋友。只是感觉起来，裘添海似乎对周益南并没有那么感兴趣。是真没感情还是迫于礼法有所顾忌？我眯着眼睛心里猜测着。
我于裘府后院中独步，这顿酒吃得，还真是让人不舒坦……玄穆帆没少给我脸色看，连散宴后都直接抛下我回了裘添海在裘府安排的住处。秦紫阳啊秦紫阳，你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迎面走来一人，原来是周益南。看他端着一碗汤小心翼翼地样子，我不由有些想笑，便悄悄藏在路边，待他走近时，便忽然跳了出来。
“啊！”汤有些撒到了周益南衣襟上，“娘、娘娘……”
“周幕府这么晚了，是要到哪里？”我绕着他转了一圈，颇有兴趣地看着面前人红着脸，张口结舌不知该怎么回答，“让我猜猜，这碗醒酒汤，可是要送给裘大人？”
“陛、陛下的汤已经差人送过去了，我想着裘大人也、也喝了不少……”
“噗嗤。”我忍不住笑了，他对裘添海倒是够有情，可惜胆子太小了。不然的话，裘添海可能早就被他吃掉了。纯情小男生和老实木讷男，若是没有人帮忙，恐怕这层纸这辈子都不会捅破了。
“益南，这么晚了还不回去休息吗？”
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适时解了周益南的围。
“是，大人。”周益南抓住这个机会脚底抹油溜掉了。
“娘娘，这么晚了，您也早些休息吧？娘娘若是不认识路，就让芙儿给您带路。”说完，裘添海身后走出一名女子，毕恭毕敬向我行了个礼。
我点点头，裘大人真是护食啊。心里默默笑了一下，我跟上了那个叫做芙儿的丫鬟。
“我不去……还没睡醒呢……好困啊。”我赖在床上，不停向芙儿耍赖皮。
“娘娘……陛下点名要您跟去……”看着芙儿手足无措地端着脸盆，脸上都快哭了的表情，我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下了床。
玄穆帆你这个无聊鬼，你自己去视察干嘛非要带着我！
我无语地白了玄穆帆几眼，看了看身上的小厮装，一个小厮三个爷，也真亏他想得出来。
“若是准备好了就出发吧。”玄穆帆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在裘添海和周益南的陪同下出了裘府。
“周幕府。”我迎面向周益南打了个招呼，看到他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半步，有些好笑，“你陪同裘大人有多久了啊？”
“微臣……从小与大人一起长大。”周益南还是不敢正面看我，“大约，没有二十年也有十八年了。”
“哦。”我了然地点点头，忽然凑近他，压低声音说：“那周幕府心中的裘大人是怎么样的啊？”
忽然一个身子横插进我与周益南中间，“有什么问题问我便好，裘添海对这铭砂城可比益南熟悉多了。”
我讪讪罢手，本姑娘这是好心啊，你个裘添海居然这么不领情。哎？万红苑？这名字怎么听起来……我抬头看看面前的牌子，再看看周围薄衣单纱风情万种地看着我们几人的女子，这里是妓院？玄穆帆你这个猪居然带我来妓院！
心里把玄穆帆的亲戚挨个问候了一遍，却还是不得不跟着这三个大老爷们儿进了妓院。我就说这反串太失败，穿了男装看起来就是男生了吗？你看那个红衣女子看我的表情，简直像是直接问我“身为女人干嘛到这种地方”来一样。脸上粉都能掉下来的老鸨更是恶狠狠地瞪着我看了又看。玄穆帆你要是敢把我买到妓院我就、我就死给你看！
直到额上渗出了细细的汗珠，某人才悠然走到老鸨身边，将一个金元宝置于老鸨面前，“劳烦带我们去见烟月姑娘。”
钱就是万能的，至少对这里来说，看着老鸨比川剧变脸还快地换上了一层欢欣，我撇了撇嘴，跟在玄穆帆身后。
“公子？”声音中虽然带着惊喜，但却不失雅气，让人闻之如沐春风般舒服。“公子今日如何得空来看烟月？”女子放下手中毛笔，起身迎来。
老天，你怎么能造出这么美的人？我倒吸了一口气，仔细看看眼前的美女，不，仙女，什么“樱桃小口，鹅蛋脸庞”都不够形容这个仙女，我想起《诗经》中那句“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西施貂蝉再世也不会比她美、比她有气质了吧？我暗暗叹气，都是女人，怎么就差那么多呢？
“要从渊西回汀都，刚好路过这里，就来看看烟月。”玄穆帆目中带着柔情，任由美女拉着他的手将他引至座位，这个老色狼还真是艳福不浅。我抽抽鼻子，早晚有一天你要在美人堆里挂掉！
“前些日子差人买了支上好的湖笔，今日得空便想着拿出来写些字看看，没想到公子就来了。”美人笑着为玄穆帆斟茶，好漂亮啊！我都快爱上她了！玄穆帆要是不动心才有鬼了，“不过，再怎么写想必也不如落笔生莲的凝玉公主吧。月儿真希望有一天能亲眼见见公主写的字呢。”
“月儿若是亲眼见了，恐怕会失望呢。”玄穆帆抬起头意有所指地看了看我，眼中带着无限嘲讽。
月儿？哼，叫的还真亲。我趁美人不注意向玄穆帆做个大大的鬼脸，本姑娘的字就是不好看了又如何，去把你那个声美字美人更美的小月儿娶回家啊！
“裘大人、周公子也请坐。”美人将其他两人也让入座中，至于我个小厮，只能是“人家坐着我站着，人家吃着我看着”了。
丝毫不管玄穆帆和烟月说什么，我只是对斜坐在我对面的周益南挤眉弄眼，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不得不说，我变坏了，开始喜欢调戏小男生了。看着周益南脸红红地低着头，我居然生出一种有些变态的满足感。
“你喜欢裘添海吗？”趁着周益南抬头，我做着口型这样问道，然后更加变态更加满足地看着已经连鼻尖都开始冒汗的周益南面露窘态。
“陛下，今日天气晴好，不如微臣邀您同烟月姑娘一起游湖吧？”裘添海忽然起身，将已经有些崩溃地周益南挡在身后，如是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