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佛?那是什么?
看我一脸疑惑,司神解释道:“听名字就知道了,他不能算是一个佛。因为他心中有执念,有放不下的人,所以虽然修身够了成佛的条件,可修心这一层却怎么也到不了。论起年龄来,他不比我小多少啊。哎,这个老好人。”
我一副了然的样子,想不到那个光头居然已经快成佛了啊,可是都已经快成佛的人了,还有什么千年都放不下的执念,真是奇怪。
“那能不能告诉我,凝玉公主未完成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这个……天机不可泄露。”这辈子最讨厌听这句话了!我不满地扯扯嘴角。“你要没什么意见,就开始吧。”
我点点头,就看到一条泛着蓝光的线从司神合十的手中滑向,渐渐将我包裹起来。感觉很舒服,像是炎热的夏天忽然有凉凉的细雨落在皮肤上一样,我缓缓闭上眼睛,任由蓝色的光在身上穿梭……
“好了好了!大功告成了!”司神假装擦擦额头上的汗,喳喳呼呼地喊道。
“你是神,神还会流汗吗?”
“当然不会。只是为了让你看看我下了多大辛苦而已。”看着我不屑地“切”一声,司神正了正脸色,“把事情弄成这样,都是我的错,真的很对不起,谢谢你愿意帮助我。我等下就把你的灵魂放到身体里,会很疼,很疼很疼,但是你要坚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就喊我,我再把你的灵魂抽出来,让你休息一下,这样大概反复七八次就好。”
七八次!“到底有多疼啊!”我吞了吞口水问道。
“我不知道,但是试过的人都说很疼。不要勉强自己,知道了吗?”看我点点头,司神念道,“魂离身苦,苦灼湮身,身盼归魂,合!”
司神果然没有瞎说,外界的一切全部感觉不到,只有灵魂和身体融合之痛,剧痛,全身都仿佛被滚烫的铁片包着一样,我咬着牙,忍耐忍耐,若是不经历这样的痛苦,就只能死掉,我,我还不想死。
“啊!”我撕心裂肺的喊道,“好痛啊!”半分钟不到我就忍不住了,若说刚开始的痛只像是被铁片包着,那么后来的痛就像从皮肤上撕下已经贴在上边的滚烫铁片一样,我实在承受不住了,大声求助让司神将魂魄拉出身体。
“很痛吧……你、你休息一下吧……”司神很内疚地看着坐在一旁大口喘气的我。真的,这辈子再没这么痛过,哪怕是当初堕胎被玄穆帆丢到冷水里的痛也比这好一百倍。
我小小休息了一下,握了握拳头,早痛也是痛,晚痛也是痛,不如快些了解,“我休息好了,再试一次吧。”
司神点点头,默念咒语,我闭上眼睛,做好心理准备,这次坚持的时间一定要长一点。
还是、还是很痛……以前看恐怖小说时描述过一个场景,一个女生为了报复,当着仇人的面将自己身上的肉用钢刷一下下刷下来。现在我感受到的痛,和那样差不多吧。说实话与其现在这样,我宁愿找把钢刷刷自己的肉,毕竟那样感觉到痛了还能停下来休息一下,喘口气什么的,这次甚至痛到喊都喊不出来了,我努力哼哼了两声,示意司神将我的魂魄拉回去。
看着司神一脸的内疚,我虚弱地摇摇头,“我……我好好休息一下,太痛了。”
“你……其实你也很厉害了……平常人都坚持不了这么久的。”也许觉得该说些什么鼓励我,司神道。
回给他一个无力的笑,我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休息的时间也够长了,这次应该可以了。”
很奇怪,好像,没有刚才那两次痛了,身体也有一些知觉了,我微微有些吃力地动了一下右手手指。难道我这么快就适应好了吗?不管怎么说,这是件好事情呢。心里有些开心地想。忽然感觉右手一暖,好像是裹在温暖的毛巾里一样舒服。我继续尝试动动身上其他部分,忽然一轻,灵魂又飘到司神面前。
“你不要命了吗!这次在身体里待那么久!你会痛死的!”司神有些气急败坏地骂道。
“没有啊,我这次都没觉得怎么痛……好像手指什么的也能动了。”我辩解着。
“怎么可能!就算你是超人,新魂魄和身体没有个四五次的适应也不可能契合地那么好!”
“骗你干嘛!我又不傻,痛了到不行了当然会喊你的!”我鄙视地看了看身高刚过我腰的司神,“不管怎么样,反正这次不管是身体还是灵魂都不会很痛了,我是不是能回去了?”
司神歪着脑袋好好考虑了一下,“你的新魂魄能这么快适应身体绝对不是正常现象,但既然发生了,说不定你真的有某些地方和正常人不一样。那这次放你下去后就不会再拉你魂魄回来了。至于你要回家的事,有可能,我是说有可能,在你帮我完成凝玉公主未做完的事情之后,时空隧道会自行打开,修正你这个错误。到时候你或许就可以回家了。”
我瞪大眼睛,可以回家了?“那、那,拜托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要做些什么?”
“做些什么?呵呵,不要刻意在乎那些,做你自己就好了。我们,有缘再见。”看着司神越来越模糊的脸,我感觉到自己在下坠……
原来半死不活就是这种感觉,浑身上下都没有知觉,不痛、不痒,只是偶尔能轻微动下手指。明明好想睁开眼睛,可是却没有力气。
不过还好,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渐渐的可以感觉到有人为我翻身,有人喂我吃东西,也慢慢能听到一些嘈杂的声音。
“好渴……”这是我感觉到自己说出的第一句话,用尽了几乎全部力气。
唇上覆上一个温软的东西,有带着温度的水流进嘴里,我用了最后的力气将水咽到肚子里,只是这样简单的动作,就耗尽全力。好累……好困……好想休息……
“公主,公主你再不醒的话明儿就要崩溃了。公主,你不是喜欢听歌儿唱歌吗?你看它唱的那么大声了,公主你要还是不醒的话,不论是歌儿,还是明儿,亦或是……亦或是陛下,都会难过的……”不知道又睡了多久,醒来时听到明儿在耳边小声念叨着。傻瓜,明儿小傻瓜。
“我……”我攒足力气想说出“我没事”三个字,却只吐出一个“我”字就再也说不下去了。不能再这样睡着,秦紫阳,若是一直睡着,你就永远没有回家的希望。完成凝玉公主未完成之事,然后回家,抛下这个朝代的一切回到真正属于你的地方。可这一切的前提都是你要醒来,醒来!这样对自己喊着,我拼劲全力将眼睛张开一条缝儿。眼前恍惚有人影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