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可以不要进去了。”她无助的看向赫连君亦,却不想,他只是微微一笑,没有丝毫惊讶。转身,转进了马车,捧着一件大红色的东西送到宋希濂面前。
待他手中东西徐徐展开的时候,宋希濂的眼珠差一点掉了出来。火红的狐裘,在寒冷月色中,如此光亮美丽夺艳,仿若挣了日月的光华。
他嘴角一勾,眸子里的笑意浅浅,抬手为宋希濂披上。
那狐裘的温暖和柔软瞬间将她包围,心里却仍是惶惶不安。这是难得的上好狐裘,通体火红,几乎少见,现在竟穿在她身上,而且,更糟的是,她一个男子装束,白衣胜雪,风度翩翩,英姿卓越,却套上这一件火红的狐裘,那岂不显得更不伦不类的。
刚才让她变成黑白无常,现在又让她不伦不类,这个赫连君亦到底是安何种居心?
她生气的抬起头,刚好对上了赫连君亦的目光,银白的月色下,他眸子清亮,清澈见底,清晰的映出了宋希濂的容颜,竟是那么的倾国倾城,芳华绝代。
“你好美。”他微微一笑,伸手抬起她的下鄂,低声的说道。
她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躲开了他的手,看见红豆从他身后走来。
在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宋希濂在她褐色的眸子看到一抹惊叹。
“二哥,宋公子事实上比你长得还娇媚。”黛眉弯弯,那俏丽的容颜上似有喜悦,似有戏谑。
且。宋希濂白了两人一眼,便看宫中迎接的人依序出来。
绿色宫装的宫人,挑灯立于两侧,垂眉,躬身请安。
迎请,算不上是隆重华贵,简洁且庄严,却又不失礼节和风范。
宋希濂小心的跟在赫连君亦的一侧,神色凝重,缓缓前行。原以为,从此不再踏入宫门,却不想到底还是进来了。
踏入请月殿,宋希濂的步履微微一滞,突然有一种想逃跑的感觉。
她不想让慕容池看见她穿成这个模样,甚至她开始后悔怎么就应了赫连君亦随他一起进宫呢。
一路上,到处是宫人的惊叹和惊艳的目光,看得她汗水莹莹。
“怎么,怕了?”头上传来赫连君亦略带笑意的声音,听的她心里发毛。
她怕?怕什么?她怕慕容池看出她真的是个女子。可是,为什么怕呢!她兀自低问,埋着头,裹紧了身上的披风,跟在他赫连君亦身后进了大殿。
此刻,她是他的随从而已。就像他所说,只要安安静静的坐在他身边即可。
殿内灯火通明,笙歌寥寥,群臣满座,一片欢腾之景。
一行人,刚入殿,殿内顿时一片寂静,随即是众人的躬请声。
还没有来得及抬头,宋希濂就已经感觉到数道目光,带着惊艳和探究之意,游离在她身上。
慌忙抬头,有对上赫连君亦似笑非笑的神色,那一刻,宋希濂突然觉得,这个人是故意的。他故意让她穿成这样,然后吸引所有人呢的目光。
可是,他目的何在?
"赫连太子,别来无恙。”大殿内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那个声音仿似天边而来,却又铮铮的响彻耳边,让她头有些微微晕眩。
“安好,谢皇上关心。”赫连君亦黛眉微微一扬,看着殿上那个明黄色的身影,笑意浓烈,似乎看到了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兵刃相见,只为佳人,而今,佳人何去?
“为太子和郡主赐座。”他手一扬,说道,声音洪亮如钟。
宋希濂在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头就没有抬起来过,心里默念,希望他没有发现自己。
只是,似乎事与愿违,刚坐下,却听到慕容池问,“没想到,宋公子也来了。”
话一落,众人的寻着慕容池的目光,再次看向了宋希濂,随即压抑的惊呼声一片。
面容俊秀如斯的大厥太子身边,坐着一个火红色狐裘的人,只见那人明眸清清,朱唇水凝,紧抿的嘴角,酒窝浅浅。白衣如雪,狐裘似血,这极端的两个颜色,穿在他身上,却照得她倾城艳丽,妖娆而不凡。
宋希濂抬起头,看向慕容池。那明黄色的灯火下,他笑容如斯,眼眸仍旧清澈,四目交错,她恍然看到他在朝她温柔的一笑,那眉宇间,温柔如水,仿若清泉流淌过她的心间,却犹如春风拂面。
看着他嘴角隐隐可见的伤口,她脸微微一红,嘴角不由的绽开一抹歉意却又尴尬的笑容。
因为,她清楚,她这一笑,就代表自己承认了她是他口中的宋公子。说实话,今天穿成这样,她宁肯被认为是一个妖娆美丽的女子,而不是和赫连君亦划归一类的人妖!
果然,她的笑容还没有从脸上散开,四周再次传来惊呼声和抽气声,夹带的还有人的鄙夷和议论声。
宋希濂甚至可以听到有人的叹息声,“那竟是一个男的!”
如果可以,她现在就想钻洞离开。
虽然只是短暂的目光交错,宋希濂却觉得时间仿若过了千年,因为慕容池此刻目光,太过复杂,似乎又惊叹,有欢喜,又激动,有安慰,有得意,有彷徨……似乎又有惆怅和失落。
不知道是幻觉,还是因为灯火的原因,她甚至看到了他眼中的些许雾气。
她不解!仅仅是一秒的对望,他为何有这般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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