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潇回到金玉阁,先让丫鬟照着老太夫人给的方子去炖了。
这鹿肉需慢火,正好到张谢安回来。这几日家里人零零散散各有忙事,晚膳也暂不同用了。王若潇让小厨房简单准备一些可口的素菜宝汤,张谢安恰巧地从院外笑眯眯进来。王若潇迎他进来:“瞧你眉开眼笑的,金玉铺的事一定都解决了。”
张谢安说:“县官老爷看在张家的份上,言辞追问。吴振棋逃跑,杜老板本也就是个见风使舵的胆小之人,绝不会一个人担起责任,再三之下只好认了。”说着,持起她的手,眼中一片心疼,“有惊无险,全靠你拿回了印鉴。时时想起你身处险境,我心就寒得不得了。”
王若潇握紧他的手掌,抚平他袖上的褶皱:“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如今我不是好好在你面前吗?对了,新金玉铺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张,我也好跟舞班子那打个招呼。”
张谢安想了想,思考着:“日子还没选定,大概半个月之后吧,你先给他们一些定金。这次若不是她们,我们……她们住处的费用,就记在我这儿吧。”
王若潇也正有此意,这般默契不由让她心头又开怀了几分。丫鬟从小厨房里端来刚出锅的鹿肉,王若潇打开盖子,肉香气顿时飘了出来。她选了一块夹到碗里,吹吹热气:“你尝尝这个。”
张谢安张口一个,边嚼边点头:“挺鲜啊。”
王若潇微笑:“这是奶奶送来的鹿肉。”
张谢安奇怪:“奶奶什么时候买的鹿肉,她平日不是吃素吗?”
王若潇说:“这是她专门买给我们的,还要我照着她给的方子煮,这是她老人家一番心意。”
张谢安夹起一块滑溜溜如豆腐般的问:“这是什么?”
王若潇解释:“鹿血啊,方子上有的。”
张谢安眉梢一挑,瞧着那满满一碗鹿肉心里明白过来,干脆多夹了几块。
到了晚上,怕是鹿肉的功效,王若潇手脚温暖,精神也比往常饱满不少,躺在床上久不入睡。腰上忽然从后收紧,身上一沉,张谢安压在她身上。她咽了咽喉咙,有些紧张问:“还不睡呀?”
张谢安呼着热气:“你不在的时候,我没法入睡。现在身边有你,也睡不着了。”
“哦……”王若潇思绪翻转,脑子里乱七八糟起来,心口更是莫名如小鹿乱撞。
张谢安伏在她身上,缓缓靠近,轻轻埋在颈上,细细的吻落了下来。王若潇浑身一阵酥麻,突然间竟完全使不出力气来了。他的吻缓缓移到她面上,额头、眼睛、鼻子,最后覆上柔软。王若潇感觉到身子隐隐发热,呼吸渐促,原本乱七八糟的脑袋突然变成一片白雾茫茫。
细腻的吻逐渐粗狂,不知不觉中两人坦诚相见。王若潇又紧张又害怕,柔软的手臂轻轻推了推身上的人。他停下来,双眸子深邃如潭,似乎在等她说话。王若潇咬咬嘴唇,却又不知自己该说什么,看到他这样盯着自己,情急之下圈回他的脖子。张谢安低低一笑,细细碎碎的吻落在肩头,缓缓下移,如雨点一般。王若潇感觉自己好似躺在软绵绵的云丝上,好像自己也化成了一朵云。
清晨,迷迷糊糊中,一阵酸劲将王若潇压醒。她动了动身子,腰上的手臂再将她紧了紧。长久这个姿势睡觉,肩膀和腰不免酸疼。她轻轻移开那只大手,翻了个身,风灌入被子,浑身一阵凉意,低头一看,竟见被中二人不着衣物。昨晚之事闪现在脑海历历在目,王若潇捂住眼睛,脸也一片煞红。
低沉的男声突然传来:“这时候知道害羞了?”话毕,大掌一伸又将她揽入怀中,性感的低声缓缓吐在她耳后,“若潇,我们终于……”
小拳头在他胸口敲了两下:“别说了,还不起身,丫鬟要进来了。”
张谢安捏住她的手腕,俯身轻轻咬住她的耳朵,柔软的身子一阵战栗,乖巧地任他贴着。温热的嘴唇缓缓划过她的脸颊,停在嘴角,轻轻舔开她的贝齿。王若潇似全然忘记方才还催着他起身,现下乖乖抱着他,享受他的温柔。
门扉处一阵轻敲,将王若潇从着迷中醒过来,在张谢安背上掐了一下。这一下犹如抓痒般,张谢安可不为所动,王若潇喘着气说:“有人来了。”
张谢安邪邪一笑,最后用力在她胸前咬了一口,这才甘心,起身先穿好衣物。王若潇躲在帐子里合衣,丫鬟们陆陆续续进来,摆好脸盆、脸巾、端着外袍。张谢安洗漱完毕,看见屋外细雨绵绵,就对王若潇说:“外面下着雨,你今天去别去请安了。”转而对丫鬟吩咐,“去跟我娘说,二少夫人身体不适,不便请安。”
王若潇在妆镜台前挑着簪子:“不去请安,我也得去玉锦轩转转啊。”
张谢安在簪盒里挑了一支玉兰簪,斜斜插在她的发髻上,看着镜中人,低声道:“今天哪儿不准去。”
从不曾见他如此霸道,王若潇心里蜜蜜的,掩笑答应:“好,好,好!”
张谢安走后,王若潇想到后院看看茶花,之前倒没注意,可走的路长了,身子有些不舒服。也并不是难受,只是……昨夜行事的后果,也终于明白张谢安那句“哪里也不准去”的含义。在院子里呆得不久,王若潇便回房了。临近巳时,丫鬟跑来禀告:“二少夫人,外面有一位叫玉树的夫人求见。”
本是想找时间请她一聚,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找来了,看来玉树对此事实在挂心在意。王若潇自然允了。少顷,玉树在丫鬟的带领下笑嘻嘻请了个礼。王若潇忙扶着她坐:“玉树姑姑对我也不用那么客气。”
玉树关心问:“二少夫人身子可好些?之前船上有限,不能照顾周到,希望不要怪罪。”
这条命是她救的,王若潇哪还有怪罪之意。她摇摇头,说:“玉树姑姑严重了,若潇对你感激都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