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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你是我的女人(1)

三天后,北堂影的感冒已经痊愈,北堂枫的入学手续也办好了。

如星橙所预料,北堂枫的到来在启明大学引起了轰动,他受欢迎的程度堪比偶像明星。无论是学校里哪个角落,只要有人便会有关于北堂枫的话题,学校论坛里都做了他的专题报道,点击量创下了新的记录,很多女生的手机里都存着北堂枫的照片!

很快,北堂枫在启明大学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甚至他走过的地方都会引起混乱!

而这个时候的北堂枫好不容易在安君靖的帮忙下,摆脱包围来到了学校的滑冰场,因为是北堂影和星橙约他到那去。

滑冰场的四面墙都由透明玻璃组成,灿烂的阳光穿过透明的玻璃窗无声地洒进来,在光滑的冰面上折射出淡淡的光芒,给偌大的滑冰场平添了几分空灵的梦幻感。

入口处,北堂影利索地穿好滑冰鞋之后,眨着干净清澈的眼睛问星橙:“同学们都像我一样喜欢哥哥,橙橙也喜欢哥哥对不对?”

星橙眼睛里闪过复杂的光芒,她呆站了一会,弯下身子不怎么熟练地整理脚上的滑冰鞋问:“为什么突然说起北堂枫?”

“橙橙一定也喜欢哥哥。”北堂影替星橙回答。

星橙愣住了,心突然有些慌乱。

北堂影兀自又说:“大家都喜欢哥哥,为什么大家却不喜欢我呢?其实我知道为什么,因为我笨,老是说别人不爱听的话,才会让大家都不喜欢我。”他的声音里满是失落。

星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直起身子来,她用双手捧起北堂影的脸,专注地凝视着他问:“为什么要让那么多人喜欢你?别人喜不喜欢你很重要吗?”

北堂影挠了挠头说:“也不是啦,只要橙橙喜欢我就可以了!”

星橙脸色一变,不好意思地说:“谁说我喜欢你了?”

“橙橙不喜欢我吗?为什么?为什么橙橙不喜欢我?”北堂影一听就急了。

一直站在一旁边默不作声的北堂枫轻咳了一声说道:“你们非要在我面前打情骂俏吗?”

北堂影的视线在星橙与北堂枫之间来回转,他最终盯住星橙问:“橙橙,什么是打情骂俏呀?”

此时的北堂影似乎完全忘记了北堂枫和星橙之间曾经有暧昧的事情,他就像个小孩子,无论是多不开心的事情都能忘记。

星橙脸上泛起一抹绯红的光晕,她伸出纤细的手在他的脑袋上拍了一下说:“问题还真多!你今天到底还教不教我滑冰了?”

说到滑冰,北堂影清澈如水的眸子立即闪出兴奋的光芒,他大叫:“要要要!我以前最喜欢滑冰了,我一定要橙橙尝到那种感觉,就像飞翔一样!”

说着,北堂影已经张开双手,他闭上双目,俊脸微抬,轻松地滑出。阳光给他的脸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色光芒,他颀长的身影轻盈优美,当真有几分自由飞翔的感觉。

星橙淡淡地微笑着,视线一直随着他的身影转动,无论什么都无法将她的视线移开,完全不在意身后北堂枫探究的目光。

其实,一开始北堂影提到滑冰时她是想拒绝的,这两天他一直在病床上躺着,确实是闷坏了,难得今天这么兴奋,她不忍坏了他的兴致便答应了。

站在滑冰场内,星橙的身体是僵硬的,因为紧张而下意识地紧绷着身子,北堂影怎么教她滑冰的技巧她就是学不会。但是北堂影有的是信心和耐心,在不断地给她讲述方法与技巧时还不忘鼓励她说:“橙橙一定可以的!慢慢来,不要着急。”

北堂枫则在一旁偶尔插上两句话,但他显然不对她能学会滑冰抱有期望。

又是这种表情!她知道,在北堂枫的眼里她一直笨得无可救药,所以她鼓起勇气轻轻推开北堂影自己站了起来,努力地稳住身子,小心谨慎地迈出步子。

一步、两步、三步……在紧张的同时,星橙的脸上闪过一抹惊喜的光芒,衬得她一张娇俏的脸蛋灵动无比。她完全不知她眼里灵动的光芒让两个男生目眩神迷。

说时迟那时快,星橙的身体突然往后一仰,脚下狠狠一滑,她惊叫出声。

“小心!”两个男生同时喊道。

北堂枫立即伸出手臂,可是另一只手臂却比他快了一秒。从半空中挡住他的手,轻巧地扶住了星橙即将滑倒的身体。在光滑的冰面上即使星橙靠在他身上,北堂影依然稳稳地站着。于是北堂枫的手臂僵硬在半空中。光滑的冰面倒映着三个人的身影,时间定格。

星橙试图重新站直,但是一阵强烈的疼痛从脚踝传来。

“好痛!”她咬着唇低低地呻吟了一声,身体晃了晃,只能依靠着北堂影。

“橙橙是不是很痛?”北堂影手足无措地慌了起来,不断地自言自语,“怎么办,怎么办?”

北堂枫拍了拍北堂影的肩膀说:“别怕,马上带她去医务室吧!”

“对,去医务室!”北堂影恍然大悟,脱下溜冰鞋后准备将星橙打横抱起。

“我来帮你吧。”北堂枫下意识地向星橙伸手。

北堂影却用力地一把将星橙打横抱起,倔强地说:“不用了,橙橙是我的未婚妻,保护她、照顾她是我的责任!”他的话如同宣誓一般,虽然他似乎不计较之前北堂枫拥抱星橙,但他显然开始防范起了北堂枫。

北堂枫愣住了,双手僵在半空中,这一刻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被狠狠地掏空了。也许可怕的不是极致的疼痛,而是致命的空洞,有些事情他一直不愿意去面对,但现实却一次次残忍地提醒他,过去已不再,所有他曾经熟悉的人都已经不在了!

阳光透过四周的玻璃窗洒进来,宽阔的冰面反射着耀眼却冰冷的光芒,那光芒如同大海般将北堂枫淹没。

有一次他发了一顿莫名其妙的脾气,北堂叔叔劝慰他后,慕欣带着他去到了一个美丽而僻静的海滩。

北堂枫平静下来却一句话不说,无论慕欣跟他说什么,甚至像个小丑一样逗他,他都没有任何反应。但慕欣似乎并不难过。

海风像个调皮的精灵一样肆意撩动着他的心弦。他走在前面,她走在后面,她踏着他的足迹,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有他足迹的地方他便不会失踪,亦不会把她丢下。

沙滩上有一排长长的脚印,不断地向前延伸,仿佛能延伸至他的心中,在他的心上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迹。

可是这样的宁静美好并没有维持多久。北堂枫突然像发了狂一般疯狂地向波涛汹涌的大海奔去,如同一只刚被释放的困兽!

一阵不好的预感从她的心底涌起,她惊声喊着他的名字迈开步子追了上去。

北堂枫跑得极快,如同赶赴一场死亡的盛宴。潮水飞溅,平坦而潮湿的沙滩被踩得一片狼藉!

慕欣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沙滩上,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强忍住心中的恐惧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追赶他!

“枫哥哥你千万不要做傻事!”她大喊,或许是因为太过紧张,她跑得越快却越是三番两次地摔倒。于是她只能趴在沙滩上,眼睁睁地看着北堂枫不顾一切地跃入大海!

“不要,枫哥哥。”膝盖与胳膊纷纷传来痛楚,她的眼眶湿润,泪珠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滑落下来。

她紧紧地咬着唇爬起,顾不上疼痛,她只有一个目的:快、快、快!

海水将北堂枫的身体淹没了一半,可是他还在不断地向前走!

“枫哥哥回来!求求你不要再往前走了!”她惊恐的呐喊被呼啸的浪潮淹没,她拼尽了生命呼唤着他,可是他似乎完全没有听到她的声音。

慕欣奔向汹涌的大海,她不会游泳,但此时此刻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她要将他拉回岸边,她不能让他出事!

一波又一波的海浪冲击着她的身体,她咬着牙奋力地向前迈步,身体被海水冲得摇摇晃晃,可是片刻之后,海面上那个颀长的身影不见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与疼痛感随着海浪袭上她的胸口,她泪流满面地冲着无边无际的大海呐喊:“枫哥哥,你快点出来,你不要吓我!”可是波澜壮阔的海面上,除了她,再无其他人的影子!

他闭上眼睛,将自己浸入海水,冰凉的海水一次又一次冲击着他的身体,他感觉到死亡距离他如此近。

慕欣在海中脸色煞白,脸颊上晶莹的泪珠无声地滑落,她努力地站稳着身子,拼命地呼吸着,胸口剧烈地起伏,对着大海大声呐喊:“北堂枫,你这个胆小鬼!你这个笨蛋,除了死,你难道就不会想点别的吗?你给我好好活着!不要装死!”

事实证明她的呐喊起了作用,一声巨响,海面上少年跳出海面,水珠如同喷泉般四散飞起,在阳光下折射出晶莹灿烂的光芒。

少年湿透的白衬衫紧紧地贴着他的身体,将他完美的身材完全展现出来。少年的脖子裸露出迷人的小麦色皮肤,湿淋淋的发丝,遮去了他半张英俊的脸庞,发尖上凝结的水珠悄然坠落在他的左肩上,那里,一道疤痕若隐若现,透出神秘不羁的魅力。

这是一个能令所有女生心动的少年!

在这个致命时刻,慕欣居然也不禁呆愣起来。下一秒,慕欣的眼睛如同朝阳般骤然明亮起来,绽开如同花朵般的笑靥,她欣喜地向他挥手喊道:“枫哥哥,枫哥哥!”

海的另一边,少年似乎完全不知道她的存在一般。他只是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将脸上的水珠拭去,顺势将遮在脸上的发丝拨到耳后。

“枫哥哥,快上岸吧,海水太冷了,你会感冒的!”海水已经没到她的胸口,偶尔海浪还会扑到她的脸上,可是她仍坚持一步一步向他靠近。

“枫哥哥,我们到岸上去吧!”在她几乎耗去了所有力气来到他身边时,他转过脸来皱着眉对她低吼道:“走开!不要管我!”他像刺猬一样推开她!

其实北堂枫用的力气不算很大,但此时她全身的力气几乎已经耗尽,于是便猝不及防地向后倒去。

海面再次跃起一朵水花,北堂枫眸中闪过惊愕的神情。

她失去了方寸,使劲地扑腾着,张开嘴想要呼吸,可是海水却涌入她的嘴里!她被又咸又苦的海水呛得意识混乱,隐约中她感到自己的身体被一只手臂托住,她被紧紧地禁锢在那个臂弯里,那手臂勒得她很疼。然后她耳边传来他的抱怨声以及急促的喘息声,经过一番垂死挣扎后,她被他甩上了沙滩。意识渐弱的她也因为这一个剧烈的动作清醒了不少,吐出了几口海水后无力而狼狈地躺在沙滩上。

她睁开眼,湿透了的眼睫毛上下晃动,眼前仿佛还泛着水光,模模糊糊地看着他气喘吁吁地坐下。

“枫哥哥,这算不算是英雄救美呢?”想起他是英雄、她是美,她竟然有些想笑。

北堂枫脸色一青,语气极差地说:“我不是英雄,你也不是什么美人,哪里来的英雄救美?”

她从沙滩上坐起,非常诚恳地对他说:“那如果欣儿长大后变美了,枫哥哥当欣儿的英雄好不好?”

星橙从回忆中惊醒,她长大了,也很美丽,但是他不再是她的英雄。

接着两个男生把星橙送到学校的医务室,校医给星橙处理了脚踝上的扭伤之后,北堂影也不打算上课了,带着星橙回了家。

好在扭伤并不严重,到了晚上,星橙已经行动自如了。

深夜,北堂大宅上方夜空月明星稀。蓝花楹沐浴在月光中,盛开着满树的蓝紫色的小花,小花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紫光,神秘而妩媚。

大宅内华丽的水晶灯散发出的光芒将北堂家照得亮如白昼,大厅的时针准确地指向十二,一切都如同往常一般。

可是明亮的灯光突然熄灭,原本如天堂般明亮的世界瞬间转变为一个地狱般黑暗的空间。

但是此时此刻,大家都早已入睡,除了个别守夜的佣人,其他人根本没有发现停电了。所以灯光熄灭并没有引起多大动静。

黑暗的空间里,打火机清脆的声音在宁静的空间里蓦地响起。星橙乌黑的眼睛被微弱的光照亮,火光微微闪烁,她紧张得不由得屏住呼吸,然后借着火光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最终,她的视线落在一个架子上。架子上整齐地摆放着一排排光盘,她的耳边再次响起叔叔曾经对她说过的话:北堂家历来有个不变的规定,除了极为隐私的地方,几乎都会安装监控设备,主要是为了防盗,有了这些监控设备,佣人们就不敢有偷窃的想法了。而且录下来的画面都会刻成光盘并永久保存。

星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迫不及待地走过去,借着打火机的光芒认真地查找起来。是的,只要找到当初叔叔死前在北堂家的录像,那么,她就一定能找到北堂夫人害死叔叔的罪证!

但这里的光盘实在是太多,星橙寻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那段时间的光盘,2010年4月23日,这个重要的日子早已铭刻在她的心底!

她深吸了一口气,顺着标签继续查找。

突然门外的走廊处,隐约传来管家的声音:“查出来是什么原因吗?”

“好像是保险丝烧了。”有人用不确定的语气回答。

“那还不快去换保险丝?”管家恼火地说。

星橙的身体不由得僵住了,心跳如雷地屏息站在光盘架前,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继续翻找2010年的所有光盘。

8月、7月、6月、5月、3月……

5月,3月?

星橙愕然地睁大眼睛,为什么偏偏没有4月份的光盘?

为什么,为什么?这是她唯一希望!

星橙脸色苍白,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眼底隐隐闪动着愤怒的光芒。她恨得想要咆哮,发白的十指握成拳头,自嘲地笑了起来--是啊,精明如北堂夫人,怎么可能会留下罪证呢?她早该想到的,她就不该把希望寄托在这里!可是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寻找当时的录像是她唯一能够想到的办法。

叔叔,叔叔,我到底该怎么办呢?

门外响起了北堂夫人的声音,她说:“管家?到处黑漆漆的,怎么回事?”许是刚从睡梦中醒过来,她声音很不悦。

“夫人,好像是保险丝烧了,我已经让人去换了,应该快好了。”

“我家保险丝从来没烧过,我看这事没这么简单吧?”

“夫人的意思是?”

“这很有可能是有人故意破坏电源,你去找找有没有可疑的人,另外要派人看守好前后门,别让贼人得逞了!”

“是,我马上去办。”

门内,星橙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贴着门听外面的动静。原本还算安静的宅子,此时此刻到处都是人来人往的声音。她下意识地咬着下唇,担忧及紧张齐齐涌上心头。

不行,他们迟早会来这间房的,她必须赶紧回到自己的房间去!

可是外面那么多人,她要怎么出去?况且北堂夫人似乎就在附近,她一出去必然会被她看见!

星橙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她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助,进退两难,她逼迫自己冷静思考,但是似乎无论如何都只有绝路一条。

“妈妈,你们在做什么?”北堂影略带倦意的声音突然响起。

北堂夫人转过身,借着电筒的光线看见了北堂影,于是她随口问道:“你怎么还不睡?”

“我刚刚都睡着了,可是外面好吵,把我的美梦都赶跑了!”北堂影揉了揉眼睛抱怨起来。

“对不起啊,儿子。”北堂夫人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头说,“妈妈这就下楼去,不吵你了,你快点睡吧。”

北堂影呵呵一笑,向她挥了挥手说:“嗯,妈妈晚安!”

紧张不已的星橙靠着冰冷的房门终于松了口气。

门外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彻底安静了,她轻轻地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再轻轻关上房门。

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的心猛地一跳,如同一缸冰水从她的头上泼了下来一般,寒意瞬间在身体里蔓延开来,十指微微颤抖,她紧张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橙橙,你在做什么呢?”昏暗中,北堂影好奇的声音传来,那声音美丽得如同春日悦耳的风铃声。

仿佛濒临死亡的人抓到了能救命的稻草,星橙重新找回自己的呼吸,但却无论如何也放松不下来,只能深深地吸一口气,转过身去,透着昏暗的光线,看着北堂影模糊的轮廓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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