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的月光似有什么想要倾诉一般迟迟地不肯褪去，直到那第二日的阳光在地平线上喷薄欲出的时候，林羽才真正觉得眼眸中的黑夜渐渐散去。
他们刚刚战斗的地方，扭曲的空气在阳光的照耀下慢慢消逝，一片废墟仿佛海市盛楼般瞬间消失不见，道路两旁宜人的梧桐树，摆弄着树叶，只让人觉得生命随着早晨的来临又重新开始了。
十三区的善后小组似乎早就准备好了，结界消失的那一刻，一辆面包车就驶了进来，停在了林羽和龙女的面前，车后门腾地打开，里面坐着两名医护人员和两名士兵。
龙女抬手一挥，车内的医护人员和士兵下意识地往座位靠了靠，生怕被龙女伤到。只见被鞭子捆着的那人准确地落到了车中的临时担架上。
龙女握紧拳头，手中的长鞭化为清晨第一缕光亮，消失不见。
“上车吧，我送你回酒店。”龙女关上后门，对林羽说道。
林羽摇摇头，从满是灰尘的裤兜里掏出一副新的墨镜，擦了擦镜片，戴了上来，将他墨绿色的眼眸掩盖在漆黑一片的镜框之后。
他微微一笑，不知在看哪儿。
“我还是自己走回去吧。”
龙女脸上一愕，仿佛风吹落了枝头的紫丁香花般令人心疼。
“那你到了记得打电话给我。”龙女略是沉吟道。
“好。”
面包车引擎发动的声音顿时打破了清晨的宁静，林羽后退了几步，看着那面包车短小的影子消失在阳光之下。
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不知名的花香，每当微风在街道中流动，就会让芬芳的香气更加飘然。
林羽走在路上，略微紧闭的嘴唇，让人难以亲近。
他其实大可搭着十三区的顺风车回到自己下榻的酒店，只是刚刚知晓自己追捕了一夜的并非怪物，而是人类，难免心中有些不悦。
十三区已经不是以前的十三区了。虽然他此前刻意忽视了十三区对于成员的选择和培养，但这次的追捕不得不让他正视这个问题，那就是，究竟这种培养，是错误的，还是正确的。如果继续扩充十三区的势力，招收更多的成员，难免不会出现像今天这样的失控。可是为了控制全世界的异动，培养成员又是必须而且必要的。
一股烦闷划过他的心头，他的眼前不禁涌动出一个人的模样，轻易地打碎了他的烦闷。
如果……白泽在就好了……
他不明白，为何白泽选择隐于人世，对他们避而不见。毕竟，白泽是他们之中最强大的，拥有那一本令人恐惧的鬼神图鉴。
他经过了一家紧闭的花店，不自主地放慢了脚步。店外一丛芳甜如密的疏影映入他的眼帘，它那颤巍巍的枝条随着微风轻轻摇摆，看起来似乎载不动这朵绚丽的花朵。间或，升起的太阳将他的影子投射在花店玻璃门前，形影单只的他一霎那间看着自己的影子，竟觉得有些寂寞。
那一瞬间，他想起了老师。
她在他的记忆中如同月光下摇曳的百合花，纯洁，高雅的影像深深低植入了他的脑海，至今不忘。时光荏苒，他再也找不到一个能比得上老师的女人。
老师的离去，给白泽，给他们所有人造成的打击，如同一道裂痕隔离在他们的心中，每个人都觉得老师的逝去，自己都有一份责任。这份责任带来的懊悔如同杂草丛生在心间，无法驱除。
他摘下了那朵无名的鲜花，放下一张钱，别在胸间，继续向酒店走去。
一棵年迈的梧桐树倒在离酒店不远的十字路口旁，庞大的树冠遮挡住了不少的店面。密密麻麻的年轮映刻在树桩上，仿佛神秘的卷轴，向外展示着它经过了漫长的时间旅行。
突然，一个少年朝着林羽冲了过来。他戴着帽子，缀满叶片的黑发挑起发尖。他的目光惊恐，好像受惊的小动物般无措。他看见了站在树旁的林羽，径直朝林羽跑了过来，身手轻盈地跳了起来，躲到了林羽身后巨大的树冠里，探出一个头，对着林羽嘘声，示意让他不要出声，他眼角下的泪痣微微颤动，内心的紧张使他鲜红的嘴唇抖个不停。
一些思绪开始在林羽的身上萌动，从他的心底渐渐地喷涌而出，触动了他那沉溺已久的心弦，这根心弦以前从未被触及，现在却像喷发的火山一样震动。
奇怪了，对方明明是个男的。
林羽迟疑地点了点头，那人感激地看着林羽，然后又藏到了树冠里面。
紧接着几名大汉从少年刚刚奔跑而来的方向追了过来，手上拿着血迹斑斑的棒球棒，叫嚣着四处探望，不时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他们看到了站在树冠前的林羽，挥舞着手臂般粗细的棒子，大大咧咧地朝林羽走来。
看似领头的一个男人，肥头大耳，鼻子不知被谁咬了一口，鲜血直流，但他似乎不在意这些，抬起棒球棒，指着林羽的鼻尖狠狠地说了句法语：“你！有没有看到什么人从这里跑了过去！”
林羽皱了皱眉头，他的法语水平仅限于夸赞女人的美丽和点餐上面，要与外人交流着实有些困难。
“说！”
领头的很不耐烦，手上的棒子一甩，重重地敲在树干上，惊得树冠一阵颤抖。
一些随从似乎注意到树冠里的不寻常，眼看着就要走近那树冠。
林羽随便指了个方向，用着不流畅的法语对领头的说道：“那边，有个带帽子的，过去了。”
那领头的疑惑地凑近瞧了林羽一眼，刺激的酒精味瞬间袭上了林羽的鼻腔。林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看着领头的。那领头的才打了个响指，带着几个随从朝林羽指的方向跑了过去。
林羽看着那几人的影子消失在街头之后，才转过身，拍了拍树冠。
那少年警觉地探出个头，修长的脖颈白净而动人地转动着。林羽不觉收回了目光，往旁边站了站，给他腾出空间来。
“谢啦！”
他说的居然是纯正的中国话，声音是少女般的甜美，让林羽的心跳颤动了一下，然后开始来回摇曳。
“你是中国人？”
“嗯。”她点点头。
林羽伸出手，想给她搭把手。那少女毫不迟疑地握上了林羽的手，两人跳动的脉搏突然通过交错的手腕传递开来。少女感受到那一道强烈的心跳，脸上刷地升起一阵淡淡的红晕，她连忙低下了头，踩在树枝上，借着林羽的力量，跳出了树冠。
“谢谢。”
她再次道谢。
“你怎么知道我是中国人？”林羽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她微微一笑，眼角边的泪痣妩媚动人：“你蹩脚的法语。”
林羽不禁开怀一笑，心中的阴霾尽扫。
她抬头看了看天空，双眼蒙上一层担忧。
“我得走了，谢谢你。”
她朝林羽深深地鞠了一躬，还不等林羽开口，一溜烟便跑没了影。
“哎！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林羽无奈地看着消失在转角的倩影。他叹了口气，心想这是无缘了。
他朝着宏伟的酒店走去，经过富丽堂皇的大厅，大厅里洋溢着热情而悠扬的音乐，像是稀薄的空气一般输入人们初醒的身躯中。住在法国，确实是一种享受，到处溢满着罗曼蒂克的气息，爱情的花朵不时绽放在这个浪漫的国土上。
林羽坐上电梯，走出电梯口，踏上那柔软的红地毯，走到了自己的房门前。
他摸了摸衣袋，上下搜索了半天。
他的钱包不见了！
难道是刚刚那个少女？
想到这里，一阵失望像刀子一样穿透了他的胸膛，牵扯着他每一根神经。
他沉闷地笑了笑，略微有些不悦。
“先生。”
一名服务生从电梯口走了出来，恭敬地拖着一个盘子，上面放着一个钱包。
服务生朝林羽半弓着身子，表示尊敬，继而说道：“有人在前台放下了这个钱包，说是先生您的。”
林羽诧异地接过那个钱包，打开看了看，除了证件还在，钱一去而空。钱包夹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他看不懂的法文。
林羽不好意思地朝服务生亮了亮自己空着的钱包，示意他现在没有办法给小费。
服务生体贴地笑了笑，转身走开了。
林羽用房卡打开房间，摘下墨镜，墨绿色的双眸尽是受到恶作剧之后的无奈和些许喜悦。
他躺了下来，肩膀触碰到柔软的床垫，瞬间感受到一些放松。
他摊开那张纸条，用手机照下了那娟秀的字体，发给了龙女。
不一会儿，龙女就打了电话过来。
“喂？”他接起电话。
龙女幽幽地在电话那头说道：“小子，你又勾搭上哪个可怜的女人了？”
“什么意思？”林羽一头雾水。
“纸条啊，你发来的纸条啊，上面赫然写着：‘大叔，钱包先还你，钱我就拿走了。’这语气纯粹就是个小女生。怎么，你口味换了，看上小偷了？”
“喔……原来是这个意思啊？”林羽痴痴地笑了起来。
“你这个呆子。”龙女听见林羽痴痴的笑声，不免责备道。
“对了，今晚出来吃饭吧，你来这么久我还没给你接风过。”龙女命令似的对林羽说。
“好。”
林羽答应着，挂掉了电话。
他一头扎进温暖的枕头里，脑里不断回响的是那句大叔。
【夜晚】
睡了一觉之后的林羽明显觉得清醒了不少，他冲了一个澡，将脸颊旁隐隐冒出的胡渣剃掉。换上了笔挺的西装，按照龙女发来的地图指引走到了地铁站。
他其实可以直接住在十三区，只是他不习惯。宁愿住在外面的酒店。这也直接导致他吃顿饭也要坐着地铁跨越大半个城市。也不知龙女是否故意的，将吃饭的地方选得这么远。但他还是得去，关于中国分部和法国分部的合作项目还有好些地方没有谈妥。
他站在渐渐向下的电梯上，脑中还想着合作项目。那个项目是关于十三区未来的成员培养，法国分部主张吸取本身有异能的人士加入十三区，中国分部则不赞同，害怕因此会失控。双方争执不下许久，才派他来调解。
走下电梯，呼啸而过的地铁在封闭的空间里引起一阵沉闷的响声。
林羽掏出手机看了看自己要乘坐的线路，抬头寻找着站台。
只是不经意地一瞥，他似乎看到了早上的少女，他不经朝着少女的方向走了过去。
眨眼间，少女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之中。
林羽揉了揉眼睛，难道自己已经出现幻觉了吗？
他失望地走回了站台，搭上了地铁。
半小时后，林羽一脸无奈地站在了香榭丽色大街东区的街上。他看着对面的餐厅二楼，龙女就靠窗坐在上面，她一身紧身的红色长裙，仿佛黑夜里盛开的玫瑰，引得无数人注目。她似乎发现了站在外面的林羽，拿着红酒杯，敬向林羽，嘴角一抹微笑。
这个龙女，给他的地图，显示的是要他穿越过大半个城市，实际上是让他兜了个圈，回到了原地。
林羽愤愤地哈了口气，看着来往的车辆，等待着红绿灯。
他稍稍瞥了一眼街角，看见几名大汉嚣张地走了进去，瞬间便没了影子。
来往的车辆暂时停了下来，林羽穿过街道，走到了餐厅二楼。
龙女微笑着让服务生给林羽倒了杯酒，悠闲地用中文说道：“可别生气，这是为了报复你们不同意那个合作计划。”
清淡的酒香飘扬在空气中，馥郁圆润的液体荡漾在透明的酒杯之中，宛如夜空中的一轮弯月般迷人。
“谢谢。”龙女抬头对倒酒的服务生说道。
那服务生脸色一红，收回了酒瓶，轻声地走开了。
“那也不用折腾我吧。”林羽抗议道，“这个计划又不是我一人决定的。”
“你们再不同意那个计划，我们只能上报议会，让长老们来决定了。你我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龙女的声调拖沓着，有一种淡淡的吸引力，“我建议你，打个电话回去，告诉你们分部的人，不要再纠结计划实施产生的后果由谁承担，如果他们再这样固步自封，到时候十三区被毁灭了，他们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仅靠一些遭受过异动事件的幸存者来支撑十三区的运作是不够的，我们需要的是真正的能解决这些事件的人，像你，像我一样的人。”
林羽皱起眉头，侧着脸庞，他没有办法无视龙女说的话。她说的恳诚而有理，现在的十三区只能做些异动事件后的善后工作，能够真正的与那些怪物对抗的人少之又少。
只是他没想到的，八年后，十三区真的遭受到灾难性的毁灭。
龙女抬起她那挽着发髻的脑袋，仰起她美丽的面孔，以温柔的目光望着一旁的服务生。
服务生心领神会地跑到了后厨。
“先吃饭吧，你肯定饿坏了。”龙女提议道。
林羽的注意力接下来全部集中到台面上的珍馐，因为他不敢去想如果拒绝这个计划，十三区遭受毁灭后怎么办，龙女的话不是危言耸听，而是让他必须考虑这些突发事件的应对之策。这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念头袭上林羽的脑袋，逼迫他不得不屈服。
“龙女。”林羽唤道。
“嗯？”龙女停下了手中的刀叉，似乎早早意识到林羽的动作，期待地聆听着林羽说出同意二字。
林羽迎上龙女炙热的目光，不觉别了别脸，透过玻璃窗，他看见了一名少女在狂奔，她的衣衫凌乱，仿佛逃命一般，飞快地穿过街道。她的身旁跟着一名瘦小的少年，吃力地跟着她跑着。
她的身后跟着几名彪形大汉，紧紧跟在她的身后。
林羽睁大了眼睛，他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是早上的那个少女。他不顾龙女的惊讶，径直站了起来，连忙跑出餐厅，追上了那几名大汉。
“姐……”少年在奔跑中无力地呼唤着前面的人。
“来……”少女一把背起比自己高不了多少的少年，继续奔跑着。
只要跑，应该就能活下来。
“姐……放下我吧……这样你跑不了多久就会被他们抓到的……”
“不行！你说什么！我不会放下你的！永远不！”
少年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下的少女步伐的放慢，他苍白瘦小的脸庞上不禁溢出几滴泪水。
“姐……对不起……是我拖累了你，如果我不被他们抓到，你就不用来救我了。”
“说什么呢，你是我弟弟啊。”少女握紧了越发无力的双手，在黑夜中无尽地奔跑着。
三名大汉突然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手握着的棒球棒瞬间打了过来。
少女躬下身，重心不稳，倒在了地上。
“跑去哪儿啊？小美人？”
一名鼻子上绑着绷带的粗汉痞气地从深巷中走了出来，朝躺在地上的少女吐了口唾沫。
他半蹲着身子，一把抓起她的头发，少年见状，爬了起来，叫嚣着：“你放开她！”
粗汉甩手就给了少年一巴掌：“呸，跟你妈一样，都是贱[货！”
少女被他抓的吃疼，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她咬着嘴唇，仇视着眼前的大汉。
“有什么恩怨，你跟我算，不要碰我弟。”
“啪”
响亮的一巴掌打在了少女美丽的脸庞上，一道深红的掌印浮现在她的脸上。
“你还敢跟我说恩怨？跑到我的厂里偷我的钱，还咬下我鼻子一块肉，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个臭丫头就拽上天了？”大汉捏着她的下巴，刺鼻的酒精味扑在了她的脸上。
“老大，照我说，我们就地办了她们俩姐弟！”
“对啊，她弟弟长得也很不错呢。”
“玩完了就把她们丢到窑子里，嘿嘿嘿嘿。”
“呸，要你们在这瞎叽歪。”大汉朝身后的几个随从怒吼道。
几人色迷迷的目光在少女还未发育成熟的身体上扫射着，吓得少女忍住的泪水噗地一下溢出了眼眶。她知道他们在说什么，那种即将步入万丈深渊的恐惧和无助感瞬间击破了她掩饰已久的坚强。
怎么办……
谁来救救我……
“你们几个，还真是败类。”
那个男子，伫立在月光的正面，照射出他俊美的脸庞，双眉中是震慑天下的威严。他对着少女，英俊的脸上噙着一抹放荡不羁的微笑。墨绿色的双眸是热切的关怀。浑身散发出高傲的霸气。
少女看着那个男人，似曾相识，朦胧的泪眼，终于认出了来人。她的泪水夹带着激动，滚滚地烫在了她的脸庞上。
“大叔。”
林羽微微颔首，示意她不要害怕。
“还看什么啊！打啊！”
被林羽震慑住的随从，在领头的号令下，才匆匆忙忙地朝着林羽冲了过来。
林羽稍稍抬眉，轻轻一跃，反身在空中抓住两名大汉手上的棒球棒，反手一转，轻易地夺过了棒球棒。随后朝他的背上一踹，轻易将他踢倒在地。紧接着他将棒球棒对准了左右两边那名大汉的膝盖窝，用力一掷，瞬间让那两名大汉无力地扑倒在地。
他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片刻间，就落到了领头的身后。
那领头的还张着大嘴看着******的林羽对付着自己的手下，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杀机。
“放开她。”
林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那领头的哆哆嗦嗦地放开了少女，一下子背着林羽跪了下去。
匆匆赶来的龙女，从车上下来，拖地的红色礼服让她此刻如同画像中的贵妇人。
那领头的瞧清了龙女的摸样，仿佛见到鬼魅一般，恐怖得动都不会动了。
“大……大姐头……”
龙女慢慢地走了过来，抬起麻烦的长礼服，露出纤细的小腿，一脚踹在了领头的脑袋上。
她冷冷地说：“滚。”
那领头的唯唯诺诺地应着声，抛下了手下，独自一人逃跑了。
龙女上下打量着少女，银铃般的笑了笑：“我说呢，是什么人能让你不顾一切地跑出餐厅。这么一看，确实是个美人儿呢。”
林羽脱下西装外套，披在了少女身上，温柔地说：“不用怕。”
少女忽地扑入了林羽的怀中，止不住地哭泣起来。
林羽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说道：“不怕，不怕，没事了。”
“嗯。”少女在他的怀中闷声点头。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柴丹。”
【一个月后，机场】
“林羽，你带这两个小孩子回去，表面是附和我们的培养计划，实际上，只是想让他们呆在你身边吧。”龙女将三份护照递给了林羽。
“嗯。”
林羽看着在机场内等着他的柴丹和柴介，笃定地点点头。
龙女看着林羽眼中异样的光芒，看到了少有的情愫。她只得说：“你可不要欺负柴丹，否则我会让你体验一下我的长鞭。”
林羽吞了吞口水，扯着脸对龙女笑了笑：“我知道了。”
柴丹看到了龙女，欣喜地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了龙女：“龙姐姐，我会想你的，以后你要经常来看我。”
龙女亲昵地合上了双臂，这一个月来，她和这个丫头相处得仿佛亲姐妹般，突然要送她走，还真有点舍不得。
意识到龙女的默默不语，柴丹突然在龙女的脸上亲了一口，惊得龙女捂住了自己的脸庞。
柴丹在她的耳边轻声而又感激地说道：“谢谢。”
“傻丫头。”
龙女抚了抚柴丹的头发，宠爱地笑了笑。
柴介坐在行李箱上，对上龙女的目光，苍白的脸庞上，难得地挂上了一抹笑容。
龙女目送着三人的离开，轻轻地摆了摆手。
却没想到，再次见面，已是八年之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