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
何瞳坐在石头池岸上,洁白修长的腿在水中摇晃。
楚晨泡在温泉里,温度很高,和外边下着雨的感受截然不同。冷风拍打在脸上,身体却浸泡在温热的水中,周遭雾气翻腾。
“喂,和你说话呢。”何瞳拍拍池岸提醒,天上的雨还是继续滑落,洒在身上一阵清凉。
“没怎么,里面挺暖和的。你要一下来试试吗?”
“哼,我才不和你一起泡呢。”何瞳抬着下巴傲娇说着。
“哦……今天下雨了,明天会是好天气吗?”楚晨仰起头看着昏暗天空,银白雨点伴着黯淡的光拍打在他脸上。
“什么?”
何瞳放下整理头发的手,疑惑地看着楚晨,他又怎么了?问这种幼稚的问题?
“夏天最美的阵雨,你觉得怎么样?”楚晨双臂仰着倚在池岸上,踩着池底赤裸着半身。
“……还可以吧。”何瞳红了脸撇过头不让楚晨看见,她觉得很美啊,和夏天和阵雨无关,只因为和楚晨同坐阳光里而已。
“他们说……雨后会有一个好天气,有阳光有彩虹,蝴蝶花香,生机盎然。所有悲伤的痛苦的,都会不复存在。是这样吗?”楚晨看着天空,有雨丝落进他眼中,可他并不在意,也不抹去,脸上水痕一条一条。
楚晨看似再询问她,可何瞳觉得更像是在询问自己,所以她不知道怎么回答,无法给喜欢的人分担半分,这种感觉真的挺不好受。
“如果那些你都遗忘了,不复存在了,你开心吗?”身后姐姐的声音传来,何瞳撑着手扭头看去,何澄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有三杯散发热气的咖啡,还有一些水果。
“你会开心吗?”何澄走到妹妹身边放下手中木盘,递给妹妹一杯咖啡,对着楚晨再次反问道。
“……我会开心吗?”楚晨看着眼前两个一模一样的少女,如果从未有过冉夜,那他现在也不用如此难过,那样是他想要的吗?
何澄看着愣住的楚晨噗嗤一笑,递给他一杯咖啡,“喝点热的东西吧,这里还有水果,你想吃什么?”
“我不会开心的。冉夜她……她也可能只是开玩笑的而已,跟我开玩笑呢。”楚晨捧着手中咖啡,自欺欺人说道。
“别找了,找不到了!你这样折磨自己有什么意义。”何瞳一听是因为冉夜,心里就泛起酸酸的感觉,气愤的拍下手中的咖啡,朝着变傻的楚晨不屑道。
“小瞳,别这样。”何澄摸摸妹妹头发,搂住她的身体安慰。
“找不到了?也对,本来就该是这样的结局,我明明猜到的,可还是…很难受啊。”楚晨叹了口气,无神的瞳孔也收敛了许多,仰头大口喝着手中咖啡。
“楚晨……”何澄呆呆的看着楚晨,眼里透着不可置信,因为那咖啡……很烫!
“哇,呸,好烫好烫,有冷水没,好烫。”楚晨一口咖啡吐在温泉里,惹得何瞳厌恶的把腿拿出来。
“傻子自己喝雨水吧,姐姐,我们走。”看着好些的楚晨,何瞳也安心了许多,这样对另一个女生的楚晨,她才不在乎呢。
“呵呵,嗯。”何澄看着吐着舌头的楚晨,笑着把西瓜递给他,然后站起来陪着妹妹离开。
楚晨看着离去的两姐妹背影,放下手中的西瓜,深深呼出口气。
“妈的,温泉里全是咖啡,得换个池了。”
何瞳和何澄走在室外游泳池时,急匆匆的韩波跑来。
“你怎么了?”何瞳认识韩波,拦着他问道,看样子他是去找楚晨的。
“啊?哦,有楚晨电话,我跑去给他。”韩波手中拿着楚晨那垃圾到爆的魅蓝,对着何瞳解释道。
何瞳想了想,对着他说道,“我去拿给他吧。”
“啊?这样好吗?”韩波纠结,来电人是二姨妈,给何瞳也没什么吧。
“嗯,那好,你回去吧,我给他。”何瞳笑眯眯的挥手。
“你要去给楚晨吗?”
何瞳把玩着手机,点点头答道,“不不不,姐姐,你不想知道……冉夜吗?”
何澄愣住,知道……冉夜?
“什么意思?”
“马上你就知道了。”何瞳扬扬手机,等到二姨妈的来电自然结束,熟练的输入密码解锁。
“小瞳你怎么知道楚晨密码的?!”何澄惊讶的看着何瞳,这样算是窥探他人隐私了吧。
“那傻子,密码四个七,看一遍就知道了啊。”何瞳撇撇嘴,打开QQ,翻着聊天记录。
“咱们……这样不好吧?”何澄拉着何瞳的手,劝说道。
“哦?我找到冉夜了?姐姐你不想知道?你要是不同意我现在就关了。”何瞳笑着看着姐姐,没人比她更了解何澄。
“……好吧,就看一点点哦。”何澄看了看四周,伸出食指喻义。
然后她们就坐在池岸,把腿放进温热的游泳池里泡着。
“可以,我看看记录。咦?全是冉夜的消息,时间是……去年?”何瞳好奇的往上翻着记录,揭开那一幕幕过往。
“没想到啊,原来是楚晨……太没有担当了!!”何瞳看完气愤的说道,她还一直以为是冉夜变心了。
“也许只是楚晨当时不敢去面对,你看楚晨还选择了复读。”何澄也跟着看完了记录,从好的一面为楚晨辩解。
“复读是复读,他就是没有担当,没有勇气,一个退缩者,懦夫!!!”何瞳气极,双腿使劲在水下摇摆。
“小瞳,你不要这么说啦……”
“她说得对,我就是个懦夫罢了。”身后楚晨无力的声音突然响起。
“楚晨?”何澄看着楚晨苍白的脸,尴尬得不敢直视。
“怎么?我说错了?你就是个懦夫!”何瞳瞪着眼睛看着楚晨,拿着手机的手指着他。
“小瞳,是我们不好啦,我们私自看楚晨手机。”何澄拉下何瞳指着楚晨的手。
楚晨摇摇头,上前与何瞳坐一起,用同一个姿势,把腿泡进水中。“你说得对,我没有担当。”
何瞳见此也愣住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撇过头说道,“算,算你还有自知之明。”
“是吗?谢谢。”
楚晨和何瞳挨得很近,但他没有注意到,看着波澜不停的水面。
“要听一个懦夫的故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