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号，起来！”一个恶狠狠的声音在耳边大声喝斥，几乎在同一时间，杜天明的头重重挨了一挙。睁眼张望，只见一个满脸横肉的彪形大汉，站在他的床前破口大骂，“我在叫你呢，发什么呆呀？”
彪形大汉拎小鸡般的将他拖到两侧床铺中间的通道上，不知哪来的一记飞腿，扫在他的膝窝上。杜天明卟咚一声跪倒在地，他挣扎着要站起来，却被两边的人死死按住，动弹不得。随后雨点般的拳头和飞脚，纷纷落在他的脸上和身体的各个部位上。
严实的牢房看不到外边的世界，以致分不清昼夜。不过从一张张幸灾乐祸的脸上挂着的眼屎，大约可以猜到现在或是上午时分。
“你犯什么事进来？”彪形大汉问道。
“交通事故。”杜天明讷讷的极不情愿的回答。以前在外边听人说过牢头打人的传闻，没想到有朝一天他竟然会有机会亲身体验。听说强奸犯不会有好下场，他不是强奸犯，他们应该不会下重手吧！但是看到他们现在这种架势，他的下场比强奸犯不会好得了多少。
“开什么玩笑，交通事故会进来吗，你小子这么不老实！”又是一轮疯狂暴打。
“醉酒驾使致人死亡。”被打急了的杜天明忍不住高声大叫。暴打虽然停止下来，但他随即被拖到蹲坑那边，发黄的蹲坑散发一股让人作呕的臭味，使他不敢大口透气。
站在旁边的一个廋小的家伙，拿起还滴着不明粘液的塑料水壳，从蹲坑旁边的蓄水池里，瓢起一壳浑浊的冲厕水递到他的嘴边，杜天明本能的掉头回避，不料被人强行扭了回来。
“把它喝掉！”廋个子厉声喝道。
杜天明狠狠瞪着他。不料，他这个被当作挑衅的举动，引来一轮更为猛烈的暴打。有人捂住他的前额，用力往后按，将他的脸保持向上仰起的姿势，一只强而有力的手，好像铁钳般分开他的腮帮子。一壳浊黄发臭的冲厕水，从被迫打开的嘴巴灌到腹腔，他的胃部顿时排山倒海的翻滚起来。出于本能，他拼命地想将吞下的污水呕吐出来。然而，他们对此似乎早有所料，刚才那只手掌随即严密地捂住他的嘴巴，他只得活生生的吞回快要吐出的污水。此时彪形大汉发话，“如果你不自动自觉喝完剩下的两壳，小心我打断你的狗腿。”
彪形大汉凶狠而认真的样子让人胆颤心惊，神色得意的廋个子递来第二壳冲厕水，杜天明麻木的接过来，横下心来准备仰头喝下去时，牢房门口的铁栏栅响起一阵急促的敲击声。“全体列队，一号过来。”廋个子朝门口望了一眼，忿忿的夺过水壳，极不情愿地随手掉进蓄水池里。
听到管教员的喝令，牢房的人比家里养的宠物狗还要听话，马上全都行动起来，面对面挺直腰板站立，挺胸收腹排成两行。一位五十来岁的老头，悄悄地拉了一下杜天明的衣角，让他站在自己旁边。瘦个子不怀好意的扫了他们一眼。
管教员隔着铁栏栅和彪形大汉细声交谈，只见刚才还威风八面的他，现在如哈巴狗般的点头哈腰，连连称是。目送管教员离开后，彪形大汉板起脸走到杜天明跟前，粗声粗气地说，“你的号码改为五号，一会儿将被服搬到我旁边的床铺上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