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狸慢慢睁开双眼,她觉得自己似乎睡了千年,头昏沉沉的,眨了两下眼睛后又发现,好像谁用被单盖住了自己的头!
更可恶的是浑身酸麻僵硬,自己连拉开床单的力气都没有。
刚要开口喊,才感觉到嘴里有块硬硬的东西,她挽动着自己的舌头,想将那东西推出去。
该死的,这是什么东西,还挺滑,终于,她将东西吐了出去,那物件顺着嘴角滑落,弄得一路口水涟涟,她很不舒服,更是满嘴的津液,咽下去又不是,吐出来,还得顺着自己的嘴角往下流,楚狸正郁闷时。
听见有人说话:“冬兰,你也收收泪,景王妃若在天有灵,会感知你这片心意的,莫哭坏了眼睛。”
接着传来一个抽咽地声音:“可怜的王妃……怎么就想不开呢……呜呜……奴婢还没服侍够您……”
这是什么情况?
电视剧?
楚狸吸了吸鼻子,闻到一股焦糊味?难道着火了?透过厚厚的被单,她能感动到外面有光亮一闪一闪,怕是火苗吧。
这时,先前那人又道:“唉,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只是做好自己的事情,闲事莫管。偌大的景王府,出这么点事情算什么?”
“倒不是你的主子,你说得轻巧……呜,我还没遇到过这么好脾气的主子呢,说话总是那么轻柔客气,倒一点王妃的架子也没有……”
是刚才冬兰的声音。
“哎,也许您主子这是去享福了,下辈子投胎个好人家……”
“还要什么好人家?此世王妃身为北冥国王爷的女儿,又嫁入赤炎国景王府,任谁说这不是一个好人家?只是可惜呀……”
“是啊,一个女儿家,到底什么才是好身世。”旁边有人继续感慨。
“依我说,不管出身如何,有男人疼才算。”
什么王府?王妃?这是哪部电视剧?台词太烂,连配乐都没有。
人都跑哪去了?连着火都没有人管,自己可不想死在这里呀。
“喂,有没有人,我要起床!”楚狸再顾不得嘴里的唾沫会不会横飞,高声喊道。
她的声音还没落,就听到一阵此起彼落的尖叫声响起,还有叮当地盆响,她伸手撩开被单坐了起来,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手脚都恢复了知觉。
同时也发现,原来刚才的火光不是着火,而是有人在烧纸钱,铜盆内火星扬起落下,飘到盆外的变成了灰,盆内却通红火苗舔着残余的纸片……
地上的这些人正瞪眼惊恐的眼睛几个人缩成一团,身披白布,麻绳系腰,只是头上梳着的竟然是古代的发式,
“你们是谁?”楚狸怔忡片刻喃喃开口,为什么自己一个都不认识?
只是她的这句话如一根火柴扔进了汽油桶……
砰地一声,人群炸开,尖叫声冲击着楚狸的耳膜,那些人嘴里都喊着鬼呀,诈尸呀,双手乱抓乱舞,往外跑去,如一部低成片的喜剧,没笑点,演员夸张造作。
她捂着耳朵看着,直到他们逃得一个不剩,才有机会打量四周。
哦,这是个灵堂。她自言自语道。
什么?灵堂?
果真是灵堂。满屋的白色!
楚狸跳下了床,只听当地一声脆响,一块玉掉落在地,碎成两半她捡起,上面还湿湿地,原来这是就是从嘴里掉出去的,是块玉,上面的花纹提示,这是古人用来压口的。
环顾,屋内挂着几盏白色的灯笼,上面黑色的的奠字她认得,她刚才躺的也不是床,是停尸板,两侧分别立着童男童女,苍白的脸上有两抹诡异的红,那是红脸蛋,屋子里白色布缦随风而舞,长明灯豆大的火光跳跃闪动……
怪不得这群人如见鬼。
她上前摸了摸童女的脸蛋,微微点头,这扎纸活的人手艺还不错,这纸是也上等的。
再看自己的衣服,哇,是上好的锦缎,这寿图祥云也是手工绣上去的,还有这掐边的金线,怕是纯金的,看这做工针脚,应该值些MONEY。
只是它怎么跑到自己身上来了?
他们刚才喊的是鬼和诈尸吧。
难道自己便是那个尸体?
有人在给自己办丧事?
原来自己果真死了!
她嘟着嘴,糊里糊涂地想道。
但好像哪里不对。
她隔着衣服摸着自己的后腰,没痛觉,只有微微地酸麻,她又里三层外三层的解开衣带,将手伸了进去,费了很大事,终于摸到了光滑的肌肤,上下左右地摸了半天,仍找不出一点疤瘌。
伤口呢?自己的伤口呢?没有伤口怎么会死?
她歪着头,挑着眉毛在思考。
给自己办丧事也就办吧,为毛给自己穿成这个样子,这件衣服分明是古代的服装,难道现在开始流行这个?
可是他们为毛也穿古装,扮古相?还议论什么王爷王妃,跟真事似的?
过家家?
不会如此幼稚无聊吧?
拍电视?
楚狸微皱蛾眉,四顾,没有机器,没有剧务,人都跑光了,自己应该逮个人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边想边往外走。同时回忆着,一下子想起来自己最后的记忆:那是一个汉代的古墓,没有破坏痕迹,自己眼瞧着要进墓室了,在那条平淡无奇的墓道上,却不想中了连环翻板,滚下深坑,那坑内尖刀刺穿自己身体的疼痛,现在想起,真是……
想到此,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两个寒战,太痛了,那种痛让自己再不愿去想。
事实上,确实怪自己,是自己太大意了,虽然废了墓口的那道箭弩机关,可是那墓应该是汉代贵族墓,怎么会只有一个机关?
讲到底,是自己丢人丢到家了。身为盗墓世家的传人,不该象没经验的盗墓生手,至少应该想到,搬个梯子进去,不就是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可是,没有可是了,人生就是这样。
我就这样死了?
许是躺得太久了,楚狸的脑袋仍不灵光地想。
她叹了口气,出了灵堂,夜空星光闪烁,路两旁白色的灯笼挂在树上,闪着昏黄的光,一路蜿蜒,隐约可见楼台亭榭,挂角飞檐,重廊复殿,目不可尽,近处树影花枝,摇曳生风……
她有些发呆,呆呆地看了自己地上的影子有半分钟,发现事情好像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谁又会在‘故宫’给自己办丧事?
虽然是暗夜,但凭她的经验,仍是看出大概轮廓,这是一个古代模式的府弟,相当大。这么大的一个府弟,她除了故宫,不知还能想到什么。
她掐了一下手臂,疼,很疼!
既然刚才不是电视剧,现在也不是在做梦,地上还有影子。他们说的那些话显然不是为了骗自己才说的,那么这里便是景王府了?
而自己是王妃?
自己是王妃?那么死的是王妃?
楚狸这会头脑有些清醒了,她确定现在的自己是个活人,因为活人的一切感觉她都有。
那么死的到底是谁,活的又是谁?本该死掉的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她现在真想看看自己的模样,难道墓中中了机关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