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国伟兴冲冲地来到吧台,掏出钱包来要结账,服务员对他说:“先生,您一共消费五千八百元,谢谢!”冷汗顺着陶国伟的额头流了下来,他知道今天自己要收不了场,这可怎么办呢?正在这时,程秉坤赶了过来,从陶国伟手中拿过单子粗看了一下,从自己的包里取出六千元钱递了过去,对服务员说:“不用找了,剩下的是小费。”服务员高兴地说了声:“谢谢,老板慢走。”程秉坤一边走一边劝陶国伟道:“你肯定没想到会这么多,鲁总每次出来吃饭基本上都是这个标准。今天我害怕你来结账,因此点菜时比较保守。”陶国伟一边往回走,一边在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在一年内签下来二百家球场,做个有钱人,就是爽!
回到包问后,鲁环龙已经站起了身,他对陶国伟说:“谢谢你今天的盛情款待,改天我请。明天让老程到你们公司去,把小股东先打发了。今后的工作就要看你的了,一定要多加努力,好处自然会非常多。”陶国伟点头称是,心里却是万分感激程秉坤。
贺飞在家中坐着,低着头抽着闷烟。林媛催促他说:“贺飞,咱们家今天断了粮,快出去借点钱同来,要不然咱们今天就得饿肚皮了。”贺飞抬起头来说:“借遍了,让我向谁借啊?连信用卡全都透支光了,家里的存钱罐都已经空掉,我们现在是身无分文了。”
林媛哭着说:“你说咱们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要不然,我们到典当行吧,我这里还有些首饰,是你订婚时送我的,先救命再说吧。”贺飞又从烟灰缸里找了一个炯头点着后,摇了摇头说:“不行!当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当这个。”正在争执的时候,贺飞的电话响了起来。贺飞苦笑了两声,心想:现在只有电话里这些钱了,这个电话里充的钱比我们所有家当都多。接起电话后,贺飞笑出声来,他知道自己饿不着了。原来,陶国伟打电话过来,让他们去公司签合同,第一笔款已经打了过来。
2007年9月25日下午,陶国伟拿着三份合同递到了贺飞、林媛和齐晨面前,让他们先看一下,然后签了字就可以离开公司。贺飞接过合同后,心里无限酸楚,毕竟是要离开自己付诸心血的地方,总有些恋恋不舍。然而,世事就是如此,当你无法改变的时候,就要学会去适应!
齐晨粗看了几眼合同后,突然喊了起来:“我们没有收到钱,绝对不签这个合同!”
陶国伟无奈地说:“刚才程秉坤已经打来电话说钱已汇出,只是没有到账而已,你们就签吧。”齐晨摇了摇头,说:“我每天都要查一遍,钱什么时候到账,我什么时候签合同。
是吧,贺大哥。”齐晨一边说话,一边回头问贺飞,明显他想找一个“同盟军”。当齐晨同过头的时候,发现贺飞和林媛正拿着笔在合同上签字。齐晨的鼻子差_一点儿没有被气歪,气哼哼地走出了办公室。
签过合同后,贺飞和林媛把合同递了过去,陶国伟接过后盖上了公章,这个动作做完后,说明贺飞和林媛从此不再是伟聚齐飞公司的员工,说得更确切一些,不再是伟聚传媒公司的人。贺飞看看陶国伟,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他们之间有太多矛盾、隔阂或误解,只有用这种方式来解决,才是最好的办法。
正当贺飞和林媛转身准备离开时,齐晨风风火火地跑了同来,一进门就喊道:“合同在哪儿,我要签合同。”陶国伟白了他一眼后问道:“钱没到账,你不是不签吗?”齐晨傻笑了两声后说:“我刚才出去查了,已经到账,我签,我签!”
二十四、释疑
国庆节刚过,张威正式走马上任,成为伟聚传媒的销售总监。他亲自出马,招收了十几名销售人员上岗。陶国伟也正式担任新公司的总经理,程秉坤的款项也都陆续地投入进来,不仅还清了所有球场的月租金,还把冯昆拖欠的二十万尾款也要了回来,公司逐渐壮大起来。程秉坤特意打来电话告诉陶国伟,其他的先不用管,一定要在十月份把北京所有的高尔夫球场都签下来,为一年内实现全国二百家高尔夫球场的目标而努力。陶国伟心里面也清楚,这个目标如果能如期完成,就可以达到共同富裕的目标。
张威变相地赶走了贺飞他们这些股东后,心里面一直非常得意。他现在已经是目中无人,在没有经过与陶国伟商量的情况下,给每个销售员定的基本工资是五千元,提成为30%,而给自己定的工资是九千元,不包括汽车油费和电话费。陶国伟得知后非常恼火,把张威叫到办公室狠批了一顿,但张威表现得泰然自若,说:“陶总,销售是一个公司的命脉,也是养活公司的人,不给他们优厚的待遇,他们怎么可能为公司创造利润,公司又怎么能在短短的一年内完成联系二百家球场的重任呢?再者说,你们伟聚齐飞公司原来已经成了空壳,现在我们只不过是在挣程总投进来的钱,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呢?”这句话让陶国伟哑口无言,他只好摆摆手说:“好了,你们只要能保证快速出单就行,以后销售的事都交给你负责。”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十月下旬。程秉坤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催促陶国伟,问他是否已经把北京所有的高尔夫球场都签了下来,但陶国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张威那里一直不开单不说,球场签单方面也没有动静,自己又没有销售经验,根本无法控制局面。他只能在电话里搪塞一通,有时给出的理由自己都觉得非常可笑。由于陶国伟是公司的股东,因此他的工资是由程秉坤来发的,但是,长期不出单使程秉坤对陶国伟大为恼火,他根本就不给陶国伟发任何薪水,直到出了业绩后再说。
张威得知这些后变得更为嚣张起来,他放言道:“公司现在我说了算,销售是公司的命脉,我让他们出单,他们就出单;我不让他们出单,他们就不敢出单。”有一次,张威居然在会议上指着陶国伟的鼻子说他“无能”。这些陶国伟全都忍了,只希望张威他们快些联系客户,尽快出业绩。
有时,陶国伟开始想起了贺飞,想起了当年他们在火车上喝酒聊天的情景,想起了在上海一同工作的情景,想起了他们与陈先赫争吵的过程……想到这些,陶国伟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他真想喊:“贺飞啊,你在哪里?一直也不来个电话,你现在做些什么?”
贺飞和林媛此时正在赶往老家的路上。贺飞和林媛商量好了,拿到这笔补偿金后,立刻同老家结婚,婚后再同到北京创业,有了上次的经验后,再也不用走更多的弯路。乘着秋意,贺飞在车上不禁诗兴大发,沉吟了许久后默默地念道:“秋时黄叶趁秋浓,霜起冰降苦向冬。情人意暖驱寒气,两心相悦春意中。”林媛知道贺飞在感慨时总是要写出些东西,尤其是这些诗句,她打心眼儿里喜欢。今天听到贺飞随口吟出这几句诗来,她内心充满了喜悦,不住地冲着贺飞点头。说实话,林媛真的打内心喜欢贺飞的文采。
贺飞与林媛是同乡,唯一不同的是贺飞家在农村,而林媛家在城市。两个人从认识到目前同居,从来都没有一同同过一次老家,而这次是头一回。本着“嫁鸡随鸡”的原则,林媛同意先到贺飞家里。两个人刚进家门,林媛就受到了贵宾似的礼遇。贺飞的父母看着这么漂亮的儿媳出现在自己面前,乐得连嘴都快要合不拢了,自然结婚的议程也进行得非常顺利。贺飞的母亲把林媛拉到小屋,将一个鼓鼓囊囊的红包塞到了她的手里,经过一番的推让后,林媛把这个红包装进了口袋,对这位未来的婆婆心存感激。
接下来,两个人就要进城了,到林媛的家里去走一走。贺飞做梦都没有想到,这次进城对他的打击是如此巨大。原因很简单,林媛的父母一致认为贺飞与林媛的结合就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老两口坚决不同意林媛再与贺飞来往,否则就要断绝一切亲情关系。贺飞自打出生以来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歧视,内心的痛苦无以言表。林媛不知道在自己的父母面前哭了多少回,闹了多少回,但仍然无法打动他们。
贺飞喜欢看古文,其中有不少棒打鸳鸯的故事,贺飞做梦都没有想到,这样的故事竟然真真切切地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有几次贺飞真想拂袖而去,大丈夫何患无妻?但每当有这种想法的时候,他都会想到林媛这些年来与自己相处的岁月,多少困苦,多少艰辛,两个人都一同闯了过去,眼前这点儿困难还算什么呢?
最后,林媛打算与贺飞一走了之,但贺飞坚决不同意她这样做。贺飞知道,林媛的父母之所以如此阻挡他们的原因就在于他们并不了解自己,有些以貌取人。不服输的性格让贺飞作出了最终的决定,那就是努力接触林媛的父母,只有这一条路才能挽回两个人的爱情。不管林媛的父母如何对待贺飞,贺飞总是不失时机地找机会与二老攀谈。一个星期过去了,林媛的父母渐渐地发觉贺飞身上有不少的优点,看来女儿假如嫁给他,将来一定会有幸福的生活。两个星期、三个星期过去了,林媛的父母居然对贺飞开始另眼相看了,别看眼前的这个小胖子其貌不扬,但说话与办事都很得体,更为出众的是,他的文采还相当好,将来一定会有前途。最终,林媛的父母答应了两个人的婚事。
欣喜之余,贺飞挽着林嫒的胳膊走在林荫道上,低声对林媛说:“通过这些日子我与未来的老丈人和老丈母娘的交谈,我发现了真正的销售真谛,那就是不气馁、不放弃。”林媛用拳头狠狠地捶了一下贺飞的胸口说:“好啊,你把我爸妈当成你的客户了。”
说完话,她也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在一片喜庆的气氛中,贺飞和林媛两个人终于在亲朋好友们的祝福中走人了婚姻的殿堂。贺飞知道,他们的结合来之不易,将来更应该多加珍惜。
回到北京后,贺飞夫妇利用十万元补偿款和结婚时收的贺金,在国庆节前开了一家童装店,等到国庆来临之际,生意异常火暴。没想到开这样一个小店,居然比开一家公司还要赚得多,贺飞也不禁想笑出声来。有时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奇怪,有些人修鞋起家,也可以成为百万富翁,而有些人做大型游乐场,投入非常大却极为容易破产。
看来想要挣钱的人一定要先学会经营才是,而不在于你的先期投入是多大,你的企业规模有多大。
国庆过后,生意变得相对冷淡了一些,因此,贺飞又想起了调查陶国伟一事。他的心里面一直怀疑陶国伟,但始终不能确定。在他心里,陶国伟绝对不是一个贪财的人,但种种行为又表明他很有可能独吞了老股东的多余钱款。从哪里入手调查呢?贺飞为此事愁得每天吃不好睡不香。
突然有一天,贺飞接到了齐晨的电话。齐晨在电话里哭道:“贺大哥,校友,求你快来救救我吧!我被人打了,还被关在了派出所,只有你才能保释我出去。”这个电话实在奇怪,齐晨既然被人打了,为什么还要被警察拘留呢?这里面一定有文章。贺飞不敢多想,急忙打车来到齐晨所说的派出所。
见到齐晨后,贺飞看到他满脸青肿,看来被人打得不轻。贺飞并没有直接询问齐晨发生了什么,而是问他旁边坐着的一名警察道:“民警同志,我叫贺飞,是这位的朋友,请问他这是怎么了?”那位民警笑了笑对贺飞说:“被女方的老公捉奸在床,让人家打成这样的。我们打算让他的家人过来保释他,交些罚款也就完事了,他死活都不肯透露他老婆的电话,害怕丢人吧,因此就找到了你。”贺飞当时真想笑出声来,心中暗想:齐晨啊齐晨,你早晚得因为这种事闯出大祸,怎么这么大的人一点控制力都没有呢?自己的老婆那么漂亮,还出外打“野食”,并且还被人家抓了个正着,看来这个女子也是美貌无比。想到这里,贺飞就随口问道:“那个女子叫什么名字,打人者又是谁呢?”民警想了一下说:“女的名字我没有记住,但打人者的名字很有趣,叫武当,我的印象非常深。”此话一出,齐晨当时在旁边就已经脸色苍白,低下头不敢正视贺飞的目光。贺飞听到这话后,立刻陷入了沉思:齐晨竟然是和卢琳琳上了床?真是不可思议。突然,贺飞的脑子里面出现了一个画面:当时众人在揭穿卢琳琳的时候,贺飞准备报警,齐晨的神色十分紧张,是他出面建议不要报警的。当时并没有在意过多,只是以为他有善良的一面,不忍心看到卢琳琳夫妇入狱后,刚出生的孩子就要失去父母的照顾,现在看来,齐晨当时就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