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亲爱的老婆,还是让我来为你服务吧!”洛君钺放下手中纸巾盒,躬身探进车里,将辜星打横抱起。
辜星挣扎:“神经病,你放我下来,谁是你老婆?”
“还有谁?你咯!”邪邪的笑容浮上洛君钺的脸,“安静点别乱动,否则……”他凑近她的唇威胁:“我就亲你。”
辜星急忙用手捂住嘴巴。
看着她紧急戒严的样子,愉悦而低沉的笑声不禁从他的胸腔中发出。
这,是一张坏坏的笑脸。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
古铜色的皮肤彰显他的阳刚之气,而两片厚薄适中的唇,加上俊美突出的五官,又为他的阳刚注入了一丝不羁。
他的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薄荷香,好闻却不矫情。
辜星不禁有些失神。
然而,她却不知道,这股特别的味道将会牵引她的一生,直至香消玉殒。
很久以后,她才明白:缘起缘灭,缘浓缘淡,不是谁能够控制的。我们能做到的,是在因缘际会的时侯好好珍惜那短暂的时光。
因为爱情,从来就是一件千回百转的事……
“怎么?迷上我了?”洛君钺揶揄道。
辜星猛地醒过神,恨恨说:“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低下头,脸却烧了起来。暗自掐了自己一把,告诫自己保持清醒。
“那你脸红个什么劲?”他故意问她。
“我发烧,不可以?”
“哦?是‘发烧’还是‘发骚’呢?”
“你……”
打开侦讯社的大门,洛君钺把辜星放到沙发上,然后转身进了厨房。
“哎!你怎么可以随随便便进人家厨房翻东西?”辜星气急败坏,准备起身进去阻止他的无理行为。
洛君钺从厨房探出半个身体,警告道:“你最好乖乖给我坐回去,否则……”
他吧唧一声,给了她一个隔空之吻。
“你……”辜星恨不得立刻冲进去捅他两刀,可又碍于他的威胁,只得重新坐回沙发。
洛君钺打开冰箱,在里面找了一些冰块。他把冰块用一张毛巾裹起来,走到辜星面前,说:“把脚给我。”
辜星抬起头,看见他手里的毛巾,惊诧:“这毛巾,你哪里拿的?”
洛君钺耸耸肩,不以为意:“厨房外面的阳台咯!”
辜星快要被他气疯了:“那是我的洗脸用的!”
洛君钺瞥着她涨得通红的脸:“脸不见得比脚干净!”
辜星的双眼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喉咙堵堵的:“你懂什么?那是我妈妈买给我的最后一件生日礼物!”
每每想起离世的母亲,她就忍不住想哭。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将这张毛巾视为珍宝,只要一看到它,她就觉得母亲依然还活着。
她眼底厚重的悲伤,让洛君钺不禁有些动容。
他的手伸过来,她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眼泪已经不知不觉流了下来。
“不要哭。”他的话,很轻很轻。
之前,面对他的种种恶作剧,她没有哭。
现在,却因为他的一句话,眼泪终于决堤而出。
洛君钺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展开毛巾将里面冰块倒在茶几上,然后起身把毛巾重新挂回阳台的架子上。
再回来时,他从裤袋里掏出一张男士手帕,把冰块裹在里面,收起一贯的玩世不恭对她说:“把脚给我,帮你冷敷。”
她拍掉他的手,扭头不理。
他就是那种给你一巴掌,再赏你一颗糖吃的斯文败类,让人厌恶。
“尹辜星!”这是印象中,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叫得还挺熟练。
可惜,她和他并不熟。
他哪管熟不熟,霸道地抓起她的脚,放到自己膝盖上,仔细替她冷敷。
咝!
冰冷的感觉从肿起的脚踝传到大脑,辜星忍不住吃痛地蹙起了眉头。
“现在知道痛了?你还真是我见过的脾气最差的女人!”洛君钺睨着她。
她真想用脚踹死他:“你放开我!不用你猫哭耗子假慈悲!”
“这叫温柔的慈悲!”他勾唇带笑,言语中带着刺探:“我很好奇,你以前的男朋友会不会像我这么温柔体贴呢?”
他说,像他这么温柔?体贴?
辜星发誓,能比谭笑还自恋的男人,她是第一次见。
真想朝他脸上淬两口浓痰,可她最后还是忍住了,对于这种人,没必要浪费体力。
“问你话呢?”洛君钺见她没反应,提醒道。
“关你屁事!”辜星咬牙切齿,末了,不忘补上一句:“他……他比你好一百倍!不,是一千倍!”
其实,这个“他”指的是谁,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充其量不过想起了福建老家,曾经那位挺照顾她的邻家大哥华子而已!
然而,此刻洛君钺那双狭长的丹凤眼,却隐约出现阴佞的暗影。
温柔的慈悲,是一首歌,同时……
也将会是她尹辜星未来的写照!
一瘸一拐过了几天,辜星的脚踝终于消了肿。
舅舅还没回来,打他手机,他说还要再过几天。
辜星不知道舅舅这些天到底在忙些什么,不过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她也不好多问。只是嘱托他好好照顾自己,办完事情早点回来。
这期间,谭笑来找过她,依然苦口婆心劝她放弃和洛君钺交换条件的事情。
辜星却云淡风轻:“已经还了十万。”
这是洛君钺上次离开之前亲口说的。他说,看你脚崴了可怜,抵消十万。
听来有些嗟来之食的味道,可有什么关系,崴一次十万,很划算不是吗?
谭笑不可置信:“就这么简单?”
辜星点头:“嗯,就这么简单。”
她的表情那么淡定,仿佛谈论的是别人的事情。
谭笑皱起眉头:“我有点搞不懂了,你说那男的葫芦里面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原本他以为,那人打着“约会”的幌子想对辜星图谋不轨,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
辜星摇头:“不知道。”这,也正是所她疑惑的。
“难道,难道那家伙看上你了,想要追求你?”谭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比这更加合理的解释来。这年头,男人追求女人的手段可谓花样百出,令人瞠目结舌。
“你小说看多了!”辜星白了他一眼。
出于私家侦探的敏锐,她觉得事情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再则就是,她心中一直存有很多疑团尚未解开。
譬如,当初洛君钺为什么要绑架她?为什么要逼她说出和尹忠良的关系?
又譬如,他到底是一个拥有什么样背景的男人?和尹忠良又有着怎样过节?
她曾尝试通过多方途径打听,然而都失败了,关于洛君钺的一切至今是个谜。她甚至还想过直接去问她的父亲尹忠良,可后来思虑再三,觉得不妥,毕竟那只是她个人的猜测,没有真凭实据。
既然调查不出来,那就只有静观其变。反正她知道他还会再出现,这中间总能够寻出些蛛丝马迹来。
吃过晚饭,辜星来到阳台把一堆晾干的衣服收回房间,一张男士手帕从里面掉了出来。
她弯腰把手帕从地上捡起来,瞥见右下角刺着一个l。
洛,他的姓。
“矫情!”虽说有品位的男人都会随身携带一张手帕,可是她并不认为洛君钺属于这一型。
这时,搁在书桌上安静一整天的手机突然毫无预警地叫起来。
辜星吓了一跳,拍着胸口走过去拿起手机,一看上面是个陌生号码。
掐下接听键,辜星礼貌开口:“喂,你好。”
“尹辜星!”三个字咬得字正腔圆。
这腔调、这声音,还能有谁?不正是她最最不待见的“瘟神”!原本以为安静了几天,没想到他这么快又出现。
“你在背后说我坏话。”明明是个疑问句,他却用了肯定的语气。
如果不是听见他那头有很吵杂的音乐声,辜星还真怀疑,他是不是就埋伏在她家附近?
“什么事?”她冷着声音,直截了当。也不问他是怎么知道她的号码的,既然他能找得到她的住处,那知道号码更是不足为奇。
他玩世不恭地笑:“还能有什么事?当然是讨债咯!别忘了,你还欠我九十万。”他的声音和往常不同,似乎带着几分醉意。
辜星讽刺:“放心,忘不了。不过很不好意思,现在我要睡觉,讨债请早!”不由分说掐断了电话。
很快,电话又叫了起来。
不理,直接掐断。
再叫,一样,掐!
终于,手机安静了下来,对方似乎不再坚持。
不过没多久,收到一条消息,不用说,是他。
“我喝酒不能开车,来花舞人间接我!”那一连串的感叹号,能看出他此时的怒气。
辜星想也不想,直接关机,洗漱、睡觉。
她不是他的奴隶,所以他并没有权力能够半夜三更对她颐指气使、呼来喝去!
睡得迷迷糊糊,隐约听到楼下有敲门声。辜星翻了翻身,以为是梦。
然而,那声音越来越清晰,她睁开眼睛,确定不是梦。
拧开台灯看表,零晨一点。
半夜三更,会是谁?
及上拖鞋,下楼去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阳刚的国字脸。
辜星怔了怔,是他?洛君钺的私人保镖!
赫辉开门见山对她说:“尹小姐,打扰了,请你跟我走一趟。”
一句话,很简单,听上去倒像是警察上门来抓嫌疑犯。
辜星看了他一眼,淡淡说:“我跟你不熟。”然后,关门。
既然不熟,也没必要以礼相待。
赫辉伸手拦住门:“钺少要见你。”
辜星冷冷道:“可我并不想见他。”
“那就得罪了!”
赫辉上前将辜星反手扣住,强行塞进车里。将车子发动,驶向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