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沉默,没有人回答贺兰昊的话。贺兰宇脸色勃然大变,忍不住转过身对着他们说道:“你们倒是说话啊?”
“殿下,”一旁的邹春脸色惨白,忖度再三,他说道:“臣等屋宇之所以倒塌,是因为地震的缘故,没有人来我们这拆房子。”邹春表态后,其他几人纷纷附和。
“你们——”贺兰宇气急,没有想明白为什么他们会如此袒护贺兰轩,这可是一个扳倒他的绝好机会。
该死,贺兰轩到底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
“好了,这事情到这儿就告一段落。太子,我不想再听到关于你们兄弟间不和睦的消息,明白吗?”贺兰昊一拍手边的扶手,神色严峻,冷声对贺兰宇说道。
“是。”贺兰宇虽然心有不甘,但是现在不得不低头。
“众爱卿,还有别的事吗?”贺兰昊脸色稍缓。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群臣纷纷从金銮殿中走出,贺兰昊正要回后宫的时候,一旁的老太监忽然轻声说道:“陛下,贺兰轩在殿外求见。”
贺兰轩?贺兰昊浓眉一扬,稍微思索了下,道:“宣他进来。”
……
“邹春,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刚才不应和我的话?”走出金銮殿,贺兰宇的怒火彻底爆发了。
邹春连连赔笑,一脸为难,低声说道:“殿下,拆我们屋子的那个人太厉害了,我们的命可是抓在别人的手里。所以……”说罢,干笑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所以我们才会这样做,请殿下谅解。”
“谅解?”贺兰宇俊脸浮上了一层阴冷的笑意,难道得罪他就会有好下场?贺兰宇啊贺兰宇,有时候你还是太善良了。想起答应白瑶的事情,贺兰宇心中陡然升起了一股杀机。
“好吧,那就自己珍重吧。”贺兰宇冷冷地抛下了这句话,快步往前走去。
“殿下,您误会我的意思了……”邹春见贺兰宇动了真怒,心下大急,连忙追过去。
“殿下,贺兰轩在朝中并没有党羽,还远未成为你的大患——”邹春正说着,忽然见贺兰宇陡然停了下来,不由一喜,以为贺兰宇被他说的话打动了,正要继续高谈阔论的时候,只听见贺兰宇冰冷的声音传来。
“你怎么会来这里?”声音透着无尽的恨意。
邹春义愣,这才发现有一个颀长高大的青衣男子站在了贺兰宇的面前,俊眉星目,脸上洋溢着神采,双手负在身后,洒然飘逸。
“轩……轩王爷……”邹春惊讶地喊道。
贺兰轩朝贺兰宇微微一笑,淡然道:“殿下,我为什么不能来?我的疯病好后,就应该来拜见父皇的,难道我尽孝心也有错吗?”
拜见父皇?还真是堂皇的理由,贺兰宇冰冷一笑,幽暗的眸子里射出了犀利的眸光。
“没有错,不过我要提醒你,做事要量力而行,天牢里的几位王兄就是最好的例子。还有,别以为有了那丫头的帮助,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了。”贺兰宇恨声说道。
“殿下的教诲,贺兰轩谨记在心。”贺兰轩微微一颔首,笑着说道。
“哼——”贺兰宇一甩袖,快步往前走去。
这时候从金銮殿里走出了一个太监,对着贺兰轩说了几句后,两人便一前一后地走进了金銮殿。
走下玉阶的贺兰宇这时候转过身来,望着贺兰轩逐渐隐入大殿内的身影,眸光变得冰冷无比。
……
走进大殿,贺兰轩跪下,对着贺兰昊行了九叩之礼。“父皇,儿臣这几年被疯癫病所缠,没能进宫拜见父皇,轩儿羞愧难当。”
贺兰昊微微耸容,轻叹了一声:“这也怪不得你,轩儿,抬起头让父皇看看。”
贺兰轩依言抬头,贺兰昊注视着他半晌,怔怔无语。像,真的很像,这孩子身上有着淑妃的影子啊。
想起淑妃,贺兰昊的心一疼。随着年纪渐渐上去,他的心也越来越老了,不再像年轻时骄纵狂傲。很多时候他都会回忆过去发生的事情,其中对于淑妃的死最为愧疚。
她被病魔缠身时,他都没看过她一次,直至她的惨烈的死,才引起了他的震撼。
说到底,是他亏欠了淑妃。贺兰昊心头一软,柔声问道:“轩儿,你的病怎么样了?”
“回父皇,儿臣的病已经好了。”贺兰轩平静地说道。
“好了?”贺兰昊眸中闪烁着惊喜地光芒,“不错,依云天国的发令,王子应当为国家效力。轩儿,明日起你就和众大臣一起来上朝,至于什么官衔,明天在当众宣布吧。”
“谢父皇。”贺兰轩跪了下来,心头却激动无比。七年了,他终于盼到了这样的一个机会。
贺兰宇,玉妃,你们加诸在我们母子身上的罪孽,我会让你们百倍偿还的!贺兰轩眼眸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
……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京城的一座不起眼的屋宅中,贺兰宇来回走着,俊脸铁青。
“殿下稍安勿躁。”白沐风在一旁平静地说道,关于朝堂上的事贺兰宇已经告诉他了。
“没想到贺兰轩会这样阴险,白先生,你说我该怎么办,此人不除,势必会成为我的心腹大患。”贺兰宇恨声说道。
阴险?白沐风不由哑然失笑,若论阴险,没有人能及得上太子殿下吧。虽然和贺兰宇接触的时间并不算长,但是白沐风清楚地了解了他的个性。
不过贺兰宇的性子为人如何,这与白沐风并没有多大关系,贺兰宇好比是一把锋利的毒刃,而白沐风只不过是一个操刀人而已。
现在他就是要借助这把毒刃,赢得与洛清影的赌约,对他而言,手中的兵器是越锋利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