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剑谷副谷主叶迦呵呵笑道:“年轻人,你哪里知道,他们真正厉害的地方不在于他们医治人身体的医学,而在于他们通过秘修医治人心理创伤的秘术。也就是说他们厉害的地方在于他们的心理学。不过他们不叫心理学,用他们的话翻译过来嫁给叫做心神术。你想一下,我们白洞经过亿万年的进化,科学体系已经高度发达,对我们心外之物的研究已经达到精微宏大。但我们对于我们人类自身的研究呢?进一步说我们对于我们内心的认识呢?有没有像对于外在物体那样精微。可以说尽管我们构建了一个庞大精微的自然科学体系,但我们对于我们自身的认识却是一片空白。我们不了解我们的内心。不知道它的需求是什么?我们尽管物质生活越来越丰富,但我们的内心却越来越干涸。我们拥有了无比强大的头脑,但也充分暴露了聪明头脑的脆弱性。就是我们易患各种各样的精神疾病。人类越聪明,越拥有高深的灵力,罹患各种精神疾病的可能性就越高。我们越富裕,我们就越不快乐。这也反映出了我们人类发展的一个悖论。我们拥有如此丰富的智力成果究竟是为了什么?这颗星球上虽然还处在原始的进化阶段,他们的物质成果还不充裕,但他们的精神成果却相当丰盛,他们每个人都活的很快乐。这一点我们白洞天界乃至整个宇宙进化较快的星球都值得向他们学习。我们面对这颗星球,要收起我们因为科技发达物质丰富而带来的高傲之心。我们要好好向他们学习。这似乎又回到了我们的起点上。但这也是我们的终点。”
这位铸剑谷副谷主叶迦最先的工作不过是一教书匠,他一谈起话来就如讲课一般。片刻之间已有千言万语从他嘴中生出。那位铸剑谷弟子低头红脸,连连称是。
那铸剑谷副谷主叶迦又续道:“虽然这什叶星座上的发展还处在原始阶段,但原始阶段的有些东西也是值得我们学习的。我们这就去这什叶星座上的道观拜访,学习他们的秘修之术。”
萧子然听到此处,也不禁好奇起来,问那叶迦道:“叶迦师父,他们的秘修之术真的有那么管用吗?”
那叶迦副谷主笑着道:“当然管用了,他们在秘修中发现人大致上共分为九种,每一种性格都有其独到的优势和劣势。这也暗合“一龙九种,种种各别”的谚语,我们此去正是要学习他们的心理学。只是他们这些秘修的术士大都性情怪异,寻常人很难接受他们。他们也与世隔绝,不肯与世人交接。”
众弟子一听,都好奇起来,都想会会这群怪人。
但那叶迦副谷主却脸现犹疑之色,说道:“也不知这群怪异之士给不给我们面子。”
曲烟道:“我们是天界正流,可以先以官方的名义拜会他们的星主,再让他们的星主出面使他们与我们会谈。”
叶迦道:“那万万使不得!”
曲烟愕然道:“为什么?”
仓木长老笑道:“他们这群人清高傲岸,最是不买官府的帐。如果我们以官方的名义去拜访他们。恐怕立刻得吃闭门羹。从此而后,再休想他们理睬你。”
曲烟吐吐舌,笑道:“有这么严重么,我们又不是去侵扰他们。一次拜访便永远失去他们的垂青。”
众人正说笑着,大客车已经到达这什叶星座上最为繁华的市肆。众人都下了车,唯独萧子然一人坐在大客车后座上不动。曲烟转头向萧子然道:“萧子然师兄,你难道不想去游玩?”萧子然在车上一路颠簸,已隐隐感到丹田处的邪气一波波上顶他的灵气,于是便道:“师妹,我内伤又犯了,行走不快,你们去玩吧!”曲烟兴致颇高,和众位铸剑谷弟子有说有笑并行而去。
一行人到了市肆中心处,只见交叉路中间竖立一副巨大的雕塑。雕像是一艘巨大的帆船,帆船的桅杆上挂着一张巨大的帆,上写“揭谛揭谒,波罗僧揭谛。”九字。曲烟道:“我知道这句话出于心经,是心经上的最后几句话,是说渡过彼岸的意思。”仓木长老点头道:“正是,心经不过寥寥几百字,却道出了修行的真谛。由此可见这星球上修行之风极盛。”这时其余诸弟子也已赶了上来,对着帆船上的字指指点点,不住说笑。
就在这时,忽然身后有一尖细的声音说道:“哎呀,这上面怎么有一艘帆船。”随即另一声响起:“你连船也没有见过吗?当真是白活了。”先前那声音怒道:“我是说这上面怎么会有一艘船,又没有说我没有见过船。就算没有见过船,难道就算是白活了吗?”仓木长老等众位官员一听到这声音,登时急施法术,将身子隐形,其余诸弟子不会隐身术,只好让到一边。紧接着有四个怪人走到雕像旁边,你一言我一语地夹缠不清说着许多话。这四人正是天外四奇,好在他们只认识仓木长老等人,并不认识诸弟子。只听一人道:“我说你白活了吧!你还不服非要跟我强辩。你不是白活着,难道是黑活着。你瞧着这日光朗朗,白光照在你身上,你可不是白活着?”一个又怒道:“我此刻是白活着,难道就没有晚上吗?晚上我岂不是黑活着。”只听另一人又道:“我们众人都是在日头下白活着,怎么唯独你一人黑活着,莫不成是你做了昧良心事,吃了狗屎,让阎王爷抓到地狱里面去了,故此你才黑活。”
先前那人怒道:“我既黑活着,怎么就吃了狗屎,我看你才吃了狗屎。”另一人笑道:“如果你没吃狗屎,那一定是吃了驴屎,猪屎,甚或是吃了你自己拉出来的屎,总而言之,你是吃了屎。”
众位弟子听到此处,忍俊不禁,都捂嘴笑了起来。只听得四怪越争越奇,话越扯越远。终有一人道:“咱们来这里是学习秘修之术的,又不是来争论的。你们看这里写着些什么字。我看看,这是夹弟夹饿,波罗僧夹弟。咦,这时什么意思。”说完搔头不止。
另一怪笑着道:“你连这也不知道吗?前半句是说夹住了弟弟,后半句是说有个菠萝来的僧人,弟弟被夹住了。”天外大奇一听,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天外四奇道:“夹弟是这么个意思,那么夹饿又是什么意思?”天外不知是二奇还是三奇道:“饿就是说这个波罗来的僧人一辈子修行,得不到女人,因此他很饥饿,遂爬到这副帆船桅杆上去瞭望女人,不想弟弟被桅杆夹住了,因此是夹弟,夹饿就是说他正在饥饿之中,小弟一被夹住,也就夹住了他的饥饿。”天外大奇道:“不错,不错。”天外四奇也道:“正是,正是!”三兄弟达成了难得的统一意见。
曲烟听到此处,面颊绯红,在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天外四奇又议论了一会儿。天外大奇忽道:“波罗僧啊波罗僧,你修行实在高明,大爷我对你实在佩服不止。你要保佑我的三弟不死,我这就去给你找一个尼姑来,让你的弟弟好好给女人夹上一夹,也不枉你夹弟波罗僧之高明。”说完双手合十,向着帆船雕像祷告不止。
仓木长老听了,心中不禁感到暗喜,心想:“原来他的三弟未死,那样我们就没有得罪这个难缠的怪物。”
天外大奇道:“三哥倘若不死,那自然是好的。那么如果三哥死了呢?”天外大奇道:“如果三弟死了,我便让这桅杆永远夹住这波罗僧的弟弟,让他永远夹饿。”
天外四奇道:“你那样做划不来。倘若这夹弟波罗僧能够保佑三哥不死,那么你向他祷告也无所谓。但如果这波罗僧的弟弟被夹痛了,那么他只顾得他的弟弟而没有听你祷告,那么你岂不是白白祷告了。”
天外大奇一听,恍然道:“正是,正是,我先不忙着祷告,等到这夹弟波罗僧的弟弟不痛了之后,再来祷告不迟。”天外不知是三奇还是二奇说道:“既然三弟的病能够好,不祷告也能好,若是三弟的病好不了,你祷告也好不了。”天外大奇道:“但我已经祷告了,那不是白白祷告了,算了就让这根桅杆永远将他的弟弟夹住好了。”
三人一面相商,一面离开雕像。
仓木长老对一名铸剑谷弟子道:“你快同仕强谷主一道跟随他们,看看他们老三的伤势怎样了?”仕强谷主听罢和这名铸剑谷弟子跟随天外三奇前往。
仕强谷主和那位铸剑谷弟子隐身暗暗跟随着那三个怪人。只见这三个怪人先是走到一家买冰糖葫芦的店铺,每人买了一只冰糖葫芦,然后又跨过桥,走到几株杨树前。杨树后是一座偌大的道观,三兄弟随即进了道观。仕强谷主和一名铸剑谷弟子也跟随他们进了道观。
进入道观,只见道观里香烟袅袅,几名道人正在扫地。仕强谷主道:“从空中跃过去。”两人随即化作一团光子飞到后舍屋顶上,然后又渗入屋顶,潜伏在梁上观察舍内的动静。
那天外三奇一进入屋舍,登觉周身寒冷。他们定睛一看,只见他们的不知是三弟还是二弟的天外不知是三奇还是二奇全身赤身的躺在冰晶堆上。天外三奇瞪直了眼睛观看。天外大奇忽然放声大哭:“三弟已经死了吗?”天外四奇随即怒道:“是你这狗贼杀死了三弟,你自负医术高明,不想治死了三哥。然后把俺三哥当作死人放在冰晶堆上。”
仕强心里忍不住一惊,心想:“这个怪人终究还是死了,这样我们就跟这几个怪人结下了解不开的冤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