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拼命的跑,身后狰狞的自己举着利器就要冲她的心脏刺去,双腿如同是灌了铅一般沉重,想哭却又哭不出来,他知道这是一个经历了无数次的噩梦,可是她还在逃只能逃,在黑白的世界里不要命的狂奔,身后的自己紧追不舍,丝丝寒光从她手里的利器迸射出来。
不要在追我了好么……她踉踉跄跄的跑着却说不出一点儿话来,只能憋着嘴不停地流泪。
不要……再追了……
她无时不刻的害怕着身体里的另一个自己,无论是醒着还是睡着,心底一直有个声音,不是**就是暴怒。
她说,求求你放我出去吧,这儿没有太阳没有花香,没有陪伴我的人会这是玩具,只是一望无尽的黑暗,求求你放我出去吧。
她说,我出去之后会好好保护我们,绝对不会让我们受到欺负,酒吧的男人们都不是好人,让我杀了他们吧,那样就不会有粗暴的侮辱。
她还说,你这个贱人!这不是你一个人的身体!我一定要杀了你!杀了你!把你的肠子缠到你的脖子上,拉长你的舌头挂在酒吧的木板上!
可是无论她说什么,她都害怕,那是从她同意把她放出来的那天夜里开始的。
酒吧老板把她狠狠地摔到地上,木板因为受到太大的冲击力列开始细细的纹,酒吧老板踩着碎掉的玻璃瓶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她刚刚不小心打翻了酒溅了一个男人一身,男人的身后站着许多五大三粗的壮汉,大概是他的保镖吧,她这样想,可是就是这样一愣神的功夫,胳膊肘拐到桌沿的酒杯,酒杯丝毫不给点面子就这么直直的落在男人的腿上,鸡尾酒散了他一腿。男人只是招呼了老板说道,该有点家教吧。
就这样,她狠狠地摔在地上,肋骨和胳膊传来的疼痛让她感觉有些窒息,苏苏麻麻失去了知觉,酒吧老板显得有些怒不可遏,丝毫不顾及她只是一个发育**的少女,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酒香,酒吧里的人都安静的坐在圆桌周围看着热闹。
她的眼泪哗的流了出来,鼻涕沾满脸颊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而心里不断叫喧的那个声音更加强烈。
“小杂种!端个酒也端不好,只知道白吃白喝白住!这是酒吧!不是儿童慈善会!你不干活让我怎么给你饭吃!快点跪下给人家道歉!三十个响头今晚不能吃饭知道么?”
啾啾觉得那种难以言喻的委屈一股脑的涌了出来,自从十岁来到这个酒吧就没吃过一顿饱饭,记忆力最好吃的饭菜就是豆腐皮了吧,如果酒窖没有老鼠的话她会更加喜欢那个充满酒香的地铺卧室,如果老板娘不打骂她的话她也许会告诉她非常宝贝的耳环掉在哪里,还有那个欺软怕硬的大小姐如果不在狗仗欺人的话她会更加乐意帮助她。
可是她想得太美了,她是佣人是被自己卖出去的劳动力,劳动力根本没办法决定自己的人生,没办法支配自己的情绪,对于他人来说,啾啾只是一个柔弱的毫无感情的机器人,不是她没有属于自己的情绪,而是人们不需要她有情绪,只要她能赚钱这些就够了。
坐着的男人假惺惺的对老板晃了晃手,指头上戴着宽大厚实的金戒指,他露出有些泛黄牙齿对着老板说道:“不要这么暴力嘛,小孩子应该用正确的方法来教导,这个样子他怎么可能记住呢,后生可畏万一日后记恨上我那可怎么办。”然而他的话根本无法掩盖他眼里的嫌弃和嘲讽,位于上位的人可是随时随地无条件的凌辱弱者这是自然界的生存法则,然而有些时候弱者的疯狂也可能搏了强者的面子,比如现在。
啾啾只是觉得愤怒冲撞着脑海,所有的神经都拧在一起,周围的嘲笑声和起哄声听起来是那么刺耳,额头碰破的地方淌下小小的血流,染红了视线,天旋地转的感觉让她有点想吐,而内心深处的声音叫喧的更加激烈。
就这样,啾啾在疼痛和嘲讽下晕了过去,再次醒来却是满地的尸骸,肠子和眼球毫无规则的散落在桌子周围,碎裂的残肢和鲜血均匀的洒在地面,酒吧老板的大肚子被套了一个洞,有着很多保镖的男人不再威风凛凛,他那一口泛黄的牙齿整齐的插在脑门上,大小姐的整张脸被撕了下来如同是撕一张猪皮一样简单,整个酒吧变成了街角处阴暗的屠宰场一般让人隐隐作呕,酸水终于忍不住被空荡荡的胃部挤压上来,啾啾用沾满鲜血的手撑在地上,痛苦的拍着胸膛。
还是半夜,冷风呼呼地灌了进来,啾啾不敢看被血染红的酒吧夺门而出,耳边呼呼的风声像是在嘲笑她的懦弱,平宽的路上没有一个人影,大概连鬼都不想离这个满身血污的女孩近点吧,她看不到月亮也看不到北斗星,今晚上的阴云不但遮住了道路还遮住了她的心,恐惧和孤独就这么来了。
而那幽怨的深处另一个自己说道,爽么,报复的感觉有没有很爽啊,哈哈哈。
她捂着耳朵蹲在地上紧闭双眸,然而一声踏地声惊得她一阵激灵,穿着黑袍的男人缓步走了过来,啾啾的心脏在胸膛拼命的跳着,黑暗里她看不清他的脸。
对视了半响,沙哑的声音响起:“来这儿吧。”说着递给他一张硬卡片金光闪闪甚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