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鲁兹诺学院的制高点上,哥特式建筑俯瞰着这绵延的重山,高耸的尖塔,超人的尺度和繁缛的装饰,形成统一向上的旋律。尖肋拱顶、飞扶壁、修长的束柱,营造出轻盈修长的飞天感,高耸消瘦无不凸显着这个时代神秘、哀婉、崇高的强烈情感。
透过镶着花玻璃的大窗户,里昂埋头在紫杉木的桌子后,蓬乱的头发和小小的老花镜让他显得有些沧桑不更事,岁月在他的心上留下深深地刻痕最后成了脸上干涸的皱纹,他眯着眼指着桌上古老泛黄的羊皮纸一个字一个字的移动,他已经整整五天没吃没喝了,血屠的体质也扛不住他这样的使用,昏昏涨涨的头脑让他眼花缭乱。
吱——
厚实的木门被推开,一个醉醺醺的人攥着一瓶醇香的葡萄酒走了进来:“里昂还没找出原因来吗?”然而说话的人就是刚刚从演讲台上走下来的副校长。
“别吵。”里昂沙哑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讲话,他喘了一口粗气仿佛是在检查自己的器官还能不能用,浑浊的眼神依旧不离开眼前的羊皮纸。
副校长关上沉重的木门蹑手蹑脚的走了个过去找了一个柔软的兽皮座椅窝了下来,一仰头又是一口甘醇香甜的美酒,他摸了摸沾在胡子上的酒,像一个幼稚的孩子一样耍着宝,半响终于难不住这安静说道:“是龙文么?害你看的这么久。”
里昂再次喘了一口粗气,紧接着闭上眼睛仰躺在椅背上:“不是说过别吵了吗你这个老锤头。还有,是龙文,是这群孩子们用生命换来的东西啊,我又怎么能不仔细研究呢,唉,都怪我去的太晚了。”
“这不怪你里昂,你已经够辛苦的了,校董那边给的压力太大了,要是我我也受不了。”
“你还说呢,你除了整天在酒窖喝酒还会干点什么,老锤头,你说我要不要把羊皮纸的消息告诉校董?我真的不确定,这可是孩子们的血啊,怎么能就这么随便的交出去呢。”
老锤头突然从座椅上蹦了起来:“什么!你居然没告诉校董?那三个老狐狸会放过你?我们的使命就是找到线索上交,说白了我们就是拿薪水的雇工!这个样子就像是私藏雇主的珍贵宝贝!我们都会受到惩罚的!哦!天哪,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我查了很多资料,还是没有弄懂上面写的到底是什么,大体故事就是一个宫殿,这个宫殿的地板、柱子、琉璃瓦、壁画还有金光闪闪的宝座,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会不会是某位龙王的宫殿?”
“那我问你,到底有多少龙王?”
“这个……不知道,目前已知的就是水天、嘉泽王、孚应王,同时嘉泽王和孚应王是两兄弟。水天的宫殿被猜测是在几千万英里的海底,嘉泽王的宫殿是在黎城,孚应王的宫殿还是没有目标的,会不会是孚应王的?”
“释迦牟尼降生的时候,曾有名为迦罗和郁加罗的两位龙王兄弟,一个在左边洒温水,一个在右边洒冷泉,为佛祖沐浴净身。在<过去现在因果经>里,浴佛的龙王成了难陀和优难陀,他们“于虚空中,吐清净水,一温一凉,灌太子身”。天众、龙众、夜叉、乾达婆、阿修罗、迦楼罗、紧那罗、摩侯罗迦等龙也在空中作天伎乐,歌唱赞颂,烧香散花,抛撒天衣、璎珞,“缤纷乱坠,不可称数”。”
“释迦摩尼只是一个平凡的人类,他们这样说只不过是夸大其词罢了。这是西天那群人幻想的罢了,真正的史料从来不是来源于幻想。”
“可是幻想总是从事实里延伸出来的。用强者来衬托强者,前面的真假我们无法确定,可是后面的确实具有一定的史料,如果说,难陀和优难陀是两兄弟,那这两位龙王是不是指的就是嘉泽王和孚应王。”里昂摘下挂在鼻子上的眼镜,眼里露出令人畏惧的精光。
“你想的真是太大胆了。”
“我也知道,各地的传说不一样,每个家族流传的版本也不一样,可是这之间一定会有什么联系,大概是我最近太累了吧,脑袋里都是这种荒唐的想法,大概我应该休息休息了。”
“里昂。”老锤头放下了手中的酒瓶一脸严肃的看着眼前这个沧桑了不少的男人说道,“你告诉过黎纳多了么?毕竟他活的都比我们长啊,而且……当年被毁掉的辛密他看过大半,也许这是个可行的办法。”
“黎纳多?”里昂摇了摇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长老会和校董早他妈一个战线了,最近查尔斯家族不知道怎么回事到处向外派兵,把这个老家伙搞得焦头烂额,自己的屁股都没擦干净怎么会来帮我们擦屁股呢。”
“他是个强大的男人,自始至终。”
“也许吧,也许我真的应该找他谈谈了,毕竟她的外孙女也闯了不少祸,作此家访也不错。”里昂笑了笑,有些干裂的嘴唇甚是苍白,“对了!新生典礼你开的怎么样!你不会像去年一样把话题一直缠绕在酒上吧。”
“当然不会啦,我讲的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举世无双可歌可泣,把下面的小崽子们感动的稀里哗啦的。”
“老锤头你儿子也在新生群里啊,难道你不怕伤了他的心么。”
“那小子理解我,再说了我喝酒也没少给那小子半点爱啊。”老锤头大口的灌了半瓶酒,啧啧嘴忍不住打了个饱嗝,“这话应该问你自己吧老**,奥古斯都可是个苦孩子,有些错不应该由孩子来承担的,你是个教育家,你应该明白这点儿,今天见到他抱着一个女人从后门走了出去,当年的混小子也长大了啊,不再是一个劲的祈求爸爸看我一眼的孩子了。”
“别提他,他不是我儿子。”奥古斯都拍案而起。
“你这样不公平,你自己也知道的,没必要这样惩罚自己惩罚孩子,他是你留下的种你就得好好爱他好好栽培他,就算是日后长歪了或者是长坏了你也可以问心无愧,可是现在呢,这个孩子内心里到底有些什么你关注过么?你不会真的把他当做那个孩子的替代品了吧。”
“这种事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说了,不然,我就把酒窖再加上几道铁门和禁制。”
“好吧好吧我错了,酒窖可是我的命根子,嘿嘿,我得走了,你继续。”老锤头看了一眼里昂敞开了木门走了出去,卖笑的贱表情立刻变成了紧皱眉头。
希望你能明白吧,里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