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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红色高棉,祸起萧墙

1965年9月,河内接待了一位名叫沙洛特绍的不同寻常的客人,沙洛特绍在越南河内呆了近三个月,胡志明见了他三次,黎笋则与他会谈了15次。这位客人日后有了一个让人更熟知化名——波尔布特。

波尔布特出生于柬埔寨磅同省的一个富农家庭,家境殷实,9岁时,信佛的父亲将波尔布特送进佛寺,剃度出家,只是少年波尔布特不守寺规,三年后被逐出门墙,15岁才开始读书。他和柬王室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的表姐是一个小王妃,他的姐姐也曾经作过王妃,而他的哥哥则在王宫里做事。波尔布特读书成绩不理想,后考进金边的一所职业中专,学的是木工。机缘巧合,他得到了王室的奖学金,于1949年前往巴黎留学深造,学电子工程。他和另一学友乔森潘都在巴黎奠定自己的人生路向——参加共产党活动。1952年波尔布特归国,在一家私立学校任职授课,不久,他又去了中国,中文说听能力与阅读能力都很强的波尔布特在中国南方的一所训练营系统接受培训。1966年2月,波尔布特返回柬埔寨,把柬埔寨劳动党改名为柬埔寨共产党。并有了新的称号:“一号大哥”。当时西哈努克与中国关系较好,因而中国也未大力援助柬共,此时的波尔布特处于穷困交加的状态。

1970年曾发生过一次重大事件,这也成为日后中国对越作战的一个伏笔。1970年,美国中央情报局乘柬埔寨西哈努克国王出访前苏联之际,策动柬埔寨的首相朗诺和副首相西哈努克表哥施里玛达发动金边军事政变,建立了由朗诺任总理,史里玛达任副总理的政权。西哈努克国王流亡于中国。金边政变的第二天,朗诺就批准美军出动庞大的B—52机群,“地毯式”轰炸柬埔寨东部的“胡志明小道”。

1970年6月美国宣布开始撤出入侵柬埔寨的军队后,柬共领导的民族解放人民武装力量开始集中打击朗诺集团,短短几年内,朗诺政权陷入在政治上没有大国支持,军事上难以自保的境地。

波尔布特与越南的矛盾从蜜月期就开始了。原因是越南的地区大国主义思想很严重,处处对柬共指手画脚。

在两国共同抗击美国时,民柬方面同意越南可以使用柬埔寨领土,但即使是在这段时间,两国军队也发生了小规模冲突,甚至互相攻击。1973年,越美达成停战协议后,越南虽然原则上同意从柬埔寨撤军,但实际上呆在柬东北地区及鹦鹉嘴地区不走。

因此,以波尔布特为首的柬共高度抵制所谓的印支联邦,因为他们明白印支联邦对柬埔寨来说意味着消失。美越停战后,越南军队驻扎在老挝,以维持与老挝的“特殊关系”,民柬方面谨慎的拒绝了越方的“好意”,并在独立自主的路上越走越远。

民柬方面加强了对朗诺政权的打击,以期能在越南本国解放前解放柬埔寨,来证明柬的独立自主。民柬的攻势如潮,越南这时认为,如果民柬单独摧毁了朗诺政权,那么印支联邦政府就没有什么充分的理由存在。结果在越南商定进行胡志明战役的同时,分兵一路进攻柬埔寨。其结果就是朗诺政权在越南统一之前就倒台了,民柬夺取了柬埔寨政权。就在柬埔寨人民恣意狂欢庆祝朗诺垮台时,却没有意识到柬埔寨又要经历一场劫难。

波布尔特曾被美国中央情报局称为“不可接触者”。在波尔布特统治柬埔寨期间,柬埔寨人经历了非常时刻。就在红色高棉攻下金边的第二天,波尔布特就发布了他的第一道命令,称为了应付美帝的入侵,需要进行全国性的大疏散。所有的金边市民被接到通知,要在一天内疏散到农村去,因为美军要来轰炸了。

于是金边市民全被赶上通往农村的公路,灰尘四起,高音喇叭一遍遍地播放着紧急通告,男女老少,拖儿携女,号哭悲怆,道里相闻。在一些路段,有民柬军队荷枪实弹,监视着这次空前全民大疏散。几天后,本来有着近两百万人的金边成了空荡荡地死城,犹如鬼域一样。

和二十世纪其他大破坏不同的是,红色高棉实施手段动机是为了彻底重构社会,建立一个比前苏联更为纯粹的社会主义社会。红色高棉军队每接管一座城镇,就立即破坏当地的市场。他们或宣布大减价,把物价削减90%以上,或直接捣毁所有的零售摊店,并且很快直接废除货币。城市商人几乎均为华人,遭此掠夺与打击,顿时便陷入一无所有的境地。

早期,经过经年积累和经营,华人在柬埔寨人口众多,根据法国当时的统计,1946至1949年期间,华人由30万猛增到42万,占全柬574万人口的7.4%;1974年已达60万之众。但其后红色高棉在对柬埔寨社会分析并制定政策时,普遍拥有商人身份的华人被红色高棉划入“富人”阵营,从而面临巨大的危险,许多人被处以死刑或苦刑。1974年4月28日,便发生了著名的“桔井事件”:大批从前线回来的红色高棉军队开进桔井市中心,把轻重机枪摆在街上,对准华人的住宅,限令全市华人立即到农村种田,并拘捕了罪名是煽动华人回国的嫌疑分子100多人,这些人大部分受了苦刑,有的甚至被折磨死。

柬埔寨回到了史前文明时代,自1976年起,为了进一步取缔“富人”的财产,加强对人口的控制,红色高棉还对从城市转入农村居住的华人进行再次的迁移。当时迁往马德望省各处农村去的华人甚多,该省原是鱼米之乡,但遭连年战火的破坏,加之外来人口太多,竟成为全国粮荒最严重的地区,华人死亡率高达80%以上。其他如没收私人财产,实行无邮政、无货币、无商品的“共产主义”措施,都带来极大的危害。红色高棉建造大量的合作社,把所有人仿军队编制划分在农庄里干活,夫妻不能同居,禁止私人拥有财产,年青男女不能自由恋爱,婚姻要靠上面指配,在婚姻由“安卡”做主的“配给制度”下,少女被强行婚配给伤残军人的不在少数,许多人因此而自尽。很多华人被迫使开始了第二波迁移,只剩下很小一部分留在柬埔寨的原居地。

波尔布特曾宣称“党的躯体已生病了,病菌在哪里还不能确切判断”,于是,一场大规模的纯洁党的运动开始。大批量的高级领导人以汉奸等名义处决。民间也是这样,司法机关不需要了,实行全民专政,村长都有权处决敌人。在红色高棉当政时,普遍的说法是近200多万人,约占总人数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被处决,大批高级军官为了逃命而出走,基本上都去了越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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