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亲自雕刻了他还有她。送给她一个他模样的小人儿。
他将雕刻的她要回去了，说是要贴着心口放着。曾经多么令她感动的微小事情，如今想来一切都是可笑的。
掏出怀中雕刻的小傻子。小傻子唇角是暖暖的笑，她轻抚这个雕刻的小人儿。眼泪滴到小人儿上面。喃喃。“莫非一切都是假的么？”
听闻床上有异动。司徒雪茹苍茫擦拭掉眼泪。将雕刻的小傻子塞入怀中。转头冰冷的瞧着幽幽转醒的轩辕凌蒂。
轩辕凌蒂轻抚头，抬起眸子瞧着她。
那双妖冶的眸子是何等的犀利。他瞧着那已然燃尽的烛火。眸子一阵黯然。
司徒雪茹沉声道，“晋王果真不一般。这般重的迷药，竟然这般短的时间里醒来。我真是佩服！”
轩辕凌蒂坐起，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紧紧抓住，“雪茹。”
司徒雪茹将他骨节分明的手，重重的移开。冷笑一声，“晋王果真好本事。佯装痴傻，在戏台上扮演着傻子的戏码。瞒骗过众人。当所有的人都当做傻子。哼，晋王果真好本事。”
轩辕凌蒂眸子沉痛，晦涩。眸中璀璨的光骤然暗淡了下去。他的面上有着无措慌忙，“雪茹，你听我说。”
司徒雪茹面上尽是冰冷，怒喝，“说什么？说你武功高强。佯装痴傻，杀害春儿。毁尸灭迹。甚至还有一个女儿！”司徒雪茹内心骤然一痛，“怪不得那日听闻宛心连续哭闹不止，你是那般焦急慌乱。甚至怒吼出，反问我，她又不是你亲生的！”
司徒雪茹内心冰冷，“哼，果真她是你亲生的！”
“雪茹。”轩辕凌蒂眸子紧锁住她。“雪茹，我，我”
“想不到堂堂晋王也有词穷的时候。”司徒雪茹冷声，“我在你昨夜的茶水里下了分量很重的迷药。然后取了你的血，你的血果真是与宛心相融。”
“你们是亲生父女！”司徒雪茹嘲弄道，“怪不得你那般笃定认为锁身蛊是三年里所下。”
司徒雪茹怒意骇人，怒指他，“因为你在三年前还与女子欢好，才会生下宛心！”
愤怒已然将司徒雪茹尽数燃烧起来。司徒雪茹内心怒火在疯狂的燃烧，怒火已然将她周身的每个细胞尽数点燃。愤怒令她的面容微微发红，周身都在轻微的颤抖。
轩辕凌蒂眸中精光一闪，犀利，沉痛，晦涩。难堪。他面上的表情错综复杂。无法用言语说的清楚。
司徒雪茹眸子沉沉，眸中凝满了绝望，仿若情感瞬间坍塌了。来势汹涌，再也无法招架的住。她的喉咙已然沙哑。不知是夜里哭的，还是怒火烧破了她的喉咙。
“春儿定是发现了你的秘密。才会被你给杀害。毁尸灭迹。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我一直在想，林青说春儿那日晚上在追猫。那日定是发现了什么。然后春儿又急着验证什么。我喂宛心汤汁时，汤汁打翻，我无意中在宛心的手上发现了一个针孔。才会起疑。然后只是抱着侥幸心理，若这只是一个巧合，就罢。可是我用吸石在宛心的房间里发现了一根细针。这就证明事情没那般单纯。我不禁在想，春儿取宛心的血究竟要做什么？那晚追猫儿又发现了什么？直到洗衣房里的婢女，说是你腰间的纽扣，掉落了一个盘扣。那件衣服是新的，用的都是上好的丝线，怎会无端跌落？因为腰间盘扣是个样式，所以不易发现。”
司徒雪茹继续说道，“春儿身上是有疑点。她曾散播鬼魅消息，让洗衣房原来的那个房间没人敢居住，那次追捕那个冰雕面具人，她在房间里沐浴。春儿的房间里竟然被我发现了一个密道。春儿是被人安插在晋王府中的细作。这么成功的细作，在房间里神不知鬼不觉的打了密道，不惊动他人。定然是被精心训练出来的。那么冰雕面具人不可能将她带走，因为她在晋王府做事严谨，安插的这个细作这般成功。那么这个武功高强的细作，为何会无端消失？”
司徒雪茹气息不稳，顿了顿，“定然是他发现了你不痴傻的秘密。急于验证，才会被你杀死！她是一个细作，武功高强，能杀死她的人定然也是武功高强！哼，王爷你说，你腰间的盘扣为何无端少了一颗？”
轩辕凌蒂眸子震惊。神色变了几变。
司徒雪茹再度说道，“我的推测都验证了。你与宛心的血相融，已然证明了一切！你不是痴傻，武功高强，还与人有了孩子。却口口声声说着爱我的情话！”
司徒雪茹声嘶力竭，“轩辕凌蒂，你好狠心，你好残忍！”说完这些已然用尽了司徒雪茹的力气，她双手撑在桌案上，气息不稳。“你身中蛊毒，在蛊毒发作之时，能举剑杀人。不仅是蛊毒充斥，令你嗜血癫狂，蛊毒激发你的潜存意识。让你武功震慑。你每每蛊毒发作之时，都是神智不清，残存于两念之间。甚至连佯装痴傻怕是都做不到。”
“可是你清醒之后，我道以为你得了怪病，你借题发挥。用怪病掩盖你会武功的事实。柳士昭言，癫狂症发作，也会激起潜意识的力量。所以我就没有再怀疑你。之后知道是蛊毒的作用。你更能惬意的扮演着你的痴傻王爷。将所有的人耍的团团转！即便蛊毒发作，即便潜意识的武功底子暴露，也都能归结于是蛊毒引起的作用！”
司徒雪茹怒目看着他，“轩辕凌蒂，你的心机果真深不见底！你把我当做什么？”
“在这些证据都摆在面前。宛心这个孩子就是你佯装痴傻，最有利的证据！”司徒雪茹紧捂住心口。“说，春儿究竟是怎么死的？”
轩辕凌蒂内心沉痛，面容晦涩。她分析的这般透彻。瞧着那碗里骨血相融的鲜血。
轩辕凌蒂下床走近她，“雪茹，宛心的事情”
“不要跟我提这件事情。我就问你，春儿是不是你杀的！”司徒雪茹往后倒退几步，避免他的靠近。
她眼神里的抗拒和排斥。
轩辕凌蒂伸出手，原本欲擦拭她的泪痕，原本欲轻拍她的肩，却是瞬间僵立在那处。她眼神里的冰冷，令他冰冷的心，深深痉挛了一下。
他一直认为他是坚强的。他是铁血男儿。可是没想到她一个怨恨拒绝的眼神，竟会令他心痛如斯。
轩辕凌蒂长身玉立。他唇角的笑容颓然，眸子沉寂。那是一双洞悉一切的眸子，声音沙哑，“我的雪茹，怎生这般聪明。”
司徒雪茹双手按住桌案。眸光婆娑的瞧着他。静静的听着他说下去。
“雪茹，你聪明的令我心疼。这般严厉生辞的斥责我，我情何以堪。”轩辕凌蒂眸子沉痛，他原本想找机会告诉他佯装痴傻的事情。只是还没寻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却被聪明的她给发现了。
“春儿的确是我杀的！”轩辕凌蒂眸中闪过阴狠。
司徒雪茹沉沉的合上眸子，一切证实她的推测，她惊觉心口痛的厉害。
“春儿那日追捕猫儿，无意中闯入了假山，她听到了舅舅与老妪的谈话。发现了我不是痴傻的秘密。舅舅当场就将那只猫儿杀死。舅舅无意中对我提及此事，我唯恐会有惊变。唯恐被人听去。”
司徒雪茹眸中沉痛，他生性多疑。
“白日里在我上课时，在人烟稀少之处，却是被人下了迷烟。我一向警觉性极高。龟息屏息，佯装昏迷。惊觉有人靠近之时。一举扼住此人咽喉。”
轩辕凌蒂眸子狠毒。“是春儿！春儿她想取我一滴血，继而验证我与宛心的关系。我斥责她是谁派来的人。斥问她定然是听到了舅舅的对话。她才会急于验证我与宛心的关系。拿到证据，才能对主人禀报。”
“她是个细作，没有证据的话，禀报上去只会加重斥责。”轩辕凌蒂沉沉的出气，面容阴森，“那里比较偏僻。我斥问她是谁的人？她不言语。却是服毒自尽。”
额头上的青筋爆出。眸子阴狠，“我在她的尸体上洒了化尸粉，一阵风吹去，她就仿若在人间蒸发了一般。了无痕迹。可恨是，这个春儿竟然留了这么一手，定是趁我不注意，摘下了我腰间的盘扣！想让人发现些什么。是我疏忽了！才会让她得逞！”
司徒雪茹内心冰冷，果真是这般。一切都在预料当中，为何心这般冰冷。司徒雪茹唇张了张，好久才找到她的声音。“我问你，你对我究竟有几分是真感情？”
司徒雪茹眸子冰冷，面上毫无情感可言。“春儿发现了你不是痴傻的秘密。你就将她残害。化尸粉？”
她怒吼，“那我呢？我也发现了你不是痴傻的秘密。你如何处置我？是不是也像对春儿一样将我杀害？或者是给我一记化尸粉？让我瞬间灰飞烟灭，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无痕迹！”
轩辕凌蒂上前，紧紧的抱住她。不管不顾她的挣扎。轩辕凌蒂胳膊仿若铁箍一般，尽数将她箍在他的怀中。沙哑的说道，“雪茹，不是这样的。你对我是不同的。”
“是不同的。”
司徒雪茹在他的怀中挣扎，曾经她多么喜欢这个怀抱，曾经他多么渴盼他的眸子能注视着她，那每每会让她的心口无尽的暖。
司徒雪茹愤怒的在他怀中挣扎，怒目看她，瞧着他沉痛的表情，眸中尽是讥讽。“不同么？怕是因为我是镇远侯爷的女儿！我是司徒雪茹！镇远侯爷府上的势力，才是真正对你不同的！我算什么？算是什么？你能佯装痴傻这般多年，将众多的人都耍弄于鼓掌之间。我对你能有几分不同？”
司徒雪茹怒吼，“放开我！”
轩辕凌蒂紧紧搂住她，“我不放。雪茹，我不放手。雪茹，你得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司徒雪茹在他怀中极力挣扎，“解释？你想解释什么？解释宛心的娘是谁？还是解释宛心的娘也被你杀害了？你这个冰冷的人。你真的有心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