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凌蒂妖冶的眸光微闪,下意识的将司徒雪茹的手指捏紧了几分。
两人相携进入辰月阁,抬眼就瞧见床榻上靠着一介惨白面容的美人儿,此刻她的面容惨白,眸中迷雾泛起,一头乌黑的发丝尽数散下,披散在整个肩头。一双素手紧紧抓住她面前的龙袍男子。
龙袍男子周身冰寒,她只瞧见他的侧脸,他在轻声安慰着侧靠在床榻上的美人。“辰儿,莫要哭泣。”
一双素手将龙袍男子的手指捏紧了几分,“皇上,孩子没有了……皇上,臣妾伤心……皇上臣妾伤心……怎能不……伤心……孩子……他还那么小……”
龙袍男子轻拍她的手背,轻声安慰,“辰儿,别伤心,孩子还是会有的。你莫要哭泣,会伤了眼睛。”
司徒雪茹和轩辕凌蒂两人福身,行礼,道,“儿臣,臣媳,参见父皇。”
两人言语一出,龙袍男子转头,眸光冰冷的看着轩辕凌蒂和司徒雪茹,却是不叫起。
辰妃原本正在声声哽咽的哭泣,瞧见下面的司徒雪茹,眸子立即浮现一层阴狠,“皇上,就是他们!就是那个晋王妃,她怒打臣妾,臣妾才会动了胎气,腹痛不已。皇上,臣妾是您最宠爱的妃子,可是那个晋王妃竟敢怒掌臣妾,臣妾气不过,就与她发生了争执,……才会,才会导致孩儿流落……若早知这般,……臣妾再,再怒,也不会与她争辩,若是臣妾当初能忍气吞声,让她打去,该有多好,那么臣妾就不会失去我与皇上的……孩子了……”
辰妃巧言善变,几句话,就将责任尽数吞在她的身上。明明是她挑衅在先。
司徒雪茹抬眼,就瞧见皇上面上铁青。他愤怒的说道,“跪下!你们两个给朕跪下!”
皇上怒火滔天,他怒指着他们,浑身都在微微颤抖,他冰冷的喝声,令在场的众婢女太监吓白了脸。皇上额头的青筋都能瞧见,眸中的冰冷异常慑人。
司徒雪茹和轩辕凌蒂相继跪下。
“儿媳,朕的好儿媳,你可真是朕的好儿媳。”皇上脸色铁青,几步走至他们面前,“司徒府的女儿,果真不一般,朕贵为天子,辰儿是朕的妃嫔,你竟敢掌掴她。司徒府的女儿,镇远侯爷的女儿,真正好大胆子!”他的眸子眯了眯,“朕要知道,是谁给你这般大的胆子?连朕的妃嫔都敢掌掴?”
两人跪在地上,司徒雪茹就瞧见那双绣着龙腾刺绣的靴子冰冷的在她的面前顿下。
“皇上,事情不是这样。”司徒雪茹面色微变,眸子微沉,“皇上,是辰妃挑衅在先”
“住口!”皇上龙颜大怒,“即便辰妃挑衅在先,又如何?你们是臣子,臣妻,就该顺着她。你们知不知道她怀了朕的孩儿。因为你们,就是因为你们,她腹中的孩儿没有了,你们怎能忍心去伤害一介孕妇!伤害龙裔的罪名,你们可知,是犯……”
轩辕凌蒂似乎没想到父皇会这般的怒,父皇还没说完,就立即出声打断父皇的话,“父皇,事情不是这样的。辰妃娘娘骄傲跋扈,出言不逊,她口出恶言,中伤儿臣!”
话还未说完,就被皇上打断,“中伤你?你们就打了她?你可知,她是朕的妃子!岂容你们放肆!你们这是在藐视皇权,藐视朕的皇威!”皇上周身冰冷,寒气慑人。
司徒雪茹只是暗忖,辰妃怎会好端端落胎?隐隐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轩辕凌蒂眸子沉了沉,顿了顿,继续说道,“父皇,起先辰妃在听楼那处只是动了胎气。儿臣还去请来了老太医,老太医给辰妃娘娘服下了药丸,辰妃娘娘的孩子明明就保住了。老太医还再三交代,让她不要发火,说她的孩儿未足三个月,胎气还未稳住,让她多加小心。她在听楼明明就没事。可是回到了辰月阁,她怎就会落胎?定是她心绪不稳,又关姐姐什么事情?”
司徒雪茹心底暗叫一声好,小傻子一语中的。这也正是她想问的。小傻子妙语连珠的样子,简直好看极了。
皇上深邃的眸子盯着轩辕凌蒂,眸中不敢置信,“皇儿,你为了护住她,竟然这般会狡辩了?朕可真是没想到。你的王妃竟让你学会了狡辩,朕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轩辕凌蒂抬眸,不惧的看着盛怒的皇上,“父皇,儿臣说的都是事实。儿臣从不言诳语。”
司徒雪茹忖了忖,望了眼面色惨白的辰妃,眸子深深眯起,才道,“父皇,臣媳敢问,辰妃娘娘是如何落胎的?”
辰妃眸阴狠,素手紧紧攀附在床岩上,怒指着司徒雪茹,“都是你,害的本宫。定是你们收买了太医,太医才会唬本宫,声称孩儿已然保住。本宫庆幸孩儿保住,回到辰月阁,依稀吃了些东西,就惊觉腹痛不止。疼的本宫浑身颤抖。潮水般的疼痛袭来,本宫生不如死,不消片刻,本宫的孩子就没了。”说到最后,已然哽咽,泣不成声。
司徒雪茹眸中闪过一抹精光,眸子微沉,“敢问辰妃娘娘吃了何东西?可让人给验过?”
辰妃声音尖锐,仿若要穿透众人的耳膜,“晋王妃休要狡辩!明明是你怒掌本宫,才会激怒本宫,致使本宫的孩儿流产。还敢在此信口雌黄!晋王妃可真是好本事!”
皇上瞧着这个司徒雪茹,临危不乱,深邃的眸子也对其有了几分欣赏。可思及,她竟敢胆大到欺负他的妃嫔,触怒龙颜,面上就深沉如水。
正在这里气氛跋扈张扬,那端老太医就携着医药箱子进来了。还是听楼给辰妃娘娘把脉的太医。他瞧见皇上盛怒,赶紧跪下,“微臣参见皇上。”
“你给朕说实话。今日在听楼那处,辰妃的孩儿是否真的保住?”皇上言简意赅,直截了当的问道。
“回禀皇上,辰妃娘娘当时脉搏微乱,有流产之先兆,微臣给其服下了保胎丸,此保胎丸万无一失,只要辰妃娘娘勿要动气,是绝不会落胎的。”老太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谨慎般回答着。
辰妃身子孱弱,被如意扶下床榻,她重重的踢了老太医一脚。致使孱弱的身子险些跌倒,皇上扶住了她,身旁的如意恶狠狠的看着司徒雪茹。
“你这个老匹夫,究竟收了晋王什么好处?竟敢为他们说话?本宫的孩子已然没了。”辰妃的眸子伤痛,“到这个时候,你这个老匹夫,还不说实话!”
老太医震惊,苍茫的从地上爬起,“皇上娘娘息怒,微臣没有乱说。”
皇上眸子深沉。
司徒雪茹接口说道,“皇上,既然太医也在此,何不让太医验下辰妃娘娘的食物,或许是食物出了问题。孕妇本就忌讳一些食物,许是食材出了问题,也说不定。”
辰妃眸子凌厉,“皇上,这个老匹夫绝对不能用,他们很可能是一伙的。皇上千万不要上了他们的当。在听楼那处就是听了她的话,臣妾才会错失保住孩儿的良机。”
轩辕凌蒂怒,辰妃愈说愈离谱,“辰妃娘娘,微臣从未对其贿赂。辰妃娘娘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皇上却是抬手,“传唤柳太医来。”
不消一会儿,柳太医进来了。他是个年轻的太医,相貌俊朗,举手投足间有些风流气息。
他按照皇上的吩咐去查验桌子上的膳食儿。每一样都仔细的验证过了。好一会儿,才不卑不亢的说道,“回禀皇上,这些食物不曾有致使孕妇落胎的药物。”
辰妃惨白的面上浮起一抹红潮,眸子仍旧是狠毒,幽幽的说道,“皇上,臣妾就说,定是之前他们让臣妾动了胎气,臣妾才会落胎儿。”
“皇上,你定要为臣妾的孩儿报仇。臣妾的孩儿怎的那般命苦,还不消来这个世间看上一眼,就那般的去了。”辰妃眸中含泪,楚楚可怜。乌黑的发丝尽数泻下来,映衬着那张惨白的面容。
皇上微微一摆手,眸中犀利闪过,冷声,“既是如此,晋王妃殴掌辰妃,致使辰妃落胎,拉下去,杖责三十!以儆效尤。”
司徒雪茹眸子微沉,是要挨板子?呵,来参加太子婚宴,竟然要挨板子了?早知道,这太子的婚宴还不是不要来。
轩辕凌蒂紧紧护住司徒雪茹,沉声说道,“父皇,不能打姐姐,父皇,你要打就打儿臣,都是儿臣的错,姐姐都是保护儿臣,才会出手打了辰妃,都是儿臣的错!”
“若不是辰妃耻笑儿臣痴傻,姐姐又怎会出手!辰妃耻笑儿臣被年幼就被封为晋王”
辰妃瞬间打断了晋王,“皇上,如今世间皆知晋王痴傻,臣妾只是好奇的这般问了句,就遭到掌掴!”
轩辕凌蒂宽大袖袍下的手指捏紧,不再言语,眸子狠狠的盯着辰妃,那里面闪过的冰冷,仿若刀锋一般,饶是辰妃都不禁吓了一跳。
皇上面无表情,“将晋王妃拉出去!杖责三十!”
司徒雪茹心有不甘,“皇上,事情还未查明,皇上怎能将这些尽数赖到臣媳的身上,若是真正的凶手不查出,怕辰妃之后若怀上孩子,也是保不住!”
辰妃怒喝,姣好的面容已然变形,声音凄厉,“你竟敢诅咒本宫!”
司徒雪茹不卑不亢,“皇上,老太医也说了,在听楼的时候,辰妃的确没事,保胎丸已然服下,怎还会无端流产,这其中定然有蹊跷。”
辰妃拂过皇上的手,眸子阴狠,却是快步将桌案上的一盆血水,尽数泼向了司徒雪茹。
整盆污秽不堪的血水尽数泼下,兜头浇来。轩辕凌蒂作势欲挡,已然来不及。
司徒雪茹猛挥衣袖,只是挡住了一部分,头发上,衣衫上尽是血红斑驳。雪白的面容上也是血污一片。司徒雪茹用袍子擦去面上的污秽之物。
司徒雪茹眸子冰冷的可以冻死人,那眸光仿若是来自十八层地狱的冰冷,毫无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