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健本以为可以清闲几天，在家好好陪陪老婆，结果又接到黄志航的电话。张健头上血管一阵跳动，该不会自己又让人坑了，被黄哥发现了吧？
“黄哥，啥事儿？”张健小心翼翼的问。
“你声音怎么这么小，做什么坏事儿呢？出来，陪我喝两杯。”
张健松了口气，停黄哥的语气，不像是什么坏事儿。张健跟郑蕾说一声，黄哥找他喝酒，就出门了。
郑父郑母一听是市局的副局长找他，也没阻拦，就是嘱咐张健晚上喝了酒，就睡另外的房间好了，虽然没见过张健喝多，但是万一张健浑身酒气，引起郑蕾反胃呢？孕妇才是家里最大的，任何人都要让路。
黄志航自从有点钱之后，也不再那么拮据，这次请张健吃饭的地方，是一个小饭店，一餐消费几百块那种。张健觉得已经不错了，以前两人一顿饭还不到一百块呢，这已经是跨越式的进步。
一家清真馆子，在一个小包厢里面，八道牛羊肉的菜，一瓶本地的白酒。菜之所以点这么多，张健怀疑是因为点少了，别人不让进包厢。
“咋地，黄哥，今天这是要大喝一场啊。”张健一边把衣服挂在墙上，一边说道。
“坐，有点事儿不敢跟别人说，跟你聊聊。”
张健好奇的坐下，想了想问道：“工作上的事儿？”
黄志航点点头，然后打开酒，给两人都满上一杯。两人喝了一口，吃了两口菜。黄志航放下筷子，张健知道，这是他要说了。
“省厅有一个副厅长的空缺，我要不要试试？”
“啥？副厅长的空缺？这当然上啊，职务上你从副局长变成副厅长，级别上从享受副厅待遇，变成真正的副厅，管的面也宽了很多，这为什么不上？怎么的，有谁跟你竞争吗？放心，老弟帮你搞定，你说都谁吧，我帮你查查他的黑资料。”张健拍着胸脯说道。
“屁，谁让你干这事儿了。这次没人竞争，如果我要上，肯定就是我的。”
“那你还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这多好的机会啊，怎么，你是不是有些把柄落在别人手上了，怕考察期被人拉下来？”张健又开始往坏处想。
“你就不能想我一点好。我在想，如果等两年，说不定有另外一个更好的机会。”
另外一个更好的机会？难道是冰城市局的局长位置？对啊，这个位置可是正厅级干部兼任，如果过两年这个位置能空缺，黄志航顶上去的机会也挺大的。
“你确定两年后你能等得到？”张健问道。
“不确定，但是有一份希望，我就舍不得。”
“那就等，两年时间也不算太长，你岁数也不大，两年赌更高的级别，也不错。”张健说道。
“可是新来的厅长找我谈话了，如果我去省厅，可以把刑侦交给我，这是我最喜欢的工作。”
啧，张健嘬了一下牙花子，犹犹豫豫的，他怎么说啊。你劝别人干副厅长吧，将来市局的一把手退休，让新来的常务副顶上去，黄志航肯定后悔。你劝他等吧，眼前的机会溜走不说，将来要是也失败了，那耽误黄志航的时间可就长了。
等一下，他说新来的厅长，厅长换人了？张健还真没听说，那说明这个新来的厅长很看好黄志航，能不能先去干副厅长，两年后再调回冰城当局长呢？
“新来的厅长是谁啊，哪儿的人，为什么调你过去？你们以前认识？”张健好奇的问道。
“部委培训时候的同学，以前是部委某局的局长，订好了下个月过来任厅长，过了年可能上省?长助理。”
“那你当两年厅长，再回到市局竞争局长不行吗？”
“不行，当这个副厅长，肯定就要有新的常务副，而常务副接任，是最常见的一种形式。我再副厅长任上做出成绩，可能会变成常务副厅长，如果我没做出成绩，那么更不要想升到市局局长的位置上。”
张健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酒。这可就难办了，这是两条路。唯一比较坑的就是市局局长还有五年才到岁数退休，说不定两年后别人再干三年，也有可能两年后直接退二线，这五年时间，变化太大，黄志航就没有把握接任了，到那时候，他就算接任，可能也就是他仕途的最高点了。
张健低着头不说话，黄志航也岔开话题，这个问题他不能跟老婆商量，也不能跟同事商量，貌似只有张健这个朋友，工作上还没交集的人能痛快的说出来。
又喝了一会儿，张健看着黄志航那犹豫的表情，也很难受，他做出一个决定：“黄哥，你干副厅长，如果两年后市局局长真有空缺，你想回去又失败了，我帮你找关系，进部委。”
黄志航大惊：“你什么意思，你贿赂高层？”
“想什么呢，我认识一个高层老领导，以前是部委的，现在他儿子也是部委的某局局长，叫王啸海，我介绍你们认识，你要是有能力，能入得了他老人家的眼，那么你就能高升。如果他认为你不行，那你就慢慢熬资历吧。其实我还是觉得治安比较适合你，你看看冰城现在的治安，多好啊，这点我也能帮上忙。”
“你说什么，你认识王厅长？”黄志航手上夹着的烟一下子掉了。
“王厅长？他现在不是当局长呢么，等一下，你说要来咱们这儿当厅长的那个，不会就是他吧？”张健试探的问。
黄志航点点头，这也太巧了吧。
张健大怒，我擦，王局要来这儿当厅长，居然都没通知一声，张健帮了他那么多。他不说也就算了，大黄呢，发小是吧，他能得到这么好的工作，也跟自己有关系吧，居然……不行，马上要打电话问一问。
正说着呢，张健电话先响了，他一看就是黄文轩的电话。
“喂？”张健没好气的吼道。
“咋地了，脾气这么大。跟你说个好消息，老板要调到冰城了，我也跟着过来，明天我们到，过两天一起吃饭啊。”
“恩，行，那过两天见面再说。”
张健挂断电话，给了黄志航最终的答案：“去当副厅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