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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由华格纳市的繁华街道向西直行大约五十公里处。有一条东西走向的国道,横穿过远离村庄人迹罕至的大山。而这条国道的两旁则是一片茂密的森林,这一森林地带仿佛被波涛汹涌的土地开发热潮所遗忘了一般,毕竟华格纳市周围有的是广阔的平原,没有开发商会打这片古老森林的主意。不过虽说这片森林尚未有人开发,可是从华格纳市区驱车不到两个小时便可抵达这里。如果真的有一座那么奇异的城堡的话,一定会众人皆知。实际上,过去也曾经有人数次在这片原始森林进行土地测量,可是一次也没有发现过人工建筑物的痕迹。

然而当他们越过古木参天的森林和多石崎岖的山冈时,却遥遥望见一座巨大的城堡屹立于一块河流中央的基岩之上,通过堤道联通两岸。城堡的前方是如同大海一般深邃的雾气,完全将东方遮掩在阴影中;后侧则是高耸直达天际的山脉,似乎在天地创生时,大河凭着蛮力硬是撞出了一条雄伟的山谷来,河流从一夫当关的山口中流出,在前方的山崖处奔腾而下,形成的浩荡瀑布虽然被城堡遮蔽住了绝大部分,但通过传来的声音仍能令人清楚地感觉到它的存在,晚风中弥漫着浊重的潮湿气息味,绕过城堡不绝而来,在那些浅灰色的巨石下,一行四人看起来如此渺小和无助。仰望着雄伟的卡霍加拉斯山,它现在透露出一股阴郁之气,山头也被灰云所笼罩。固若金汤的城池坐落在它的山脚下,坚固难攻的城墙将它团团围住,恍惚间会让人以为这是巨人们从山脉中开凿出来的奇观。

“我们今天不用再往前走了,”哈丽雅特说道:“这座城堡就是我们的第一座据点。”

“这里竟然有座城堡?!”当达威德正惊讶地赞叹着眼前的奇景时,在夕阳照耀下的城墙缓缓从灰色变成耀眼的红色。太阳发出的光线从东方的阴影中跃出,令整座城堡沐浴在灿烂的赤色光芒中,万丈金光洒向四方,整座城堡看起来仿佛是用纯金铸造的一般,达威德忍不住感动地惊呼出声。

“这是统治这片土地的魔术师克洛德家族的城堡,我原本以为他们的家主也一定成为了MASTER,特地前来这里打算进行第一战的,收拾掉克洛德之后,占下这座城作为新的据点也不错。不过城堡周围的结界并没有受人操纵的迹象,如果不是诱敌深入的陷阱,那恐怕克洛德家的主人要么是被即将在自己的土地上打响的圣杯战争吓得逃跑了,要么就是.。。”

“知道自己肯定会被人找上门来所以提前藏起来了.。。”SABER一边观察着眼前的城堡,一边说道:“这座城堡的确辉煌壮丽,想必一定有着一个动人的故事。”

“可是”达威德说道:“既然这座城堡很有可能正在受到监视,我们再住在这里岂不是很危险?”

“这一点毋需要担心。克洛德家族在魔术界只是个小字辈,长年以来只会窝在这偏僻荒芜的地方,对着他们的老橡树敲敲打打,然而他们的魔术从未对任何人构成过任何威胁,”哈丽雅特说道,“何况,为了引出潜伏的敌人而故意在对方眼前亮相,也算是一计。对于侦查能力并不强的Saber来说,要知道敌人的位置,也只能靠引蛇出洞这一招了。所以,被偷袭反而最有利。只要光明正大地挡下攻击,再找机会反攻就是了。”

就这样,一行四人步入了城池的大门,沉重的铁门没有上锁,只是虚掩,他们走进去后用心地重新关好。

克洛德的家堡是以独特的方式兴建的,城中分成七层,每一层都有独立的城墙和入口,但这些入口并非是一直线的:主城墙的正门位在整座城半圆的东方,下一座门则是建造在城的东南方,第三座则是在城的东北方,所有的入口都是依这样的规律兴建的。因此,进入城堡的道路蜿蜒曲折地铺设,每当这条道路经过垂直正门的位置时,它都会穿过拱形的隧道。这的确是座固若金汤的城池,只要城内还有一兵一卒,就算千军万马也无法将其夺下。

达威德看着这座巨大的石造城池,越来越来觉得敬畏不已。这比他所曾经幻想过的任何人造建筑都要雄伟辉煌,远比自己所见过的一切城堡还要高大、还要强悍,还要美丽。但事实上,它现在却空无一人,虽然耸立着许多雕梁画栋的建筑,多处刻着美丽陌生的古文字,但是,现在这些建筑都变得空空荡荡,一片死寂;没有脚步声在长廊中回响,也没有笑语声点缀着美丽的花园,一座美丽的喷泉在光线下舞动着,四周点缀着一片青绿色园圃;在正中央,靠近池水处矗立着一株粗大茂盛的老橡树,喷溅而出的泉水,在它那富有生机的树枝上欢快地落回池中。

最后,他们终于走入了第七门,进入了城堡的核心位置,空无一人的大厅内,水晶吊灯依旧散发着璀璨的光芒,被打磨得非常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没有一丝的瑕疵。他们选择了一座塔楼里的四个房间,那座高耸简洁的白塔直入云霄一百五十尺,可以越过高耸的城墙俯瞰城外的一举一动。每个房间都光亮、通风,墙壁上还挂着许多闪着黯沉金光的挂毯,在两边墙壁都有挂着帘幕的凹室,里面有着收拾整齐的床铺和盥洗的用具。

对这地方达威德真是无话可说,“我还需要什么?房间里的空间比寻常旅馆的总统套房还大,各种奢侈品比比皆是”:一个木板镶铜、足够四五个人共用的大床,羽毛床垫和毛皮睡衣,用来驱散寒夜潮气的炭盆,悬吊起的皮革折椅,摆放着水晶墨水瓶和金边鹅毛笔的书桌,从桌脚到茶杯都是一尘不染,花瓶中还插着生机盎然的花朵。桌上还林落地摆放有一盘盘桃子、李子和梨子,一圈精致的银杯围绕着一壶葡萄酒,一堆雪松木柜子装满古玩、书籍、以及各类魔导器。“克洛德家族的家主,他真舍不得亏待自己呀”,达威德边看边想。

相传,这座城堡乃是克洛德家族的第一位家主纳达尔——一位来自巴尔干半岛的大德鲁伊所建,一开始这座城堡只是用木材和泥土筑起的粗糙塔楼。数千年前,因为不愿受到罗马人的奴役,纳达尔和他所在部落的首领曾经一起率领他的族人从欧洲渡海一路向西来到这片大陆,并且赢得了当地土著酋长的美丽的女儿依兰的爱情,她的双亲对女儿做出嫁给外族人的决定悲愤无比,将怒火发泄于纳达尔身上,他们祈求风神降下诅咒,雨神降下山洪,狂风暴雨席卷纳达尔的塔楼,那一夜,他的朋友、兄弟和婚宴宾客统统被卷走,要么被砸死在山崖下,要么被淹死在洪水中,只有依兰用她的双臂勇敢地护卫着纳达尔,保护他免遭伤害。最后,天亮了,风暴终于停息,这时纳达尔向土著们宣战,最终将他们永远地赶走,之后他发誓要重建城堡。

他的城堡重建了六次,一次比一次高大,一次比一次坚固,但每当那呼啸的狂风或者咆哮的山洪从山谷中席卷而出时,城墙便被一次又一次地粉碎。他的子民纷纷恳求他迁到别处;他的助理祭祀告诉他为了安抚女方父母的怒气应把依兰归还给她的父母;甚至他的国王也请求他别再做斗争。但纳达尔通通置之不理。

最后,他终于建成了第七座城堡——他最雄伟的城堡。传说中这座城堡乃是由死灵法师的守护神海克特帮助修建,巨石中充溢着神灵级别的魔术。从此以后,尽管神明的诅咒仍旧时不时地一次又一次将狂风和山洪投掷到那第七座城堡,但它依旧巍然耸立,被神所诅咒的纳达尔和美丽的依兰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直到他们终归尘土。

然而千年过去,神明依旧没有宽恕过纳达尔,重若千钧的狂风和巨浪依旧时不时便从峡谷中冲过来。克洛德家的城堡日复一日地承受着风暴和山洪,几十个世纪转瞬而过,但这座城堡依旧纹丝不动。它那伟岸的外墙足足有百尺之高,巨石之间镶嵌精巧,处处浑圆一体,弯曲平滑,无角无缝,风雨难侵。在这高大伟岸的城墙之内,不论厨房、客厅还是庭院都不会受到一丝一毫外界的影响,厚实的城垛环绕着它的顶部,远远看去,犹如一只擎天巨臂上张开的无数手指。

夜色渐深,当达威德抬头看着天空时,正好是黑夜降临前最后一抹阳光消逝的时刻。突然间,他感觉到天空的星辰似乎被某种黑影遮蔽了,彷佛它们消失了瞬间,又再度回复到这个世间。他打了个寒颤。

“或许那不是什么,只是朵云而已。”达威德喃喃自语着:“那么它的速度还真快,而且还不需要跟着风的方向走。”通过魔术强化视觉,达威德终于可以看清楚那正在靠近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一大群黑压压的鸟以高速飞行,不停的翻滚、打转,彷佛在搜寻着什么东西,而且这群鸟还越来越靠近。有一整群的飞鸟脱离了主队,朝着这座城堡飞来,当它们飞过城堡上空时,密集的数量连天地也被黑影给遮蔽了,空中不停的传来刺耳的呱呱声。

它们渐渐飞远,朝着北方和西方散去,天空也恢复原来的清澈。

达威德走出房间打算发布这一最新发现,但他刚出门就看见走廊的窗户上也有一个人在向外观望。

“SABER,刚刚飞过的那么多鸟是怎么回事?”达威德问道。对方没有回答,也没有在意天空,反而专注地瞪着地面。

顺着SABER的视线望去,达威德看见河流左侧附近位置的森林里有些异常,似乎有什么动静。,树干衬映在泛白的河水上的乌黑剪影的线条,并不像别处的那么笔直而平静,看起来像在波动,犹如河水的起伏波涛,又像一群一群的人走动时脑袋的攒动。他觉得这有些蹊跷,于是倍加注意。那运动的方向似乎是朝城堡走来。不过没有一点亮光。移动在岸边持续了一阵,随即像流水似地渐渐流过去。

最后,尽管夜色浓重,达威德还是看见有一支纵队的前列从树林中涌出,只一转眼的功夫,一群人便在堤道口四处散开,当然在这么远的距离上就算用魔术也什么都分不清,只看得见黑压压的一群。

这一场景真是惊心动魄。,这支奇特的行列似乎最关注的是躲藏在最阴暗的地方,并尽可能保持肃静。但是,总会弄出一点声响来,纵然只是轻微的脚步声。不过,这种声响甚至还未传到达威德耳中就消失了。这一大群人,他几乎看不见,压根儿也听不见,却在他眼皮子底下攒动行进,他觉得那仿佛是一群人,无声无息,不可触摸,消失在夜色之中。

达威德仿佛看见一阵浓雾朝他扑来。浓雾中人影憧憧,又似乎看见一群鬼影在黑暗中移动,他顿时心里紧张起来,隐约地感到一场风暴迫在眉睫。便更加冷静地观察起敌军来了,堤道口的人群似乎时时刻刻都在增多,突然,一道亮光闪耀,转瞬之间,七八支大号的照明灯被点亮,在那群人的头顶上晃动,在周围的暗影中摇曳不定。

达威德这下子明明白白地看见城堡的堤道口出宛如波浪起伏,一大群可怕的男男女女,充满了威严的压迫感,身着漆黑的修道服,手执黑键,其千百个尖头闪闪发光,远望过去,他们的脸上都仿佛长了角一般。。

“.。达威德”

“嗯?”

“去通知两位女士,敌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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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寂静所笼罩的安德烈的郊外别墅的地下室里.有两个人在微弱的灯光下坐着。

其中一人身形瘦长,宛如扭曲的黑影,带着人类无法相比的魔力,是那“非人的存在”。他一身黑色的长袍,脸上覆以白骷髅面具,可以说是个怪人。

没错,他就是刚刚被、召唤出来不久,与本杰明·卢卡斯达成契约、行“刺客”之职的扈从(Servant)——名为哈桑·萨巴哈(Hassan·i·Sabah)的英灵。

现在ASSASSIN闭着眼睛,他不是在休息,而是在寂静中紧绷着神经倾听着什么。在他的身边,本杰明坐在桌边。安德烈轻步滑了进来,手中举着一份报纸,“本杰明,我让部下调查过了,那个赛因斯说的事情貌似是真的,这是几天前的报纸,你快来瞧瞧这起神秘的酒店凶杀案!他说里面的小女孩就是琳达!”

“嗯.。。”,本杰明快速浏览了一遍。

“你有什么想法?”安德烈问道。

“华格纳市举行圣杯战争——小女孩离奇失踪——小女孩乘坐的飞机坠毁奇迹般无伤亡——小女孩的姑父成为了MASTER.。。这些事情肯定有什么联系,本杰明思忖着:“安德烈,那个男人还活着么?”

“还活着,我的人24小时在监视,他倒是挺听话,一听说我们要剁掉他的手立刻就乖乖地转移了令咒。”。

“牢牢看住他,防止他逃走或意外死亡,现在问题多多,我抽空就会去问他。”

安德烈点了点头,望向ASSASSIN,朝本杰明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根据ASSASSIN派出的斥候鸟群的侦查结果……有大批圣堂教会的代行者在朝着克洛德家的城堡移动,那座城堡里人驻扎,双方都带有着从者的气息,看起来最初的战斗就要开始了。”本杰明说道。

本杰明的ASSASSIN所拥有的能力是【控兽】,能够操纵各类动物听从自己的命令,并且通过魔法的联系,ASSASSIN能够和自己所控制的兽类共用感知器官。在圣杯战争中,对其他对手进行远距离监视是一项相当重要的工作,很多时候MASTER都会通过使用使魔来担任这一任务,但ASSISSIN能力的强度已经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召唤使魔所可以理解的了——为了迅速查明城市当地的情况,ASSASSIN一次性动员了城市周边数以十万计的鸟类去侦察,将华格纳市周围的每一片区域都尽收眼底。

不管怎样,现在的Assassin已经成为了本杰明的耳目。ASSASSIN用自己的眼睛去看自己所控制的鸟类看到的东西,并动用身为从者的强大视力,将一切细微状况都看在眼里,再通过意念传输给自己的MASTER。

“能看到他们的Master吗。”安德烈急不可耐地问道

“代行者一方有着树丛的庇护,不接近的话看不到,不过透过城堡的窗口可以窥见到城堡内部的情况,城堡一方的从者相当优秀,大部分都相当于A级,另外还看到一个男孩和两个女人,那两个女人一头银发,莫非就是艾因兹贝伦家的.。。”

“他们长什么样..嗯..。这么说里面就没有克洛德的家主了”安德烈说道:“我们在这里开展事业时跟他有过交涉,他的黑发间也有几抹银丝,比我要矮上一两寸,但纤细敏捷,有着一双满是笑意的灰绿眼睛,而且似乎很得意自己的少白头,挺机灵的一个人,跟他做买卖很是痛快.。最近几天突然没有了他的消息,不知道是死是活。”

“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不管呆在城堡里的人是谁,既然对手是圣堂教会,我父亲的对手,而另一方是我父亲所要保护的人,我们自然没理由不帮助他们。想必父亲知道后也会感谢我的。”

“总之,接下来就是我们的第一战,ASSASSIN,千万要仔细了。”

“……明白了,我这就开始聚集丛林里的兽类。”

接受了这样的命令之后,ASSASSIN凝神开始准备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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