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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诡异的枯枝

赵逸大惑不解,他拿起这截枯枝仔细观察,也并未发现有什么出奇之处,就好像庭院中随手捡来尚带着潮意的枯枝一般无二。

楚王为什么赏赐给自己这样一件东西却又不在礼单上注明,又或者是准备礼品的太监疏忽了?又或者仅仅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恶作剧?

苦思不解,赵逸正待丢掉这枯枝,却觉左手尾指轻轻刺痛。原来这枯枝上凸出一根细刺,赵逸一时不查被戳破了指尖。异变陡然发生,随着那细刺刺进指腹里,那枯枝蓦地一震,而后便发出惊人吸力,竟如长鲸吸水般开始汲取赵逸体内鲜血!

赵逸瞪大眼眸看着这异状,枯枝以肉眼可察的幅度涨缩不定,不断抽取着血气。片刻后,赵逸已经因为失血而感到头脑昏沉。到此时他才陡然醒觉,忙不迭伸手去拉那枯枝,然而枯枝却如生在了手指上一般,哪怕赵逸用尽全力,也只是手掌感到一股莫大撕扯之力,却不能将枯枝拉脱下来!若再任由这枯枝继续抽取血气,只怕要不了多久,赵逸就会周身气血流干而死!

如此异变,赵逸尚保持了一分冷静,惊呼几声却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索性将心一横咬咬牙抓起手边匕首,用力斩向已经充满血色的尾指!

利刃闪过,血光飞溅!

赵逸左手尾指应刀而落,他倒抽一口凉气,牙关紧咬,生生将涌到喉间的嘶吼声压下去。右手飞快将匕首丢弃,手指紧紧压住左手上的血脉。而后赵逸便看到那被斩落的尾指尚未落到地上便飞快萎靡,数息之间已经完全干瘪下来,待落到地上后已经和与之连接的枯枝没有了区别!

如此诡异一幕,饶是赵逸胆大包天,仍觉不寒而栗,甚至一时间将左手断指之痛都抛到了脑后。

他撕下衣襟一角,裹住伤痛处,然后端起灯盏凑过去仔细观察。

那一截手指已经完全没有了血色,仿佛枯枝上衍生出的一截枝桠,而原本毫无色彩的枯枝抽取了赵逸那么多的血气之后,也并未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变化,仍是原本平平无奇的模样。

赵逸蹲在半丈外,就这样痴痴望着,心有余悸不敢靠近。足足过了大半刻钟,那枯枝突然泛起一团绿芒,而后那绿芒便扩散蔓延,丝丝缕缕缠绕到赵逸那截断指上。不旋踵,那一截断指便在赵逸目瞪口呆中以肉眼可辨的速度滋生恢复起来!

数息之后,已经变得干瘪枯黑的断指竟再次恢复了血肉之色,丝丝缕缕的绿芒顺着断指创口渗进去,整截断指渐渐变得充盈圆润起来。

如此一幕,完全超乎了赵逸能够想象的极限,一时间呆若木鸡。他自幼颠沛流浪,怎样荒诞不经的世相都体验过,然而眼前这玄之又玄的变化仍然令他摸不清头脑。权衡良久,他解开左手上缠绕的布条,缓缓向前探去,而右手则紧紧握着刀柄,一待不妙,便要再次挥刀!

若换了一个人,有了先前的教训,只怕无论怎样都不敢再碰触那诡异无比的枯枝。可是赵逸自小便在生死边沿挣扎惯了,对他而言,除死之外世上再无难以接受之事。况且看到断指从枯萎干瘪恢复如初,他心中隐隐也有一丝期望,感觉到这诡异枯枝对自己而言似乎是个足以改变命运的契机,值得赌上一赌!

赵逸左手断指处渐渐靠近那截尾指,额头上也禁不住涌现出涔涔冷汗,捡起匕首紧紧贴着左手掌空悬着,只要下沉三分就能切下半片手掌!停顿片刻后,他猛地将左手向前一推,手掌上的创口准确无误接上了断指!

令人绝望的吸力并没有涌现出来,反而有一股清凉感觉由创口处涌上来,很快便冲淡了赵逸左手上因断指剧痛而麻痹的感觉。虽然如此,赵逸却不敢放松,右手匕首仍然紧紧握着随时准备手起刀落,同时敛息凝神观察左手断指处的变化。

原本缭绕在断指上的绿色气芒顺着创口蔓延到赵逸的手掌上,随着绿芒渗入伤口,很快便有一股难忍耐的酥麻感觉扩散开来。赵逸受得住痛,却着实捱不住这深入到骨髓里的酥麻,牙关紧咬喉咙里发出压抑至极的嘶吼声,额头上青筋暴现,几乎要昏厥过去!

随着酥麻感觉越来越猛烈,赵逸骇然发现,在那绿芒缭绕渗透中,他指间伤口处竟开始源源不断滋生出肉芽!那肉芽滋生得极快,不旋踵便与断指连接结合起来!饶是赵逸对这枯枝的诡异之处早有预计,眼见到这一幕,便连呼吸都停滞下来,脑海中一片空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绿芒渐渐散去,而赵逸原本断掉的尾指竟又连接起来,变得完好无损!与此同时,那诡异枯枝倏忽融化开,化作一团嫩绿光芒,瞬间没入赵逸尾指中!

赵逸心中大骇,待要阻止已来不及,只觉一股清凉从指端蔓延开,再瞧去,枯枝已经没有了踪迹,只在他原本断指处有一圈微不可查的绿意缠绕!

目睹如此种种怪状,赵逸如何还不明白,那看似平平无奇的枯枝,定是极有来历的玄奇东西。至于到底是害人的歹物还是能给人大好处的珍宝,他却拿捏不准,毕竟这枯枝先前险些将他周身气血抽取得干干净净,眼下想来仍然心有余悸,哪怕其后枯枝为他接回了断指令左手再次变得完好无损,他仍难以释怀,心中颇为惴惴。

先前已经斩过一次手指,眼下赵逸却没了那样大的决心。况且枯枝化为绿芒融入自己的身体,他也不清楚如今藏匿到了自己身体何处,一时间纠结无比。情况似乎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之外,索性将心头那些不安尽皆抛开,只将心神往好的方向去引导,聊作安慰。

他活动着先前断掉如今却完好如初,灵活自如的尾指,心绪也渐渐变得安定下来。瞧这枯枝如此强大断指重续的能力,若自己因此能够得到这种能力,岂非天大的好事情?

不待赵逸再认真思忖,门外已经隐约响起齐岳的呼唤声。赵逸转头一看,天色已经大亮。他连忙抓起一截丝缎擦干净先前溅射的血水,而后便走出门去。

这一夜齐岳睡得很是安心,只是醒来见不到赵逸难免有些慌乱,待见到赵逸后,便露出了憨厚笑容。他见赵逸一脸苍白,仿佛一夜间瘦削下来,很是担心,便出言相询。赵逸未免齐岳担心,自是绝口不提先前之事,拉着他一起去吃早饭。

别院中的下人们一早便准备好了早餐,色香味俱全,且丰盛无比。两个少年过惯了贫苦日子,眼下更抵御不了美食诱惑,甩开了膀子一通大吃。赵逸也渐渐从先前阴影中摆脱出来,却发现他的食量突然大增,诚然有这饭食可口的因素,可是在下人目瞪口呆的眼神中,他竟将下人准备足够六七个成年人的饭菜吃光,却仍有饥肠辘辘的感觉!

顶着下人们惊诧莫名的眼神,赵逸擦着嘴巴尴尬道:“还有饭么?”

虽然惊诧于赵逸的饭量,下人们却绝不敢怠慢这位连大王都重视无比的仙童,连忙点头而后便一路小跑下去准备。

这一顿早饭,赵逸从晨曦微薄一直吃到日上三竿,足够十个成年人的饭菜消失在他的唇齿之间,才意犹未尽擦擦嘴巴,结束了这一餐饭。美食入腹分外充实,驱除了昨夜失血太多残留的不适感,周身暖洋洋的,恍惚间似有无形气流从食物中被抽取出来,不断充实着肌肉骨骼。赵逸隐隐有种错觉,似乎吃过这一顿饭,他的力量都大了几分。

还未来得及试试这感觉是否事实,已经有客人登门拜访,赵逸连忙起身相迎,原来是昨夜楚王派出宫迎接自己的那个名为花公公的内宦。

再见到赵仙童,花公公笑容益发可掬,先是问一问赵逸对住处安排是否满意,而后便讲起自己这一次前来的任务:“三天后便是萧山院第二场考核,虽然萧山院三场考核尤以第一场的灵觉最为关键,但这后两场也不容怠慢。昨夜大王得知赵仙童此前并未接触过修炼功法,今天特意请宫中供奉的灵师前来对仙童稍加提点。”

赵逸听到这话后,不敢怠慢,连忙叫上齐岳,一起出门迎接宫中的灵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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