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却听一个十分清脆的声音略带些埋怨道:“法术还蛮厉害的。”随后见到青墨忽然脱口惊呼:“好英俊的神仙呐!”
云珠转头,见身边不知何时现身了一个身穿杏黄色衣衫的少女,站在青墨身边一脸痴迷的惊叹。
这妖精也太大胆了吧,云珠不禁有些担心她的说这话的后果。
不想青墨并未斥责,打量了她一下道:“祝南?”
那少女脸蛋有些红,目光却更加炽烈,惊喜道:“竟然知道我的名字!”走到青墨身边道:“神仙,你是谁?”
青墨望着她微微皱眉,没有开口。
叫祝南的少女见他不理会也不介意,笑嘻嘻道:“是谁也不打紧,本想把你抓回去吸点修为,既然这么英俊不如跟我回祝炎殿做我的夫君吧!”
“……”,云珠悄悄流汗,这妖精实在是热烈的很。
等等,仆勾山,祝炎殿,这姑娘不会就是他们要找的那颗文石吧?
竟然已经修成人形了,而且还是这样一个胆大泼辣的少女。
云珠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一时不知怎么办。抬眼望望青墨,果然他也对这个结果很意外。
祝南见他不说话,极不情愿的扫了一眼云珠,对青墨嘟囔道:“已经有夫人了吧?难怪从来了仆勾山眼睛就一直没离开她。”
青墨听后面上有些不自然,云珠听后忙到:“不是不是,你弄错了,我是他下属,不是夫人。”
青墨听后垂眸不语。祝南眼睛却亮了,喜道:“那太好,神仙你还有什么担忧的?”
云珠面色一时有些为难,道:“上神……”
青墨想好,终于硬着头皮开口道:“我们是仙界星官,来仆勾山请文辰祝南做房宫星首。你若愿意可以随我们回仙界,若不愿意,也罢了。”虽是对那少女说话,但目光并未在她身上停留一刻,声音也依旧是冷冷的。
云珠暗想,这真的是在请人家回去吗……
祝南听后自语道:“嗯……”转而道:“跟你回去有什么好处?”
青墨的眼中已经有些不耐烦,云珠见状有些不好意思,此次终究是她来寻星,不好总劳烦上神,于是解释道:“在星宫修行可以早日飞升。”
祝南听后不在意道:“飞升什么的不打紧,我去了,能不能经常看到他?”
“……那应该能。”云珠迟疑道。
青墨警告的望了一眼云珠。
祝南听后一时不语。
青墨见此情景,对云珠道:“算了,我们走吧,我还知道另一个地方。”说着捏了决腾云,这时却听祝南喊道:“慢、慢,谁说不去了,我跟你们走。”
青墨道:“你可想好。到了仙界需恢复原型修炼,当星职时夜夜在布星亭,不修满星职飞升不可私自离开仙界,违者重惩。”
祝南听后望着青墨的脸,咬牙到:“行!去就去!”
青墨眼睛扫过她,不带半点温度,点了点头伸手拿出琼玉星盒,道:“如此,走吧。”
祝南想了想道:“等等,你们先在这里,我去跟山里的妖精们道别一下。”
青墨微微颔首,祝南化作一道红光飞去山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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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坡上一时又剩下云珠与青墨二人,云珠有些尴尬的道:“没想到……是这样。”
青墨沉默半晌道:“以她现在的修为,不到千年就能飞升,到时还要去找另外的星子,你真的准备要它了?”
云珠苦笑道:“资质都不错,此次太微上神责罚的紧,我想尽快找到先补上星缺。刚刚上神说的另外的地方不知在哪?”
青墨道:“唐庭山。”
云珠听闻唐庭山灵兽很多,但离魔界很近,想来弄不好还会像上次那样有一番恶战。他常年征战倒是不在乎,但她向来是讨厌杀戮的。想到这云珠庆幸自己刚刚的决定,于是道:“那还是这颗吧。”即使时间短但起码安全,说着又眨了眨眼笑道:“而且她似乎很喜欢上神,不会轻易走掉。”
青墨目光复杂的望了一眼云珠,随后忽然想起什么,道:“那金尘逃到哪去你应该知道吧?”
“不……,知道。”云珠本来想否认,抬头望见青墨眼中早已看穿一切的神色,立刻改口。
“私自放走所掌星宫星子,你还想去凡间历劫?”青墨冷冷道。
淡淡的语调,但云珠立刻感到了上神的威严与压迫。低头认错,半晌才反应过来解释道:“金尘不是我放走的。”
青墨有些意外,云珠继续道:“他午时下凡,我那时瑶台仙会坐在你身边……”后面的“给你倒酒”这四个字,云珠挣扎一番决定还是不要提为好。
青墨皱眉道:“你后来出去……”
云珠决定坦白道:“那小星君告诉我以后,我去凡间拿星。见到了金尘,他已经决意留在凡间。”
青墨道:“当日而返,你这么快就在凡间找到了金尘?”
云珠想了想还先别提离夜,免得又要解释许多,于是道:“他并没有隐去气息,所以很快找到了。”
青墨沉思不语,布星亭施有结界,普通星子在此根本不可能逃脱,即使金尘修炼到如今没有人相助也很难,既然不是云珠,那么……“你认为是谁?”
云珠犹豫了一下道:“我去凡间临走时金尘让我小心危星君。”随后说出自己的疑虑:“上次我打散百星被罚下界时,她来送我,没想到去了妖道……”
回到仙界后云珠本以为,当时自己心不在焉,而危星君想也不熟悉轮回殿,无意之过。她既然因祸得福飞升上仙,且就不计较此事了。不过这次金尘之事,两件联系起来,她觉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青墨没想到她会提起此事,她被罚凡尘的判词他后来看过,只当她当时为情所困不愿回仙界,索性才投了妖道,没想到竟是这样,一时有些意外。
云珠叹了一口气,自语道:“只是不知我哪里开罪了她。”
青墨内心复杂,若危月燕恨她,大概是出于当年的事。只是她们不来找自己,却去欺负云珠。他心中一时愧疚自责,缓缓道:“对不起。”
云珠有些惊讶,道:“怎么了,不是上神的错。”
青墨将目光投向远处,叹息道:“当年上一位房宿离位时,太微上神曾找过我要将刚刚飞升的侄女送来此位,我没有答应。”
云珠有些惊讶,竟然还有此事,她竟完全没有听过。不解道:“什么时候的事?”
“应该有四千年了。”
云珠想了想,四千年,莫不是她刚刚来仙界的时候?她只记得上位星君离位以后,房宿一职似乎空了很久,直到她飞升青墨才将她安排在此。当时她还以为这大概是一个没肯做的仙职,不想难道青墨为了她曾拒绝过太微上神?
为什么他从来没有说过?云珠半晌才反应过来。
“对不起,云珠。”此时天边一抹晚霞染上他的眉梢,他黑色的眸子认真的看她,说话的声音很轻。
云珠淡淡一笑,轻道:“上神……这怎么能怪你。”抬头正好撞上他幽深的眼眸。
微风轻动,此时她与他很近很近,几乎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
天地遥远,宁静的仆勾山仿佛只有他们。
夕阳在他的脸上镀上了优美的轮廓,玄色的衣袍柔和的拂过她的指尖。他的眼中,似乎有她不明白的温柔。
云珠的心仿佛被风吹动,有一瞬间想要时光停住。她忽然有些恍然,或许永远留在星宫也很好。
青墨静静的望着她,黑色的眸中水光流转,眼中只映着她一人。轻轻道:“云珠……”
她忽然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那么紧张又那么想听到。冷漠的青墨,救她的青墨,罚她的青墨,为她受伤的青墨……当她孤寂一人默默守候的青墨。
他看着她,仿佛过了一个轮回的时光,最终只是温柔又无奈的笑笑,没有开口。
云珠望着他,心中失望,又释然。那一瞬的笑很美,她大概一辈子也不会忘了。
最近切又最遥远的青墨,朝朝暮暮四千年,她或许并不了解他。
云珠转过头,望着远山发呆,四野一时寂静。
许久,她忽然发现自己刚刚没有注意到,这仆勾山远处似隐隐有雄壮的山脉,她有些看不清,可却觉得那么熟悉,几乎能在心里勾勒出那的轮廓。不禁指着远处脱口道:“那是哪?”
青墨遥遥一望,停顿了一下终于吐出两个字:“昆仑。”
她听到这个名字,心中喜悦夹杂着痛意,似是久别重逢一般。自语道:“那里就是传说中的昆仑山。”想了想又笑道:“书载昆仑极天圣地,仙道之源,如果能去看看就好了。”
青墨道:“不要去。”
云珠疑惑:“为什么?”
青墨垂下眼眸道:“昆仑……已无弟子。”
云珠惊道:“什么?”
青墨不语。云珠见她不肯说,急道:“你不说回去我问其他星君。”
青墨叹了一口气道:“不要问,昆仑二字已成仙界禁语。”
云珠大吃一惊,道:“为什么?”
青墨微微闭眼,艰难道:“昆仑王……串通魔界谋逆,昆仑再不可修仙。”
“不可能!”云珠不知怎么脱口喊道。
说完她也觉得惊讶,在这之前她从未听过昆仑,对那里一无所知,怎就会如此笃定不可能?只是心中奇妙的呐喊,告诉她那不是真的。
青墨微微叹了口气,并没有说下去,良久道:“不要跟别人提起。”
云珠有些不解,似乎有千万的话想说,但却什么也说不出,心里十分难受。
这时远远传来少女的喊声,是祝南:“好啦,我们可以走了!”说完御风来此。
青墨从袖中拿出琼玉星盒,打开道:“走吧。”
祝南没有注意到二人的神色,看起来心情很好,笑道:“好。”说罢一道红光化作星盒中的一刻炎色的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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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路无语。回到仙界,青墨带着琼玉星盒去星殿做法事归位,让云珠先回去歇息。
云珠虽然也想去,但无奈已经一天一夜没休息,实在疲倦,腾了云回到宅院。她几乎困得睁不开眼,一进屋就倒在床上。
床上她上次随手摘下的魄玉散发着异于平常的红光,经她手无意触碰,忽然光芒大盛。
云珠困倦中只觉额头裂开一般的疼,又睁不开眼。挣扎与痛苦,清凉混着灼热,那么多光阴汹涌而来。她似乎又进到了魄玉中,四千年的时光纷至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