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愣,连忙惶恐的作揖赔礼,半句话不敢多说。
于此相似的场景在这个燕王府其他地方也上演着,只是角色不同而已。
黎浩壤似笑非笑的看着缓缓走来的容行,虽然已经年近六十,但是精神烁烁,双眼更是饱含精光,下巴有些尖,瘦瘦的看起来不似高官,而更像一个奸商。
可就是这样一个不像官的官,从大梁开国以来就为皇家卖命,直到黎浩壤已经是第三代了,而他也是他们黎家的巅峰。梁国内阁次辅,三位辅政大臣之一,也是唯一一个能与风头正盛的容行相抗衡的大臣。
而黎浩壤为人算不得狡诈,可以说他是最忠诚不过的,这也是他们黎家的组训。不论是什么官几品官,不得结党营私,只得忠于陛下。以至于当年梁国爆发三王之乱的时候,黎家是唯一一个把自己摘出来的家族,也是唯一一个在三王之乱后幸存的家族。
这样的一个家族,可以说是朝野上下都像笼络却又不敢太过笼络的势力。这个家族太强大,却又太有原则,一切不利于皇帝的事,他们不会做。不过换句话说,只要不是不利于皇帝的事,他们多多少少也会做一些。所以,他们的家训里有不得结党营私,却没有不得以权谋私。
如此,黎家不仅仅在政治上势力庞大,更是在金钱上为梁国为数不多的真正的有钱人。
富可敌国倒是不至于,但因黎家所出不论嫡庶长幼都有所长,所嫁出的女儿每一个都是擅长管家的能人。就算嫁出去的是个九品芝麻官,在黎家女儿的手下,也能经营出一番小日子出来。
这就是黎家的可怕之处,他们不仅有钱有势,更是注重子女的教育。黎家的子孙从不会出现在纨绔子弟的名单之中。什么京都七少,那些人在黎家直系子弟中与跳梁小丑无异。
而今日跟随在黎老爷子身边的,就是今后很有可能会接任黎家族长之位的黎德水。此人看起来十分和善,比之黎浩壤的那种奸商相给人感觉亲近许多。
而这人如今是大理寺少卿,虽然只是个四品官,但是此时十分稳重,做事谨慎,自入仕以来含有的没有收到过训斥。
与刑部、都察院共同称为三司的大理寺不可谓不权重,作为梁国最高法理机构,大理寺的地位绝不低于刑部与都察院。
黎家的其他子弟自也有在都察院与刑部的,不过并没有像黎德水一般成为副手,而是多为主事。
尽管如此,黎家的势力在三司之中也是可想而知的权重。
黎德水身为黎家的人,自小承训,忠于帝王,忠于黎家。黎德水自然也与父亲黎浩壤一样,与容行不对付。
不过他这个人与黎浩壤这个看谁不顺眼说话都要占点便宜的父亲不同,他话不多,很少在口舌上逐利,而是办事的时候比较多。
站在父亲的身边,看着依旧一脸笑容的容行,他并没有什么反应,脸色如常——就是没有表情。
容行走来的时候,除了黎浩壤与燕王,其他人均是行了一礼。毕竟在这里,燕王是皇亲不提,其他人除了黎浩壤以外,所有人的品级都在容行之下,这一礼,是应该的。
容行没有在意那些人的各种眼神,含笑对着燕王行礼,“参见殿下。”
这样的场合,大臣们都是比较随意的。而燕王又是出了名的不在乎虚礼,所以从很多年前开始,燕王府就有了这么个规矩。凡是在宴会举行期间,都无需对着他这个王爷行大礼。
这个规矩传入百姓的耳中,自然就觉得燕王是个悠闲的王爷,虽然不参与政事,但是看起来是个十分亲近,倒是在民间得了一片好评。
燕王殿下此时身着一身鹅黄锦缎蟒袍,头戴紫金冠,一脸笑意如阳光般耀眼明亮,好似身上没有半点污浊。
此时,竟是那姜公子!
此时他因喝了太多酒,此时目光略有些迷离,他摆摆手,“容大人无需多礼,今日本王叫你来,就是想与你谈谈心。好像,自从你做了首相,我们就再没好好说过话了。”
说到后来,燕王的语气抱有遗憾,眼神也显出无奈申请。
这番话一处,黎浩壤倒是没有什么反应,而黎德水这个面瘫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反应。至于其他人,老臣子们露出了一副惋惜的神情,新晋大臣们却一个个面面相觑。
他们都知道,这个小王爷跟容行这一两年十分不对付,怎么听这意思,好像这两人以前是什么至交好友呢?
就在这些人疑惑的时候,那些自诩老臣的人八卦的说道,“不明白了吧,燕王殿下、当今圣上还有容大人,是有同门之谊的。”
去年春闱刚刚考中二甲进士如今只为翰林院一名小小的七品编修小曹大人一脸惊讶,看看依旧一脸笑意的容行,再看看神色满是遗憾的燕王殿下,脑袋顿时懵了,“同门之谊?看不出来啊……”下意识的他就这么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只是刚一出口,他又觉得这样对前辈说话不好,于是补充道,“啊,下官是想问,陛下与殿下,怎么会于容大人是同门呢?”
要知道,皇家子弟都是有专门的学习地点的。虽然先皇在位时间短,只留下了两位皇子,也就是当今圣上与燕王殿下,但是这并不代表皇族连教导自家孩子的本事都没有。可是,为什么明明可以请来大学者教授却成了容行的同门?
那个自诩老陈的臣子捋着没几根的胡子,追忆道:“当年圣上与殿下才十二三岁,那时候他们不喜欢皇宫中的教导方式,时常在讲授中玩闹。先皇知道后,就将他们送到了云麓书院。”
云麓书院?
此话一出,原本没有多大兴趣的其他大臣也纷纷转过头。
要知道,云麓书院是仅次于国子监的存在,这几年甚至已经隐隐有压过国子监的趋势。而容行就是云麓书院出身,这其中,自然也有容行的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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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了两天火车,额,其实是躺了两天的火车,今天刚刚下车。下午累的睡了一觉,晚上吃点东西整理大纲,才开始动手码字。咳咳,今天更新晚了,不过好在敢在十二点之前了,我是拒绝断更代表人~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