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噩耗连连
“璟儿沉稳聪明，毕竟年纪尚轻，需要母亲的教导！”皇上会心一笑，掺杂着信任与防范。
“陛下何出此言？”经历了废立之祸，她宠辱不惊地说道：“臣妾深得陛下信任，三生有幸！但您如今春秋鼎盛，历练太子得心应手，何故过誉臣妾？”
“你很懂事！”皇上重复着当年的话，依然别有深意地笑着，一把握住她的手：“但你要答应朕，日后璟儿登基，倘若受制于人，你要帮他！”
“臣妾不通政事，但一定尽心竭力，请陛下放心！”看他如此认真，雪雁的心一沉，当即答应。
二人就这样彼此凝视，说不出是何滋味。
“不过，陛下龙体康健，无须顾虑！”雪雁还没说完，他便攥紧爱人的手，眉头紧锁：“朕的身体如何，自己最清楚！而且，近来常梦见父皇，他老人家向朕招手，恐怕”只见，她不顾众目睽睽，本能地堵住他的嘴，清泪两行。
“二十年来，朕殚精竭虑，兢兢业业，龙体无法康健！”皇上感动不已，轻轻握住那双玉手，颇为伤感：“你还是那么美丽，可朕却”
“陛下说笑了，臣妾老了！”雪雁表面拉家常，内心却明白得很。
爱人一生防范外戚，无法信任群臣，即使重用戚家，也不能完全相信。毕竟，舅舅日薄西山，其子人品如何，无法妄下定论。相比之下，虽曾一度怀疑自己，但她裁制外戚，从不恃才放旷。若璟儿经验不足，遭遇大臣阻碍，她可以出面制衡。
“陛下流连中宫，着实冷落了众姐妹。”雪雁松开他的手，半开玩笑道：“万一醋海生波，臣妾情何以堪？”
“你居然赶朕走，该当何罪？”皇上噘着嘴，孩子般地愠怒道。
“儿臣有要事求见父皇、母后！”门外传来璟儿的声音，语气甚是悲伤。
原来，戚征刚刚撒手西去，帝后潸然泪下。尤其是皇上，回忆舅舅的辛苦，顿时悲由心生，不顾颜面地放声大哭。
圣驾光临戚府，祭奠戚征。见到舅舅的棺木与牌位，童年的一幕幕，瞬间回到眼前。
“舅舅！”终于，他彻底失态了，竟然跪于灵前，流下了真诚的眼泪。
众人惶恐不安，乱作一团。没有人知道，此举令戚严心中异样。璟儿悲痛万分，但泪水没有模糊双眼，一边安抚父母与妻子，一边环顾四周。
“知道本宫为何不去吗？”太后卧于榻上，一边咳嗽，一边问及儿媳。雪雁费解，连连摇头。
“圣驾祭奠足矣！倘若本宫去了，等于给足了戚严面子。戚征的为人，本宫完全放心，但不代表戚家人都是好的！何况，灵钰贵为太子妃，戚严将来是国丈，身份太耀眼，也太敏感了！即使他没有野心，旁人也会议论纷纷，对皇上与璟儿不利！”太后面色苍白，一口气吐出心声。
“母后深谋远虑，儿臣自愧不如！”雪雁略感惊讶，真心地佩服着。
“可他是本宫的哥哥啊！”说罢，她低声抽泣，再次剧烈咳喘。雪雁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服侍。然而，手绢上的血迹，令其痛彻心肺，声嘶力竭地传太医。
“母后，您这样多久了？”雪雁一边帮她顺气，一边心疼地问道：“可曾宣太医？”
“不碍的！”太后强忍病痛，勉强笑道：“母后一向体弱，自玳儿离世就这样。太医来了，无非开些养生的药，又有何用？”
“母后为何不告知儿臣呢？连皇上都不知道吗？”
“傻孩子！”犹如小时候一般，她轻点着雪雁的额头，露出慈爱的笑容：“后宫事务繁杂，本宫岂能打搅你？军国大事更不必说，皇上日理万机，已然积劳成疾，岂能让他分心呢？”
话音刚落，众侍从闻声而至，遭到皇后的斥责。说实话，她很少当众发火，吓了他们一跳。
太医们刚刚赶到，皇上便心急如焚地直奔卧房。
“母后！”见母亲脸色惨白，与玳儿临终前如出一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却说不出话。
“你们都别哭了！”太后心里暖暖地，却要假装不高兴：“还有，本宫不想服药。先前服了那么多药，不过是拖着这条老命罢了！”
“本宫要听实话，母后究竟能不能痊愈？”雪雁熟知医理，但不愿面对现实，只好找到王太医，希望得到不同的答案，安慰自己。
“恕臣直言，太后大限将至！”王太医诚惶诚恐地禀告。
“本宫明白了！”说罢，示意他退下，独自扶着殿柱落泪，后悔长期沉溺于勾心斗角，忽略了老人家的身体。
此后的一个多月，帝后****探母，悉心守候床前。太后想方设法地赶他们走，告诫他们不要耽误国事。
一天清晨，太后满面红光，非要下床走动。雪雁喜忧掺半，喜的是她或许病情好转，忧的是或许是回光返照，连忙搀扶着她。
“叫宫人们跟着就行，你快回去歇息吧！”太后知道儿媳守了一夜，心疼地端详着：“转眼间，你也不年轻喽！去吧！”
雪雁死活不依，坚持陪伴婆婆。
“昨夜，本宫梦见先帝！”太后有感而发，微笑地说道：“说什么想我了，一个人孤单，呵呵！”说着，便径直走向祠堂。
望着先帝的画像，她的眼眶湿润了，吩咐众人回避。雪雁不放心，依依不舍地离去，迈出房门的一刹那，泪水模糊了视线。
“先帝，现在只有我们。臣妾陪您说说话吧！”太后露出孩子般的笑，对着画像聊天，仿佛真能见到夫君。
过了好一阵子，雪雁忐忑不安，本能地推开房门。眼前的一幕，令其悲痛欲绝，失控地呼唤着侍从：“来人呐，快宣太医！”众人惊恐慌乱，只有太后安详地躺在地上。
“母后仙逝之时，臣妾未能守候在旁，请陛下降罪！”棺椁跟前，雪雁身着孝衣，叩首请罪，感动了所有人。
“皇后言重了！”面色苍白的爱人，温柔地扶起她，轻轻为其拭泪：“先帝辞世二十年，他们终于团聚了！何况，朕无法尽孝床前，乃朕之过也！”
兄妹俩相继归天，后宫朝廷笼罩在乌云之下，沉闷不已。值得注意的是，如此巨变，人心浮动，人们的目光投向了戚家，关注着他们的动向。
不久，传出了灵钰有喜的消息，冲淡了阴霾的气氛。
为此，皇上大宴群臣，昭示天下。戚家的风头盖过了文武百官，但戚严谨小慎微，没有给旁人留下话柄。谁知，好景不长，竟然有人主动巴结，意欲结党营私，企图形成戚氏党羽。
“真有胆大的人啊！”政事殿内，帝王父子对弈。皇上明显地老了，但心思依然机敏，一边下棋，一边思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