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为子报仇(二)
“如果,太子妃娘娘心计颇深呢?”翠玉忧心忡忡地说道。
“她不是那种人!”雪雁本能地断定着,随即吩咐道:“你告诉大家,这些日子,只要听到洛华与艳秋说话,就要告诉我个大概!”
“是!”
“另外,要让郭公公再试探一次艳秋,如果是主子指使的,她会吐露出来的!”雪雁坚定地说着。
就这样,艳秋轻信了郭覆的“假传懿旨”,将内心的想法及事情真相,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不仅如此,多日以来,西屋的侍从们,几乎天天都有收获。于是,雪雁十拿九稳,此事乃艳秋一人所为,与洛华无关。
毕竟,她们同为女人,共事一夫,雪雁不由得心中一酸。想到平日里,洛华没有伤害过自己,而且不忘关心她的病情。岂能忍心独占宠爱?无论如何,和睦相处才是正道。何况,她的一举一动,已经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转眼间,雪雁卧床半月有余,却还拴着丈夫。想到宫里人多口杂,不免担忧。
“今夜,你去东屋就寝吧!那么久了,即使在这里,也要另置睡榻,何必呢?”雪雁柔声劝道。
太子怔怔地望着她,握住爱人的玉手,调皮地问道:“又要赶我走?你不怕寂寞吗?”
说着,便要亲吻她的额头。
雪雁见状,慌张地躲开了,满面忧愁地说道:“你已经多日没有宠幸东屋了!我现在的身体,根本无法服侍你,你却天天守在这里。会惹人闲话的!”
听到这里,他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来回踱步道:“还能有谁闲话?无非就是皇祖母!我不怕她!再说,我们痛失长子,身为一个父亲,我心里正难过呢!”说着,话锋一转,扯到了敏感问题,气话脱口而出:“说不定,害你流产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太后与洛华呢!”为防隔墙有耳,他的声音极小。但此话一出口,雪雁便打了个寒颤,心中忐忑不安。
“殿下!”顿时,她瞟了一眼房门,小心谨慎地劝阻道:“这种话,没有真凭实据,能随便说吗?小心祸从口出!”
“我也是气糊涂了!”太子吐出一口气,但又一次“哪壶不开提哪壶”:“皇祖母那么自私,雨澜与华韵是她嫡嫡亲的重孙女,她主动来看过吗?我的怀疑,不无道理!”
“幸亏门外有坠儿守着,你的声音也很小。否则,万一隔墙有耳,后果不堪设想!”她轻轻地摇着头,心惊肉跳地说道:“太后是不是幕后主使,我不知道。现在,恐怕也无法知道!但是,她平日里虽然凶,却是雷声大,雨点小。因此,我觉得,她不是幕后主使!至于洛华,更不要怀疑她。她是个好人,一个任人摆布的棋子而已,不要为难她!你能答应我吗?”
看着爱人的真诚,他感动地点着头:“好吧!可是,我们的儿子就白死了吗?你为何不让彻查呢?”
雪雁多么想告诉他一切!然而,她不能这样做。眼前这个男人,一旦知道了内情,势必沉不住气,愤然地找艳秋算账。到时候,无凭无据,凶手抵赖还好说。倘若太后利用此事,反咬一口,施压父皇,将自己废黜。岂不是前功尽弃吗?
她一再地告诉自己:决不能让他知道真相!从小到大,我受了那么多苦,决不能自寻死路,重蹈父亲的覆辙!
就这样,她只好以“息事宁人,不愿殃及无辜”为借口,将其说服。
不仅如此,在她的好言相劝之下,太子终于不再怀疑洛华,而是不舍地离开,硬着头皮去了东屋。
“还想晋升侧妃?哼!日后你倘若真的得势,想必洛华也会倍感威胁!倒不如”爱人走后,她躺在床上,自言自语道:“让你到阎王爷那里争宠!”她一边念叨着,一边从床头柜的抽屉里,取出小儿肚兜的绣花样子。只见,她黯然神伤地发愣,心中暗下决心:早除了那个妖精,何至于有今日!儿子,母亲对不起你!由于母亲的短视和犹豫,害你无辜送命!母亲要为你报仇!
霎那间,她的眼泪滴在“花蕊”上,颜色更加鲜艳了。
此时的艳秋,死到临头还自鸣得意,浑然不知即将来临的灾难。
每天晚上,她都会主动与太子攀谈。表面上是为了洛华,实际上是为了能接近他。当然,雪雁养病期间,太子去东屋的日子便多了起来。天真的她暗自高兴,还以为是自己会说话,帮衬了主子。其实,如果没有雪雁的劝说,在这一个月里,洛华势必独守空房。
一天夜里,太子正要前往西屋。
当他在前厅,与翠玉说话,问及雪雁的身体时,恰巧被艳秋看到。
“太子殿下!”艳秋故作媚态地行礼:“太子妃娘娘正在等您呢!要不,您现在跟奴婢过去?”说着,她得意忘形地瞟了翠玉一眼。
“今夜,我要留宿西屋!”太子不喜欢献媚的女人,便不屑地说道:“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早些歇息吧!”
艳秋并不气馁,转而露出她陪嫁的时候,那邪魅的一笑:“太子妃娘娘嘱咐奴婢,要御膳房为您做了一碗燕窝粥。难道,您就忍心辜负娘娘的一片心意吗?”说着,话锋一转,近乎撒娇地笑道:“何况,还有奴婢的辛苦呢!”
翠玉顿时觉得,自己快要吐了,但想到雪雁的教诲,便克制住情绪,礼貌地说道:“艳秋,良娣娘娘很愿意殿下去东屋呢!你放心,殿下一会儿就去!”说着,她用乞求的目光,向太子示意着。
谁知,正在艳秋得意之时,太子的一句话,令其彻底地泄了气。
“我是太子,是东宫的主人!我要去哪里就寝,用不着旁人说教!”只见,他话里有话地盯着艳秋,见其面有惭色,便话锋一转,给她留了一些面子:“你回去告诉太子妃,她的善解人意,我完全心领!不过,章良娣的身体,还未完全康复,我实在不放心!”说到这里,为了缓和气氛,他只好违心地许诺:“明晚,我就与太子妃叙话!”
艳秋心中不快,但面对太子的恩威并施,只能赔笑地离开了。
“那个艳秋,举手投足之间,有几分妖媚之气!”太子一边与爱人聊天,一边冒出一句,并若有所思地接着说:“前些日子,我就看出她有些不安分!这些天,愈演愈烈了!”
“敢问殿下!艳秋如此美貌,你就不动心吗?”雪雁胸有成竹,但还要“贤惠”地问道。
“别说与你相比,她还不如洛华呢!”说着,他长叹一声:“这种女人,宫里有的是!以为美色就是一切!我不喜欢这样的!”
见太子言语之间,颇为厌恶此女。雪雁心中暗喜,不禁想起本朝后宫祖训:以色侍君,岂能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