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闭门思过
“说!是不是你先前出宫的时候,将此淫亵之物,带进宫的?”太后怒目圆睁地反问艳秋。
“天啊!此乃千古奇冤!”艳秋泣不成声地瘫软在地,大声疾呼:“奴婢根本没出过宫,怎么可能从宫外带春药呢?”说着,她指着郭覆的鼻子叫道:“明明是郭公公给我的,是否出自宫外,奴婢不知!就是他给我的啊!”只见,她失声痛哭地趴在地上,叩头叫道:“太后,您不能过河拆桥!您要救奴婢啊!”
话音刚落,郭覆便就坡下驴,故作痛心疾首地说道:“艳秋!太后待你不薄,你怎能将这么大的罪名,硬扣在她老人家的头上呢?良心何在?人性何存?”说着,他沉着地请旨:“奴才斗胆请旨!请皇后娘娘恩准,调阅本月宫人出宫案册,还太后清白!绝不能让她老人家,承受这等不白之冤!反正,奴才近来没有出过宫。此等淫亵之物,必来自宫外!”说完,他故作愤恨地瞪着艳秋。
就这样,皇上点头示意之后,皇后下旨,调阅案册。
不言而喻的是,郭覆早有准备。当日,他回宫的记录,早已被改成艳秋的名字。如此一来,艳秋百口莫辩。
人赃俱在,证据确凿。
“无论如何,本宫问心无愧!”太后见儿子脸色异样,果然问心无愧地说道:“这个贱婢,自作孽不可活。私自出宫买春药,意欲迷惑太子,攀龙附凤!却诬陷本宫,实乃罪大恶极!”
此时此刻,众人皆怒视着艳秋,她成了众矢之的。至于洛华,从始至终,早已惊呆了,悲伤、惊讶与愤怒将其团团围住,似乎就要令其窒息!
面对着“铁证如山”,艳秋彻底地绝望了。
望着帝后及太子,那一副副怒火中烧的脸庞,她绝望了。望着雪雁,她迷惘了,甚至后悔自己曾经做梦打败她。望着太后及郭覆,她的怨恨、悔恨,一股脑儿地涌向心头。她自认为,太后在利用她,维护侄孙女。只要阴谋败露,便弃车保帅,过河拆桥。
唯独望着洛华,她的内心似乎被掏空了,充满了歉疚。而且她担心,日后没有自己在身边,洛华的性格柔弱,定然吃亏。想到这里,她泪如泉涌,但哭不出声音来。
而洛华,却扭过头去,不忍心直视着她,更不愿亲眼看着她死。
“好了!”皇后心中一沉,掷地有声道:“真相已然大白!本宫只好依家法行事了!艳秋贱婢,不安分当差,尽心伺候主子。却以狐媚之术,携春药入宫,意图求媚于上!罪大恶极!”说着,她颁布口谕:“来人,将她拉出去,依家法杖毙!”
听到这里,洛华突然脸色煞白,用手绢捂着嘴,尽力不让自己出哭声来。
“等等!”霎那间,艳秋的理智崩溃了,真的信口雌黄了起来:“不仅有太后,还有别人指使呢!”见人貌似已经发疯,即使侍卫们,也不免害怕,都不敢碰她。
皇上摇了摇头,怒气冲冲地命令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将她拉出去,杖毙!难道还要任其继续胡言乱语?”
“是!”侍卫们应声后,死命地拽着她,就要往门外拖。
只听,她一边被死死地拖着,一边癫狂地叫道:“不只是太后,指使奴婢的人多着呢!”突然间,不知哪来的力量,她一下子挣脱了束缚,跪在地上,胡乱指点着:“指使奴婢的人多着呢!不光是太后,还有皇后娘娘、良娣娘娘、后宫各处的娘娘们,她们都是幕后主使!她们都想让奴婢得宠!哈哈哈哈,还有太子殿下,他不讨厌我,他喜欢我!哈哈哈哈!”只听,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声,与眼泪掺杂在一起,响彻整个寝宫。
“你,你不可救药!”太后指着她的鼻子,厉声大骂道。
事实上,连侍卫们都惊呆了,站着一动不动,似乎忘记了旨意。
笑声停了,皇上极力保持着冷静,声如洪钟道:“你们这些笨蛋!难道没有听到皇后的懿旨吗?依家法杖毙!快啊!”
此时此刻,只有雪雁的内心,充满了复仇的快乐。经历了如此之多的变故,唯独这回,她没有丝毫愧疚。相反地,她心中暗想:儿子,母亲就要为你报仇了!你看见了吗?
就这样,听到皇上的厉喝,侍卫们回过神来,利落地将其拉到院子里,捆绑在长凳上,挥起板子,重重地打在艳秋身上。
行刑的时候,艳秋一边惨叫着,一边对着宫门大喊:“二小姐,奴婢绝非有意与您争宠!奴婢对您,向来忠心耿耿,从未有变!”
一声“二小姐”,顿时喊到了洛华的心坎里。自进宫以来,再没有听到过这个称呼了。而这是她曾经待字闺中的印记,既亲切又遥远。
不一会儿,艳秋的瘦弱的身躯,便不再动弹。一个年仅十八岁的女孩,花一般的年纪,死于深宫,死于自己的欲望。其实,哪个宫里的女人,不曾有此欲望呢?
只见,她的尸首,被人拉入乱坟岗,草草掩埋。
回到东宫,雪雁故作难过异常,掩面而泣,直奔西屋。太子见状,便跟了过去。
可怜的洛华,痛失亲近之人,却无法得到丈夫的安慰。不仅如此,还要眼睁睁地看着他,急匆匆地安慰别的女人,完全无视自己的感觉。
一夜之间,东宫氛围大变。东屋侍从们看到了艳秋的下场,也就纷纷收敛了许多,乖乖地各自回屋了。
西屋帐暖。雪雁早已喜出望外。但是,她还要像谢氏惨死时一样,在丈夫面前,痛彻心肺,潸然泪下。
在爱人的怀抱中,她一边抽泣着,一边听着他的抚慰之词。
第二天清早,她私下恳求丈夫,希望他能多多安慰洛华。亦或许,洛华的无辜受伤,是她心中唯一的不忍。
“你真是奇怪!瞧瞧父皇的妃子们,哪一个不是巴望着父皇驾临?”太子一边盥洗,一边苦笑道:“你可倒好,非要把自己的男人往外推?”
“殿下此言差矣!”她一边递给爱人毛巾,一边好言相劝:“昨夜变故,死得毕竟是太子妃的陪嫁大丫头。人家从小一起长大,感情一定很深!想必此时,正需要你的宽慰。她是你的正室,岂能置之不理呢?”
终于,太子勉强答应了。
早朝之后,帝后一起游览御花园。走着走着,便聊起了昨夜之事。
“其实,朕当时脑子都乱了。”皇上语重心长地说道:“虽然动摇过,但待朕细细观察之后,加之对母后的了解。无论如何,朕都无法相信,母后会做出那等无耻的勾当!”
皇后默然不语,只是点了点头。
“何况,母后久居深宫,根本想不出如此狗急跳墙的办法!”说着,皇上停下了脚步,对皇后说道:“以朕对母后的了解,她老人家私心很重,决不会容忍一个丫头,与自己的侄孙女共事一夫。她还怕人家夺了洛华的风头呢!”只见,他摇了摇头,苦笑着:“那个艳秋,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