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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死里逃生

“白牙,快跑!”

歇斯底里的叫喊响彻一望无际的草原。

听到这句话之前,小乔已经被眼前的厮杀景象吓得魂飞天外、呆若木鸡。只见眼前一道道暗红色的光在闪动,那是爸爸在拼命地甩动着鞭子似的尾巴,发出“呼呼”的声响,挥向围攻他们的大嘴鸟。

这些大嘴鸟都是凶残的猎食者,三米高的身体让他们在草原动物中鹤立鸡群,仗着自己的长腿健步如飞,很少有谁能逃过他们的追捕。短小的前爪尖如利锥,如果没有像笨笨鼠那样的鳞甲保护,它能毫不费力地刺破任何动物的心脏。这些草原霸主总是把眼睛瞪得滚圆,目空一切地搜索着猎物。更可怕的是他们那硕大的尖嘴,犹如一把锋利的钢刀,能轻易地啄开猎物的脑袋。

还有,他们是蓝脸猴的天敌!

小乔和爸爸、妈妈、哥哥、姐姐在草原上觅食时,遭遇了可怕的大嘴鸟。

这些傲慢的家伙自恃速度快,“嗷嗷”地叫着,径直朝小乔他们扑来。

草原上发出了阵阵闷响,那是两只大嘴鸟奔跑的脚步声。头顶上的红色翎毛舒展开来,像一朵花儿舒展绽放。要是平时,小乔会觉得那是漂亮的风景,可现在却无疑是催命的魔咒。

爸爸最先反应过来,发出了警报——“快跑!”

草原沸腾了,五只蓝脸猴尖叫着,在爸爸的带领下狂奔起来。

小乔的心如擂鼓一样,“咚咚”地响个不停。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只觉得腿慢慢变得麻木了,越来越沉重,越来越迟钝。呼呼的风一个劲儿地往耳朵里灌,让他的耳朵生疼。他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只知道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要跑下去。

“嗷——”一声厉叫,一只大嘴鸟从他们正前方的草丛里冒出来,得意地抖动着翎羽鸟冠。

蓝脸猴们都吓傻了,他们没想到凶恶的大嘴鸟还会打伏击战,这只突如其来的伏兵让他们惊慌失措。

小乔他们一家被包围了。

但三只大嘴鸟怎么可能把五只蓝脸猴包围住?大家四散逃去,只听“唰唰”几声,空气中划出了凌乱的褐色轨迹,这些长着暗红色皮毛的猴子利索地蹿了出去。

小乔的哥哥猎风突围的时候被大嘴鸟的利爪划了一下,肩膀上被划出了一道血口。只听一声惨叫,他踉踉跄跄地逃跑了。

但大嘴鸟并非竹篮打水一场空,包围圈还幸存着一个猎物——害怕得瑟瑟发抖的小乔。

三只大嘴鸟齐齐地叫着,刺耳的“嗷嗷”声直冲云霄。他们缩紧包围圈,齐刷刷地亮出了利爪,逼向小乔。此刻的小乔由于惊恐,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他就像一条躺在砧板上待宰的鱼。

“白牙,快跑!白牙,快跑啊!”爸爸的声音凄凉而无助。他跳起来,用长长的尾巴狠狠地勒住了大嘴鸟的脖颈,大嘴鸟惨叫一声摔倒在地。

大嘴鸟的包围圈被撕开了一个缺口。

与此同时,妈妈冲进包围圈,拉起小乔头也不回地飞奔而去。当大嘴鸟缓过劲儿来时,妈妈和小乔已经跑远了。但爸爸却被大嘴鸟捉住了,他被三面包围,插翅难逃。

“爸爸!爸爸——”小乔这才反应过来,他哭喊着,只感觉一丝丝凉凉的东西打在脸上,那是什么?

是妈妈的眼泪,是妈妈在奔跑时横飞出来的眼泪。

哥哥和姐姐慢下了脚步,似乎想回去救爸爸,但被妈妈严厉地呵斥了。她强压着悲痛,使劲地舞动着尾巴,撕心裂肺地大叫:“别停!快跑!快跑!”

嘶叫声、搏斗声渐渐远去,耳边只留下“嗖嗖”的风声。

草原安静了,远处的天边挂着一轮泣血的夕阳。妈妈蹲在高高的树枝上,痴痴地望着逃生回来的路。她希望能在那条路上,看到爸爸回来的身影,哪怕是步履蹒跚一瘸一拐的身影。

小乔和哥哥猎风、姐姐蓝晶靠着树根坐了下来,眼睛里噙着泪水,都一言不发。

突然,猎风站起来,冲着小乔吼道:“爸爸回不来了,就为了你这么个废物!”

“我……”小乔痛苦地低下了头,爸爸是为了救自己才被大嘴鸟抓走的,难怪猎风会这么生气。如果当时自己能镇定一些,能够跑得更快一些,更勇敢一些……小乔越想越难受,任凭眼泪流了下来。

“哥哥,你这是什么话?白牙心里也正难受着呢。”蓝晶伸出前爪,在猎风面前摆动了一下,那是“打住”的手势。

“哇——”猎风大哭起来,“爸爸回不来了!爸爸回不来了!”这个一向倔强坚强、立志要当蓝脸猴家族第一勇士的男子汉也涕泪俱下。

爸爸是这个家的顶梁柱,如果回不来了,这个家也会逐渐垮下来,不光要受到大嘴鸟的猎杀,还会被族群排挤。每个家庭都为了自己家人的安全奋不顾身,根本没有多余的战斗力再去保护其他的家庭。

蓝晶非常愤怒,忍不住怒吼起来:“不!爸爸会回来的!不许你这么想!”

草原即将进入冬季,所有的动物都在储备自己的食物。对于大嘴鸟来说,蓝脸猴就是他们最好的食物。虽然爸爸是家族的第一勇士,身上还佩戴有勇士腰带。可是,要想从五只大嘴鸟的手中逃脱,几乎没有可能。

妈妈听到孩子们的争吵,从树上缓慢地跳下来,搂着他们,喃喃地说:“好孩子,好孩子,只要你们平平安安就好。”

“白牙,你没事吧?”从大嘴鸟手中逃回来之后,小乔几乎没说过话。也许是吓怕了,妈妈想。白牙是家里最小的孩子,虽然平时爸爸妈妈也会教他一些“逃生”的技能,教他“躲避”天敌的方法。可真正遇上大嘴鸟,今天还是第一次。

小乔扑到妈妈的怀里,瘦小的身体抽动着——他在默默流泪。妈妈抚摸着小乔的头,疼惜地说:“白牙,白牙。好孩子,没事了。”

小乔依然在默默流泪,这倒不是因为恐惧,而是这温暖的怀抱让他想到了柳爷爷。可怜的柳爷爷,现在还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而自己还不知道能不能凑齐魔晶石的碎片活着回去。

深夜,哥哥姐姐都睡了,就连警惕的妈妈也闭上了双眼。

小乔怎么也睡不着,他悄悄地离开家,在不远处的一个小土丘上蹲坐了下来。

小乔还没有适应现在的生活,还没有接受突如其来的变故。也许,在寻找魔晶石的道路上还有更多的危险,小乔不能只做一个胆小的受人保护的弱者,他必须变得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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