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关闭的第五天,城里的各种抱怨的声音开始蠢蠢欲动。原本对城主十分有信心的居民们三三两两议论纷纷。城内的气氛也不像刚开始那样紧绷,浮躁的情绪在空气中酝酿。左小晴和叶涟漪明显地感觉到了这种不安份的气息,孟果市不太平了。
一大早,左小晴与叶涟漪按时来到荣记,老板与她们早已熟识,即便一清早客人就很多,她们还是在老位子上坐了,点了各自心仪的早餐,一边吃一边听着周围人的八卦消息。
封城到了第五天,城里的生活资源却一点都没有短缺。城主用自己的渠道将生活用品输送入城,再将生活垃圾清运出去,以此来安抚不能出城的民众。但这却更引起了民众的疑心。为什么要废这么大的人力物力财力,去做一件这么白痴的事情?
即便真是为了抓一个杀手,也不用大费周章将一个城的人口软禁起来。更何况这个抓杀手的公告从一开始就被传是个谎言。大家各有各的说法,各有各的揣测,各种质疑城主要有惊天大行动的声音浮出水面。
这种声音两个女孩这两天听得很多,原本完全不信的她们却免不了被这些言论影响了情绪。左小晴每次出门都是精神高度集中,密切注意周围的动向,一直处在精神力全面铺开的状态。因为她是坐轮椅的,一有什么事最难逃的肯定是她,因此她时时都在为自己寻觅退路。
忽然,在她精神力扫描的范围之内,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这个人虽然穿着黑色的魔法袍,淡金色几乎呈白色的披肩长发,却让左小晴一眼就认出,这个人是父亲!在一群平民的气息中忽然出现这么醒目存在,左小晴喜出望外,扔掉筷子叫着爸爸就冲了出去。
留下目瞪口呆的叶涟漪,她还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左小晴和她的轮椅撞人转向转向再撞人,一番七荤八素的碰撞之后已经出了店门。老板在她背后跳脚,各种道歉赔不是,叶涟漪丢掉饭碗留下两枚银币追着左小晴出去。却发现这丫头风一样穿街过巷往一个方向追去,而这个方向上,似乎什么人都没有。
左小晴已经晋升为魔法师,精神力与以往不可同日而语,她能“看到”的笔叶涟漪多得多。她感觉到那个熟悉的背影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只是这个“不远”距离是在视线范围之外。然而,当她心急慌忙追出去之后,却发现这个可能是爸爸的背影正在逐渐脱离她的感知,左右飘忽,不肯停步。
左小晴越追心里越忐忑,一方面希望这个背影能够停住,转过身面对自己,让自己看到,他真的就是现在自己迫切想见到的父亲大人。另一方面又担心,自己判断错误,这个人不是父亲,被自己追得烦了,转过身来训斥自己甚至发生冲突。
轮椅使得她的行进速度有限,焦急的情绪又让她给轮椅的催快指令一直都没停过。但轮椅终究是辅助机械,是有极限速度的,一到极限速度便再也无法加快了。就算左小晴再怎么死命催促都没有用、还是让那个背影消失在了她的搜索范围。
终于,留她一个人茫然地停在原地打转,那个背影引领着自己穿街过巷,差不多快救过大半个城市了。现在忽然失联让左小晴失望之余,更多的是气恼,气恼自己这些天冥想不用功,一点进步都没有。如果自己够努力,再努力一点,或许今天就能获得自己最想要的东西。但是可惜,结果是失望而回。
乱转了几圈之后,她怅然若失地停在原地。表情几乎要哭出来了。叶涟漪赶过来:“小晴,你还好吧?”“没事。”左小晴慌忙调整情绪。“你在追你爸爸?是不是你看错了?你爸爸怎么可能这个时候出现在城里呢?如果他真的来了,肯定第一时间和你见面为你出头了。”
“大概是我看错了。”左小晴苦笑了一下:“爸爸是大魔法师,要避开我的精神探查就想吃饭喝水一样容易,如果是诚心避开我,我肯定完全不知情的,怎么可能让我追了这么多路。更何况现在是封城时期,他怎么可能出现呢?”事到如今,只能自己安慰自己了,出了这么大的丑,问题没解决,反而疑心病越来越重了。
“我们回去吧!你要不要回去重新吃一份早饭?被你这么一闹,老板气得差点爆血管呢!赶紧回去道歉,不然我们明天的早饭没找落了。”“对不起,我们回去吧!”左小晴一边说着,一边不死心地往背影消失的方向看了又看。无奈那一点灵感如今好似石沉大海,完全找不到半点蛛丝马迹。
或许,是自己最近心浮气躁造成了“夜有所思,日有所梦”晚上冥想的时候心浮气躁沉不下来,所以白天就出现了这种偏差。想通了的左小晴不再回望,而是调转方向,打算回荣记给老板道歉,请求宽恕,发疯搞砸了人家的早市,哪个老板受得了?
然而,就在她转身离去之后,她一直追逐的那个背影慢慢转身,连体兜帽遮不住的淡金色头发散落胸前,衬在黑色的法袍上更显得耀目。一副凝重的表情,让没事就引得桃花朵朵开的俊容更添了几分忧郁的气质,更为容貌加分。这个人分明就是左小晴的父亲,左明诚。
此时的左明诚满腹忧思地看着女儿离去的身影,似乎前小姨子说的左小晴早已经突破是真的。她现在有能力将精神力整个铺开又迅速收回,固定在一个单体上。收放自如。这分明就是进阶的标志。可是,为什么你已经进阶了还这么冲动一点都没变脾气呢?你这样的脾气,出了校门立马就杯具。
左小晴不知道,这个背影真的属于自己的父亲,故意引导了这一场猫爪老鼠的游戏,如果她知道,说不定费都被气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