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凡不由得向前走了几步，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真正的战争场面，相比于电影里面的音效和宏大场面，他看到的则是流血和牺牲。
当冥渊号靠近赤色巨塔海盗战团的主战船时，好像一切都在弗朗修斯的计划之中。
数百个漆黑的火枪洞早在那里等着他们。“砰—”、“砰－－－”的声音不绝于耳，远远听来，有些清脆，好像过年放的鞭炮。
加农炮弹的攻势慢慢的减缓，冥渊号已经有些倾斜，他的左舷已经被炮弹轰成了木屑，原本高耸入云的三桅，此时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屹立在那里，如同那个孤单的身影。
普朗克的兄弟成批成批的倒下，好像秋天的麦垛，堆满了甲板，他们在死之前，则是拼命地搭建着木板。
如果不能在第一时间冲上主战船，那么他们就会被赤色巨塔战团的其他海盗船包围，然后惨遭围歼。
杨凡注视着那个站在最前面镇定开枪的身影，他把后背留给了受伤的兄弟，他的胸膛是不是已经被血水染红，杨凡不知道。
“呵呵呵，战争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惨烈的。不过我的朋友，很显然你看见过比这更悲壮的战斗，瞧你的眼睛，平静的如同我们头顶上的天空。
不得不说，这是一场罕见的视觉盛宴。”
站在杨凡旁边的老人，眯着眼睛重重地看了杨凡一眼，嘴角上翘，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杨凡没有说话，他想说他是第一次看到真正的战争。
但是他知道，老人不会相信，如同他自己都不相信一样。
不知道是由于继承了鼬的胆色，还是他的骨子里就有一枚嗜血的种子，他只是感觉心里好像有一块石头，堵得慌，但是没有一丝恐惧。
“老大，对方的攻势太过猛烈，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坚持到大军队的支援。”
赛尔一边朝着对面开枪，一边大声的对普朗克喊道。
普朗克缓缓扫过被尸体堆满的甲板，他的神色抹过一丝哀痛，不过很快却被微笑替代。
他慢慢转过身躯，他的胸口早已血肉模糊，汩汩鲜血顺着裤脚流到甲板之上，他每走一步，甲板上都会印上他的血印。
“呵呵呵，我的伙计，我的柑橘呢－－－－要知道，我宁愿被弗朗修斯的屁股墩坐死，也不会死在冥渊号上！”
他刚说完，身形不由得一晃，赛尔知道，普朗克的身体里又多了几颗子弹。
“老大，你先在后面歇一会，虽然我知道只要有柑橘的话，你不会那么容易死，可是，我不希望你真的败给那个大块头，我们可以输，你不可以！”
赛尔的眼中噙着泪水，因为他知道，这场战斗挨得子弹最多的，是他眼前的这个男人，他仿佛都看到了普朗克白森森的肋骨。
“呵呵呵，知道吗我的伙计，有时候，我真的就想这么死了，而不是吃下柑橘后，又他奶奶的伤口复原，我真想替兄弟们挡下所有的子弹，但是你看看，这些该死的枪子就好像下雨一般……”
普朗克大口咀嚼着滚满甲板的柑橘，原本他那血肉模糊的如同一潭泥泞的胸口，此时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的愈合、复原。
“该死的身体，你瞧，我的伙计，又有力气了……他奶奶的死神，是看不起我还是咋地。”
普朗克原本的疲惫消失得无影无踪，裂开干裂的嘴唇，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唉，不废话了，刚才的战斗，耗费了对面的的大半子弹，眼下的攻势已经没有先前那么猛烈了！
兄弟们，准备一下你们的弯刀，接下来是一场白刃战，当然也是你们的拿手绝活。把你们心中的怒火，一滴不剩的发泄到对面每个人身上！
当然，见到弗朗修斯那小子，别忘了告诉我一声，我怕我杀红了眼，忘记了那个傻大个。还等什么我的伙计们，朗姆酒正在召唤着我们！杀－－－－－”
普朗克原本低沉沙哑的声音此时却犹如晴天霹雳，洪亮的声音充斥在整个大海之中。
“杀！杀！杀！”
原来的一百多号人此时只剩下五十几人，但是他们的喊杀声震天，丝毫不逊色对面的百人，他们的眼中的狂热更甚，眼睛猩红。
普朗克的火枪朝天，扣动扳机，沉闷的枪声拉开了猛攻的序幕。
“该死的，子弹不足，抽出你们的弯刀，一定要给我守住！”
一个头领模样的海盗显然被普朗克等人的冲天战意所震撼，虽然他这边的人数有着绝对的优势，但是他的眼中还是露出了一丝惊骇之色。
狭路相逢勇者胜。
普朗克率先走在众人面前，通往赤色巨塔转团主战船的木板已经搭建好，在他的火枪准确无误的爆开了对面一个海盗的脑瓜的同时，他第一个冲上了对面的海盗船。虽然他的胸口上又多了几个血淋淋的洞口。
堪堪躲过对面一人的迎面劈砍，他将自己右手中的弯刀连根插进了那个海盗的心脏，并以他为盾牌阻挡了来自前面火枪的射击，动作干净利索而又狠辣。
眼见自己的船长如此威猛，众海盗也不甘示弱，纷纷举起了手中的弯刀，在人群中寻找自己的对手。
“喂，伙计们，来一场比赛怎么样，看谁杀的敌人多，获胜者将得到第一个挑选战利品的资格！”
普朗克一脚将一名海盗踹到海中，转而一刀抹断另一个海盗的喉咙，然后回头大声的喊道，露出他那疯狂嗜血且又兴奋的眼眸。
“啊！又要比赛啊，不过，我喜欢！上次输给了毛头，这次我一定要拿第一！”
此时的布迪好像换了一个人，跟先前那个醉眼惺忪的酒鬼相去甚远。他疯狂的舞动着手中的砍刀，每一刀都会结果一个海盗的性命，刀刀见红，刀刀致命。
酒鬼屠夫－－－－－布迪，冥渊号三号主攻手，如果知道他的名号的话，那就一点也不奇怪了。
“快，顶上！该死的废物…….”
先前那个头目模样的海盗，挥舞着手中的火枪，咒骂着周边的海盗，他自己却是在慢慢后退。
举着那把没有子弹的火枪，他早没有了信心。
“啊－－－－－”
原本后退的那个头目直接被人拦腰斩为两段，随之出现的，是一个身高足有三米的巨人，他的手中拎着一柄长约两米的双刃巨斧，巨斧上布满了古朴的纹路，流光波动，寒气逼人。他的眼睛狠狠地盯着远处正在酣战的普朗克。
“喂！普朗克，把我的手下当菜砍－－－－－－－－不好吧！你应该先问问我手中的黑色切割者答不答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