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情浓心相系
转眼五个月的时间过去了，五个月来，齐耀辉总是暗地里默默地关心着秦晓，有时候秦晓下了手术，会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发现一篮的新鲜的水果，有时早上来上班换上白服后会突然从口袋里摸出一块黑巧克力，而每次上夜班的时候，齐耀辉都会给她送热的饭菜来，每次来了放下饭菜就走，并不多说一句话。秦晓的心在齐耀辉无微不至的关怀里渐渐柔软融化，然而内向的她却从不向他表达这种变化。她什么也不对齐耀辉说，表现得像是一池静水，齐耀辉要来便来，要走便走，要送东西便送，她似乎对他所做的一切都无动于衷。
三月末的一天秦晓接到母亲伊锦的电话，说她和父亲已经顺利地拿到了赴美的探亲签证，很快就要去美国了。秦晓就说让他们放心地去，小杰没人看就交给她带着，正好和康康一起也是伴儿，又说自己这个周末回去帮他们准备行李，另外问他们还需要些什么常备药自己好开了一并带过去。伊锦说只要秦晓肯带着小杰，自己就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博远和伊锦是准备去美国参加秦川的毕业典礼的，邀请函云曦和秦川早在春节前就寄了来。在云曦如愿拿到了教育学的硕士学位后的第三年，秦川终于也拿到了他的博士学位。这让博远和伊锦欣慰不已，然而更加令他们高兴的是他们终于能够见到秦川、云曦还有他们的女儿了，孩子已经两岁半了，博远和伊锦还只是在照片里见过。还有秦山和翠翠生的双胞胎，也是至今没见着，这回也都能见了。
“秦川和云曦的孩子究竟应该叫咱们爷爷奶奶好呢还是应该叫外公外婆好？”博远问伊锦。
“不是早定了叫爷爷奶奶的吗？”伊锦回答。
“这还真是有趣，云曦是女儿也是儿媳，秦川是儿子也是姑爷，我们俩是爷爷奶奶也是外公外婆，小家伙儿是外孙女儿也是孙女儿。也就咱们家能有这样的奇迹。”博远一边说一边哈哈大笑。
“秦山和翠翠的双胞胎这回咱们也能见着了！”伊锦也笑得合不拢嘴，“要说咱们两个还是很有福气啊，现在也是儿孙满堂了。”
“咱们去美国了，小杰怎么办？”博远突然问道。
“秦晓说了，送到她那儿，和康康一起，她带着。这下你放心了吧？”
“秦晓带着我当然放心。云涛这臭小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都把爹妈忘到脑后去了。”
“上个星期不是刚来过电话吗！他生意忙，你就别难为他了，他回来了又怎么样，一个大男人又那么忙，怎么带孩子啊！”
“我不是难为他，再忙也该回家看看啊！他这都走了五年多了，才回来两趟，只住了几天就又走了。”
“你就别磨叨了，咱爹咱娘去世的时候都怎么说的，你都忘了？”
“我没忘，就是这人年纪越大越惦记孩子。没退休之前感觉还没这么明显，现在退休了，整天无事可做，除了想孩子们还是想孩子们。”
“咳！我知道，我也一样。”伊锦叹了口气说道。
“不说这些了，明天咱们就订机票，当务之急是去美国参加咱三儿的毕业典礼。”博远说着从摇椅上坐起来，“你做饭吧，我去接小杰了！”
“哎，对了，老头子，上次云峰他们回来跟你说什么时候买房子了吗？”博远都走到门口了，伊锦突然想起了云峰他们还没买房子的事。
“他们能舍得买房子，多少钱都得攒着。顾莎莎说了等着云峰分房子呢！”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那谁知道！”
“那要是一辈子不分房子还一辈子不买啦？”
“还真给你说着了，要是一辈子不分房子他们能在那个筒子楼里住一辈子。”博远说着长长叹了一口气出门了。
博远和伊锦走的那天秦晓是忙晕了，先是把爸爸妈妈送去了机场，回到医院后就扎进了手术室，下了班水都来不及喝一口又要去接小杰，至于康康她根本顾不上了，只能由公公婆婆去接了。也许是因为太忙了，跑到医院大门口才发现自己把自行车的钥匙忘在办公室了，于是连忙又跑回去拿。等到再出来的时候，发现天竟然下起了雨，想想自己雨衣雨伞都没带，于是放弃了想要骑车的打算，准备去路边截辆出租车去接小杰。可当她走到路边的时候一眼看见齐耀辉在街对面的一个摊子上买东西，于是不由自主地站在马路边上看着齐耀辉发起呆来。
齐耀辉买完了东西，转过身过马路，走到马路中间的时候突然发现秦晓正站在路边看着自己，于是不由得愣住了。一辆公共汽车恰好驶过来，司机用力地按喇叭，齐耀辉吓了一跳，这才醒过神来往马路边秦晓站的地方跑，就在这个时候，一辆红色的夏利疾驰过来，飞速超了公共汽车，直奔着齐耀辉冲了过去。
六年之前的一天，天下着雪，袁野在雪幕里在这条街上在秦晓的眼前被撞飞了出去。此刻秦晓隔着雨幕看着红色的夏利冲向齐耀辉，似曾相识的一幕令她感觉浑身的血液立时被抽干了，她的身体抖成一团。她想喊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她忍不住闭上眼睛，眼泪却止不住地流出来，她在心里疯狂地祈祷上帝别对自己这么残忍，别连追求自己喜欢自己的人都不肯放过，自己并没有应允他任何事，只不过是站在马路边看看他而已，她恳求上帝放过他。她脸色惨白，心里已经恐惧到了极点，她不敢睁开眼睛……
雨还在下，她听见汽车鸣笛的声音，听见下雨的声音。
“秦晓，”然后她听见了这个声音——他的声音，他叫她名字的声音，这声音很近很近。她缓缓睁开眼睛，看见齐耀辉站在自己的面前，她说不出话，她不敢肯定这是幻觉还是他真的平安无事地站在自己的面前，于是她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去触摸他的脸，手指划过他的脸颊，她感觉到了温度，更多的泪水涌了出来，而他则看着她目瞪口呆。
“过马路怎么不小心呢？”她用十分微弱的声音说道，“怎么不看车呢？”
听到她这么问他这才反应过来，心狂热地跳动，呼吸渐渐急促，“你为我担心了？是吗？”
“………”秦晓说不出话，眼泪簌簌地滑落。
“秦晓！”齐耀辉一把秦晓她拉进了怀里，抱紧了她，“别折磨我了，也别折磨你自己了，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爱你好吗？”
秦晓的脸紧贴在齐耀辉的胸口，她听得见他强壮有力的心跳声，她不知道自己是无力反抗还是根本不想反抗，她凭他抱着自己，在雨里，在街边，在医院的门口，她把自己放在他的怀抱里，什么都不做，也不回答齐耀辉的问话。
齐耀辉似乎也不是非要她回答，他没再问她，而是低下头找到她的嘴唇吻了上去，她的身体在他的怀里散发着芬芳，她的柔软的唇像是浸着蜜，他贪婪地吮吸。而她已然忘却晨昏，他的嘴唇带着久违的温热，他的吻像是烈酒顷刻之间将她灌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