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幸子勤快的帮姑姑雅琳收拾着碗筷,两只扎着红头绳的小辫子摆来摆去,看着这个乖巧漂亮而又可爱的侄女,雅琳看在眼里,疼在心里。雅琳只有一个儿子,没有女儿,自从幸子来到这里后,雅琳才知道,女孩和男孩的不同之处,女孩是多么的贴心,你不开心时,她时时刻刻温暖着你的心。雅琳婆婆坐在床上,哼唧哼唧的低着头,雅琳给婆婆找了医生,可是仍然没有什么效果,雅琳把那台立式大风扇对着婆婆打开,她出去了。门外依然很多人,人门像以前一样扎堆斗地主,只是再也看不到白勇,雅琳心里一阵失落。二婶坐在老猫那一堆儿的旁边起劲的看着,两片嘴唇喜咪咪的张开,露出微黄的牙齿。
突然,雅琳悄悄地走到二婶身边,把二婶拽到一边。二婶惊讶的咧着身子跟着雅琳走。雅琳把二婶叫到没有人的地方,雅琳扫了树下正在乐呵着的其他人,小声说“二婶,你相信有不干净的东西(不干净的东西是人们常说的鬼之类)吗?
一惊一乍的把正在兴致勃勃看斗地主的二婶吓着了,她不解无奈的看着雅琳,她真的想不到雅琳怎么能在这个时候问起这个,扫了她的兴致。也可能是白勇死后对雅琳的打击过大,雅琳有些暂时不正常。
“别瞎想了”二婶说。
“可是……”雅琳想把那个梦说出来,话到嘴边又停了下来,谁又能相信呢?她眯着眼睛望着二婶。
“坚强点,总会过去的”二婶拍了拍雅琳的肩膀,满怀深情的安慰雅琳说。
“走,看看他们斗地主,散散心”说着,二婶的伸手牵着雅琳转了过来。二婶喜欢看斗地主,只要有人斗,她几乎都少不了,有时候还插上几句,她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虽然正在兴致打牌的没有人理她,二婶还是乐呵呵的。真的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雅琳毫无兴致的在旁边坐着,她的心里都是白勇,她不能让自己的丈夫死得不明不白?就算真的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也要把它揪出来。
“你这只老猫,够狠的,你怎么可以赢那么多,前些日子你把白勇赢得好惨”说到白勇两个字,二婶的声音突然变小了,她似乎忘了雅琳在旁边坐着,很明显她不想让雅琳知道,她回头看了一眼坐在矮凳子上,呆呆的望着前方的雅琳,她后悔了自己的那句话,她恨自己管不住自己的这张破嘴,又让雅琳伤心。
白勇欠老猫的钱?雅琳的脑袋哄的一声响,雅琳记得她问过老猫好几次白勇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老猫说没有。而现在二婶顺口说出白勇欠老猫的钱,二婶是个口快的人,欠钱的事情雅琳断定是真的,白勇瞒着自己是害怕雅琳生气,而老猫为什么不说呢?难道老猫真的有事瞒着自己?雅琳回想着那天他们在一起打牌,白勇是赢了,可是,他没有提要钱的事,难道白勇在还钱吗?她记得刚到苞米地里没多久,白勇就喝了农药,难道打牌回家后就喝了吗?
其他的两个人输了钱的脸像苦瓜一样拧巴在一起,难看而又无奈,幸好他们的老婆不在身边,要不然更惨。
老猫嘴巴里叼着烟,一脸的笑容,他喜滋滋的说“我不想赢,看看,看看,又赢了没有办法,想输都不行”他得意地说,回头看了雅琳一眼,对于白勇有没有还钱的事情一个字不提。雅琳的目光和老猫闪烁的目光碰在了一起,瞬间,雅琳感到老猫闪烁的目光里仿佛隐藏着什么?这种目光让雅琳紧张。
难道白勇的死和欠老猫的钱有关?瞬间,雅琳害怕了,她觉得面前的老猫就是凶手,老猫是一条光棍,谁知道他能做出什么事情呢?善良的外表下竟然是一个恶魔。此刻,所有的鬼之类消失的无影无踪,梦中让雅琳不寒而栗的东西变得苍白无力,也可能是白勇死后雅琳恐惧害怕造成的,至于白勇临终时的惊惊慌慌的一句话,也可能是白勇临死前的幻觉而已。那一个刻骨铭心的梦差一点让雅琳丈夫枉死。想到这里,雅琳感到自己是多么的愚蠢,竟然把自己丈夫不明不白的死归结为那些不存在的东西上。
雅琳听到了二婶的话,并没有直接去问老猫,因为他知道如果白勇的死真的和老猫有关,这样一问,反而增加了对方的警惕性,她也许什么都问不到。
雅琳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她定定坐在那里,想从他们口中得到蛛丝马迹,可是,他们就是只字不提。
下午四点多,每天的这个时候人们三三两两的朝西沟的大坝边去。
“雅琳,去洗澡”二婶朝坐在矮矮竹凳子上的雅琳说。
“不去了,小鹏奶奶身体不好”雅琳眯着眼朝屋内不放心的看了一眼。
幸子一蹦一蹦的过来了“姑姑,我想去”幸子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瞅着雅琳。
这个可爱的女孩幸子真的不想拒绝,可是想着萎靡不振行动不便的婆婆,雅琳还是不能去。
“小鹏”雅琳喊,小鹏正在树上翻来翻去,听到妈妈的喊声走了过来。
“你带妹妹去西沟坝边玩,记住,洗澡时不要到里面去,里面水很深”雅琳嘱咐小鹏。小鹏,幸子跟着二婶朝西沟坝边走去,二婶的儿子小胖还有其他的孩子跑在了前面。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三三两两,慢慢的都聚集到西沟坝边。
小孩一般都是和男人在一个区域,而女人在另一个区域,他们说着笑着,热闹一片。大坝这一边被陡峭的土坡包围,陡坡上长满了高高低低参差不齐的灌木,汹涌的不见底水时不时的撞击着坡岸,哗哗响,非常渗人,而有些地方,是一大片草坪,水浅,每天都有不少人在这里。在坝的另一边,是一片显得有些孤独泥土。泥土的另一边是其它的一个个村子。人们在这里开心的戏耍,早就把常常发生在大坝里的诡异事件忘的一干二净。也许是人多胆子自然的大或者是这一汪深不见底望不见头尾的水对他们的吸引力太大了。他们开心的陶醉在其中。
“看,那是什么?”突然其中的一个人喊。二婶听到了,她眯着眼朝那边看,其她人并没有在意这一句话。
“快!快看!”另一个惊慌的说,这一种声音传入正在嬉戏的女人耳中,他们听出声音里的恐惧,瞬间,停了下来,鸦雀无声齐齐的朝长满了密密麻麻高高低低的灌木的陡坡远远望去。只见一个东西浮在水面上时而拍打着水,时而快速的旋转。
“一个小孩”二婶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挤把着脸脱口而出。
“你呀,想想再说没有人跟你抢,那个地方能有小孩吗?”比较瘦的反驳说,显然对二婶的话不满意。
“对呀,小孩怎么可能在那个地方,那个地方的水最深,紧挨着水的陡坡连大人都没有去过,哪来的小孩呢?”二婶嘟囔着。
“是个猴子吗?”一个长发女人说。
那个小东西在陡峭坡边的水面上,使劲的使劲的拍打着水面,激起一团团的浪花,然后旋转,速度极快。歇息,再重复刚才的动作。像是一个小孩在玩水,可是每次停下都是背对着这边的人,好像故意不让他们看到他的面容。实际上,相距那么远,就算转过来,根本就看不清。
“我看不像”另一个穿着白色体恤衫的女人摇了摇头说。
“那是什么东西?”二婶不解的说。
“鬼——鬼呀——”突然那个长发女人捂着脸大叫起来。
一个个在她的叫声中蹭蹭的上了岸。这个女人松开了手哈哈的大笑起来。原来她故意尖叫吓唬人的,他们个个下到水里用水泼得她无处躲藏。远处的那个东西还在不停的玩他自己的游戏,相距那么远,不会发生什么事的。
西沟本来就很大,大坝上不断的会有诡异的东西出现。他们见怪不怪,其事他们心里人人都害怕,不会一个人到这个地方。
他们还在洗着玩着,远远地那个东西怎么都过不来。他一个劲的拍打着水,乐在其中。不是人,绝对不是人。那个地方大人都不会去,哪来的小孩呢?是猴子吗?不像。这一段时间,有人在网上上说:西沟有狼,没有听哪个说有猴子。二婶心里有些紧张,她紧紧的盯着远处的那个灰色的东西。
突然,那个小东西身子浸到了水里,水面上露着一个圆圆的脑袋,箭一般的朝这边游来。二婶惊叫了起来,随着二婶的惊叫声,她们回头一看,个个惊慌的跑上岸。
二婶的惊叫声传入了另一区域正在洗澡的男人耳中,人们纷纷上了岸。
那个圆圆的脑袋每个人都看的清清楚楚。
“猴子?不像啊?是什么呢?”老猫的脸色有些难看。
那个东西就这样消失在大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