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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可进可出,若即若离

我和邵磊并肩坐在草坪上,看着远处明灭的灯火和已经沉寂了的校园,风有些凉,邵磊把自己的外套脱了给我披上了,让我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我们就这样依偎着,谁也没有说话,深灰色的天幕和万籁俱寂的城市似乎尽在眼前,我突然想起两年前的这个时候我们在树下接吻,也是这样的季节,身边的牵牛花微带着露水,似是害羞的别过它粉色的脸庞。可是同样的场景再无法演绎同样的甜蜜。

我为什么要这么伤感,爱情并不是人生的全部,我还有更高更远的理想要去实现它,我不要做个终日为爱烦恼的小女子,我要摆脱情情爱爱的束缚,做一个志向远大的人。

我不想再看到姐姐流泪,姐姐为我付出了那么多,她应该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而邵磊本来就是她的,我要把邵磊还给她。

我说:“邵磊,你觉得我们合适吗?”

邵磊沉默着,过了一会,才勉勉强强地笑说:“怎么就不合适了,我觉得挺合适。”

我站了起来,把他也拉了起来,用手比划着说:“你看看,你这么高,我才到你这儿,接吻都不方便。”我一米六,可是邵磊有一米八几,姐姐也有一米七几,他们两个站在一起才叫般配,可是不知为什么,想到这里,我的胸口莫名其妙的闪过一丝隐痛。

如果不是我无理取闹的过于严肃的话,我想邵磊是想笑出来的,可是笑容刚露出了点端倪,就生生地收了回去,他问我:“那怎么办?我又不能缩回去,要不你再长高点?”

“我们分手好了!”我不敢看他的脸,不敢面对他似笑非笑的眼睛,干脆直截了当地说。

“就为了这个?”邵磊居然轻描淡写,说完就不再说话了,等我忍不住转过脸去看他,他突然就把我扯进了怀里,低低地俯视我,轻轻地嘟囔了一句:“我可以证明给你看,不只是接吻方便,做什么都方便。”他把我毫不费力地抱了起来,温热的唇覆在我的唇上,我还来不及反应,已经随着他滚落在草地上。

我想如果不是学校的老师突然从那里经过呵斥我们的话,那晚以后我们也许就不会在今后的日子里颠沛流离,彼此追逐,而最终都失去了彼此。

可是洛浩宇对我说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只有后果和结果。他说的是对的,如果早知道最后的结果是那样的结局,我还会不会自作聪明的把邵磊推给我姐姐,会不会那么坚决的和邵磊说分手?

其实我和邵磊也没有那么快分手,从那晚以后,我们一直处在若即若离的关系之中,明显地疏远了很多,心又像靠得很近一般。我不去见他,他也不给我电话,只是偶尔会临时起意出现在我出现的地方,宿舍的楼下,去图书馆的路上,自习室的门外……,他说话很少,也从来不问我为什么,甚至有时候只为了过来对我说一句:“我想你了。”我立刻就会觉得心酸难耐,想像从前一样伸开双臂投进他的怀抱。

我们就在这种难舍难分的情愫中坚持到那年的寒假来临。

邵磊每年的春节都会回江西老家陪妈妈和妹妹过,今年应该也不例外。我放寒假的前一天,邵磊来找我。我因为在路上和一个同学聊天,回宿舍有点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宿舍里面欢声笑语的,我推开门,以隆重出场的姿势出现,原本想给室友一个惊喜,没想到第一眼看到的竟是邵磊含笑的神情。

宿舍中间的桌子上堆着新鲜的水果和坚果类的零食,一看就知道是邵磊带来贿赂我这些室友们的,果不其然,我一进来,这些善良的孩子们马上一个个地找借口溜了出去。

我无聊又无趣地和邵磊打哈哈:“相谈甚欢呀,看上谁了,我帮你介绍。”

他走过来从背后抱住了我,笑说:“还真看上个,想把她带回去见家长,也不知道她愿意不愿意?要不你帮我说服一下?”

“我们分手了。”我慌慌张张地推开他,结结巴巴地说。

“谁说的,我没同意就不算分手。”邵磊这么说,但明显已经有些生气了,他停了一会,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两张火车票来,抽出一张放在了桌子上,说:“我已经请好假,买了九号到南昌的火车票,今天是五号,你还有三天的时间可以考虑,我九号早上在火车站等你。”说完,他没有再停留,拉开宿舍门大步地离去。

我拿着那张火车票久久的伫立,思绪纷乱,不知道该不该接受邵磊见家长的邀请。

六号下午学校放假,我飞奔回去看姐姐,这半年来我回去的次数其实很少,因为知道邵磊会时不时地到姐姐那里吃饭,我不想碰到他。那件事情时过境迁之后,姐姐也在另外一所中专院校里找到了一份老师的工作,心情已慢慢地好了起来,只是她总是会长时间的发呆,有时候眼睛毫无意识地望着窗外,和以前我那聪明智慧,反应敏捷的姐姐相差甚远。

我开门进去的时候,发现门口有男人的鞋子,走进去就听到姐姐的哭泣声,我原想推门而入,可是从姐姐虚掩的门缝里看到邵磊把姐姐拥在怀里,我还是退却了。站了一会,我开始慢慢往后退,直至大门口,然后重新锁上门奔了出去。

因为低着头的缘故,出单元门的时候一下子撞进了一个人怀里,我也没有看清来人,错过身继续往前冲,但是却被那个人一把拉住了:“石若芯,你真是越来越没教养了,撞了人……”他停顿了下来,看着我半天,过了一会就象被人点了笑穴似的笑得喘不过气来,边笑还边说:“哭了?你还会哭?真是百年不遇……”

不用说,这个人就是令我那一刻厌恶到极点的我命中的勀星洛浩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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