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央却对他有种莫名的信任感,对他的滑倒没有怀疑,甚至没有思考过他为什么突然就滑到了,见他倒向了自己,眼睛里却是闪过一丝慌乱,他本可以顺势接着林洛的身体,让他平稳地躺在自己的怀里的,可是他似乎是内心在挣扎着什么,终究是咬了咬牙,往旁边闪了过去。
就在两人身体交错的瞬间,林洛嘴角翘起一丝促狭的笑容,就是现在!他一伸手,一把抓住魏央头上束发的丝带,轻轻一扯,同时身体直直地往后面倒去。
“唉哟——”噗通一声,林洛重重地倒在地上,手里还握着那条丝带,但他已经顾不得痛,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林洛惊呆了。
那条丝带还带着丝丝发香,飘到了他的鼻子中,依稀在提醒着他什么,但他已经无暇细想,因为在他眼前的,是一副完全不同的景象!
魏央一张无暇白皙的鹅蛋脸上彤红彤红的,就像那傍晚天边的云彩。一双俏脸充满着疑惑、羞涩、赧然、愤怒、慌乱,还有些不明不白的神色,不一而足。
那束发的丝巾被扯走,一头青丝瞬间失去了束缚,散乱地披在了肩上,不知道哪里的风悄然吹过来,那青丝微微拂动,在微风中肆意挥洒着……
眉如远山,目似秋水,芙蓉面,点绛唇。薄嗔微怒之下,那张绝世的脸庞也平添了三分魅力,所谓宜喜宜嗔,说的就是这等层面上的……美女吧。
“原来——”林洛傻傻地站在原地,喃喃说道。
“你看够了吗?”魏央很快平静了下来,“礼貌”地问道。也是她的眼神却出卖了她,微微上挑的眉梢暗示着林洛,他要是在这样盯着人家看下去,怕是眼前这位美女要发飙了。
“啊——没呢。”林洛下意识地答道。这美女哪里都好,简直是无可挑剔,可就是这胸前也有点太小了,简直是……旺仔小馒头嘛。等等,她既然是女扮男装,一定是把胸部裹起来了吧,还真是下得去手啊!
看到他一副猪哥样,魏央又好气又好笑,她侧着脑袋甩了一下脑后的青丝,嫣然一笑,有些如释重负地说道:“说实话,这样子也挺累的,被你识破了也好。”
她倒真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被人识破了身份,也只是一瞬间的慌乱而已,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好不忸怩地跟他直面相对,丝毫没有这个世界其他女子扭扭捏捏的那种矫情劲儿。
“我说你漂漂亮亮的一个姑娘家,怎么扮成一个男孩子,这样很好玩吗?”林洛疑惑道。说实话,他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里面,也见识了不少美女,淡然素雅的白师姐,娇俏的小萝莉萧怡婉,甚至今天在雨中遇到的那个姑娘,都是不可多得的美女,可是她们跟眼前这个魏央比起来,还是有些逊色,无论是容貌上还是气质上。
“有些事情,不是那么简单。”魏央苦笑着摇摇头,伸出手道:“把丝带还给我吧。”
林洛把丝带递给她,魏央看着手里的丝带,眼神有些迷离,垂首道:“这丝带虽然柔软纤细,却能束住我的发。而人世间总是有些不可抗力,将人约束在牢笼里,根本不从逃脱,只能由着它支配,也许这就是宿命吧。”
她说的深奥晦涩,林洛有些听不太懂,可是她话里的凄凉萧索却显露无疑,林洛不知怎地,突然有些心疼,不由地伸出手拍拍她的香肩道:“虽然我不知道你有什么苦衷,但是你也不必如此悲观吧,我相信没有比人更高的山。再深的天堑,也未必不可逾越。”
魏央黯然摇摇头,却又点点头,轻声道:“嗯。”
她的美眸子闪过一丝坚韧,优雅而艰涩地缓缓把那条丝带又系在发间,将一头青丝紧紧束起,似是又将自己画地为牢,束缚在一间看不见却深不见底的牢笼里面。但她却终是仰起头,又成了一幅浊世佳公子的模样,洒然一笑道:“那么,我还是魏央公子,不存在什么女扮男装,林洛,你说呢?”
林洛一愣,旋即明白过来,这个魏央一定是有什么难言的苦衷,或者是她肩负着某一种神秘的使命,使得她不得不女扮男装来做一些事情。
而且今晚这件事情纯属意外,如果不是自己多想,或许自己便不会发现对方其实是个女子,自己和魏央还会维持着这样一段有些奇怪的“友谊”,但是自打自己将魏央的束发丝带拉下来的一瞬间,事情就变得复杂了。
魏央是个聪明的女子,她这是在暗示着自己,当着一切都没有发生过,那便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如果自己硬是要拆穿,只怕两人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当然了,今天和魏公子聊了一晚上,还蛮愉快的嘛。”林洛干笑一声,识趣地顺着话茬说了下去。
“谢谢你,林洛。”魏央投来一个感激的眼神,深深看了林洛一眼说道。
“这个世界真是……”林洛苦笑一声道:“你说是世界太复杂,还是我太简单了呢?”
“其实世界并不复杂。”魏央想了想,涩然道:“我们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如果我对你讲的太多,对你而言反而不是好事,你只是灵韵书院的一位乐理教习,只用做好一个教习的职责就可以,从这个角度上来讲,你的世界并不复杂。”
“随便你吧。”林洛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忽然觉得有些意兴索然。你说好好地一个妙龄女孩子,不谈个恋爱,做一些爱做的事情什么的,偏要搞得那么神秘,真是无趣之极。他懒洋洋地道:“无所谓了,只要不给我添麻烦就好。”
“不,我可没有给你添麻烦。”魏央道:“自打我们在湖边结识,也无非是夤夜闲谈而已,麻烦,可都是你自己惹下的。”
“什么?”林洛奇道,我惹什么麻烦了?
“你三番五次羞辱楚黄鹤,今日又在书院里面让德高望重的杜夫子闹了个下不来台,你已经得罪临江四大家族里面的两家,这还不算惹麻烦?”魏央望着林洛,惊讶于他的“淡定”。
“那也没办法啊,那些人我实在看不顺眼,得罪就得罪了吧。”林洛摊摊手,有些无奈地说道。但是心里却有些惊讶,她是怎么知道自己做的事情的?难道她在跟踪自己吗?
“可是,事情哪有那么简单。”魏央苦笑道:“就凭楚黄鹤睚眦必报的性子,你今日让他当众下跪,恐怕他是要跟你不死不休了。”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的,遇到一只狗追着你咬,最好的办法就是变成一条疯狗,反咬回去。我就着这么做的啊,有什么问题吗?”林洛眼中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反问道。
“可是做疯狗哪有那般简单?你以为只是追着别人瞎咬吗?那这样跟楚黄鹤有什么区别呢?想做一条别人既惊又畏的疯狗,你还有好一段路要走,远没有到那一步呢。况且你以为别人会让你这么轻松地爬这么高吗?你这个人,腹有诗书,才华无人能及,却有些过于恃才傲物了。而你身上又无武功,又是这种性子,遇到哪些阴险狡诈的人,只怕要吃亏——”魏央不无担忧地道。
没有到那一步?这是什么意思?还有,别人是谁?难道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卷入到了某些暗涌之中了吗?林洛心中想着,口中却道:“武功?要那玩意做什么?”林洛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我是靠这么吃饭的。”
见他这般自以为是,自己说了一通,他就是不听劝,魏央一时也有些暗怒,心道这人怎地如此不识好歹,轻哼道:“就那你画的这些乐器来讲吧,你想要推广这些乐器,没有些银钱只怕是不行的吧,而你只是一个乐理教习,薪酬微薄,又哪里来银钱呢?”
“这个嘛——”林洛嘴角扬起一抹神秘的微笑道:“你就不必担心了,山人自有生财计。”
“哦?真的吗?是什么?”魏央问道。
“哎呀,所谓精囊妙计,说出来就不灵了,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保管让你大吃一惊。”林洛的笑容越发浓郁,忽然眼前一亮,拍手道:“对了,还有你做的烤鸭,其实还可以更好吃一点儿。”
“什么跟什么啊。”魏央被他奇怪的逻辑搞得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看着他自信的表情,应该不似说谎,他真的已经有了生财妙计吗?
“不会是骗人的吧?”魏央蹙眉问道。
“当然不是,本人一不偷二不抢,走正当途径发财。”林洛朝她挤挤眼,道:“要知道,本公子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玩个大的。你等着吧,我一定会让整个临江商界小小震惊一把的。”
“好吧,那我拭目以待。”魏央无奈地道,这个人把话说这么满,真的有这么大把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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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同学说爽点太少,行文平淡,但不同于打杀热闹,布局智斗,总是需要点铺陈滴。不会太久,就在眼前,诸君且听我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