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不会再离开，不会再放手，永远在一起。”我泪眼朦胧地看他，仰头吻上他的心，这里曾被我伤得很重很重吧。
“咦，这是……”我从他衣领里拉出一条银链，它串着两杖白金戒指，是我们的结婚戒指。
签离婚证书那天，他当着我的面指戒指掷向湖心，对我说：“此情不再，覆水难收。”
我没想到他后来还会到湖里找这两杖戒指，还把它们放在最靠近心的地方收藏着。
霁清取下那杖带着他的体温的戒指戴在我指上，低语：“一辈子都不许再取下来！”
两杖戒指朴实无华，如同他对我的爱，上面分别镌刻关我们的名字还有一句誓言：许下我一生的承诺。
这个男人在我背后做了很多事，却一句话也不说，我想起那只纸鹤，他可真闷骚！
“霁清，你时候爱上我啊？”他爱我的时间比我爱他的时间长，所以以后我要多爱他一些。
“结婚这么多年，这是你第一次问我这个问题。”他轻喟着。
他脸上染上回忆的色彩，那双清眸闪烁着我初见他时的光芒：“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是在那家小杂货店，当时我站在柜台前看到一个冒冒失失的女孩抱着一大堆东西对我走过来，东西放下后露出一张明媚阳光的脸，仰着头对我笑，我失神许久。我第一次在一个女孩面前局促起来，那张脸洋溢着温暖和煦的笑容让我想起久雨的丛林，到处是泥泞，到处是吸血的蚂蟥，到处是可怖的树枝藤蔓，到处是阴森森的暗影……然后，有一天，树隙中忽然闪现了一束那么温暖、那么闪亮、那么惊心动魄的阳光。你的笑容就像一束照入我心灵的光芒，我在那一瞬间就心为之摧，神为之夺了。买完东西你坐在店外石椅上和周围的小孩玩闹着，时不时抬头打量我，我很努力才没把视线投向你。”
“后来我还偷 拍你一张照片。”我把头埋在他胸前，低低地笑着，按下快门的瞬间我记录下他的容颜。
“我知道。”他眼中闪过一丝狡猾。
“你对我是一见钟情？”我有点得意，爱娇地笑着。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后来每认识你多一分就多爱你一点，你妩媚轻柔，古典纤雅，灵活爱笑，有一颗易感的心，喜欢美化周围的事物。我的心在你不经意的一颦一笑中被你俘虏，直到完全沉沦。”
年少的心是很容易触动的，动心容易，守情难，这些年他把我当宝贝一样护着，生怕我痛了一分，伤了一毫，不挟恩图报地付出，心被我揉碎打扁了还用着一颗受伤的心固执地爱我，这真的好难得！他的爱就像翰海一样，宽广，深邃，长久。
欣喜，感慨，心酸。百般滋味齐齐涌来，我眼中发热，无法言语。
“霁清，这些年你从来没说过你爱我。”我嗔怪着，这话说得矫情，这些年我作为一个家庭主妇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衣裙不染灶台灰，被他当成公主一样娇宠着，生活上事无巨细这个男人都为我安排得细致井然，这是一个女人能享受到的荣宠的极限。生活上的点点滴滴无不说明他对我的爱。静水深流，淡漠的表面藏着刻骨的深情，最深的爱表面越是平静无波。
“不能因为我爱你，所以强迫你回应我的感情。恬音，我要你听从你心底最真实的声音。其实，我很怕，你的心像云一样飘浮不定，我怕你并不了解自己的心，轻率地给予我承诺然后又收回所有的感情。”
“我知道的，我爱你，只爱你。抱歉我没有办法给你我的过去，我改变不了过去发生的一切，我愿意许诺我的现在与未来，霁清，你还要不要我？”
“这是我等了一世的话。”他紧紧地搂我，像是一生再不放手。
“我的！我的！我的！你每根头发，每个细胞，每个思想都是我的，这颗小脑袋会携刻上我的身影，这双眼眸会用爱恋的眼神看着我，这颗爱我的心会为我跳动……还有这会弹奏出震动我灵魂乐曲的手指……”他吻我每个指尖，停在那杖戒指上，“都是我的！”
我回应他的热情：“我是你的，霁清，我是你的妻子。”我把他的手放在我软绵绵的胸膛，我是他的，他是我的，我们共同属于彼此。
他望向我的眼神变得更深，更幽，黑曜石的眸子泛着迷蒙的光，满含怜惜爱意的眼瞳像黑色的漩涡要我把卷进去。
我是一个成熟的女人，又是他的女人，我读懂他的眼神，四肢百骸窜过一阵电流，全身一软。
微微退开身子，我当着他的面，撩人而魅惑地一一褪去衣裳，所有的衣服轻扬而去，古人对情 爱的描写：消魂，当此际，香囊暗解，罗带轻分。
我满含着笑意，满含着醉意，满含着奉献的快乐和震撼的狂欢看他。
我的身体如黑夜中美丽的花，花瓣一点一点地为他绽放，这是我只为他绽放的美丽。
在那些令人羞耻的梦境中，我承认我的心，我的身体都是渴望他的，是霁清让我了解两性欢愉的美好，是他让我品尝了属于女人的性感与快乐，他才是第一次扣动我****之弦的男人。
那张绽放着光华，璀璨起来的脸孔靠近我，他目眩神移，心醉魂摧，我们神思迷乱地品尝着彼此唇中震慑人心的甜蜜，留连往复，缱倦悱恻。
“霁清，你要去哪里？“我问他。
“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欲问行人去那边，眉眼盈盈处！恬音，你停驻的地方就是我停留守候的家。爱在哪里，心就在哪里，我，走不开，走不远。“
我和他陷在柔软的羽被里，两具身躯用自己的体温去温热彼此。
我们的身体是熟识的，每一个细胞都有着对方的记忆。我记得他抚触我时的颤栗狂喜，记得他爱我的方式。他身上的敏感点我也不曾忘记，我知道怎么做会让他快乐。我遵循着记忆，软腻掌心沿着阳刚体魄挲抚而下，吻他，爱他。我听到他愉悦的粗喘，感受他因为狂喜而微颤的身躯。
他融入我，如同火热的巧克力酱溶入柔密的奶油，水乳交融，香浓芳郁。
微弱的灯光下，那双映射着光泽的黑眸带着深沉的渴望看着我，温柔地用唇烙印在我全身，像捧着易碎的水晶般成分小心地抚触我。起伏的被褥中，我在他怀里翻腾，如躺在云端般慵懒自在、奔放舒适。
在这样一个月明花眠的夜里，我戴着那枚婚戒，奉上我的心，和霁清身心真正合二为一，我们走入一个近乎虚无的狂欢境界。
一室满足的喘气声，我们的呼吸搅和在一起，那双注满深情，明澈璀璨的清眸看着我在激情中盛开，又在激情中平息。刚刚的欢爱缱绻，霁清无比轻柔，浅出浅入地在我的身体徘徊。他爱我，爱孩子，当然不允许自己的轻狂伤到我们。那种极致的温柔让我满心感动，于他，爱总是凌驾在欲之上。
欢爱过后，我像只餍足的小猫趴在他胸膛，现在的我肌肤透着粉红色泽，全身暖乎乎的，以前霁清还取笑我说这是让我脸色红润，温暖我最好的办法。
“霁清，你现在幸福吗？”我问。
“幸福得不可能再幸福了，拥抱你和孩子就像拥有着全世界。我可以这样幸福吗？”他的话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脸色有不自然的绯红，清亮的双眼灼灼闪着光。
“霁清，你睡下吧！”他怎么这样不懂将息自己
“不，我不睡，这一切太过美好，会不会只是一个梦？闭上眼睛，梦里有温暖的手和阳光，醒来所有的一切都泡影，我好像陷入了黑暗的泥沼，越挣扎越摆脱不得，在污秽肮脏中窒息。这种在天堂和地狱中来回的心情，让我快要崩溃，我就不想再睡下。”
我想起这些日子他在我窗前路灯下徘徊终夜，心中怜惜：“霁清，你多久没好好睡一觉？“
“大概……七八天吧。”他回避着我的目光，迟疑而诚实地说。霁清说过，很不好的事他最多是隐瞒我，决不会欺骗我。
“我帮你冲杯牛奶，你喝下后就好好地睡一觉。”我叹息一声，起身冲了杯牛奶，想了一下又加了安眠药，霁清现在真的要好好休息。
他温驯得像个孩子，把牛奶喝光，却还是握着我的手：“不许离开，我醒来一定要看到你。”多日来的倦累很快袭上他的脸，他的双目轻阖，鼻下浮动着温暖的呼吸，舒展的薄唇含着静美的微笑，安然地睡去。
我本来也是困累欲眠，此时看着他的睡颜，却再也睡不下，心中一片详和温煦，像是迷路的小孩找到回家的路，投入家人的怀抱。
床边的手机震动起来，我怕惊忧到霁清，赶紧拿起手机，手一颤，手机差点掉到地上，屏幕上闪烁着向泓之的名字。我捏紧手机，想掩耳盗铃地不接手机，手机还是一遍又一遍地震动着，像是打手机的人要和我比耐心。
我抽开霁清紧紧握的手，戒指从手上脱落，掉到地上发出心碎一样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