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真的对她说:“同学,我敢确定你是扎进了骨头……”
左青青看一眼,道:“怎么会?”
“我看看……”左青青说着,一下将银针拔出,我“啊”一声又叫起来。
“不好意思,还真是扎到了骨头。我们重新来过……”左青青一脸窃笑的道。
我暗暗道一句“你狠”,脑袋却毫不犹豫的转了过去。
“啊”!“啊”!“啊”!“啊”!随着四声尖叫,四根银针终于全部插了进去。我松一口气,转头来看左青青是怎么做的。
只见左青青轻轻的捻动着插在蛇身七寸上的一根银针,同时左手悬浮在上方,散发着淡红色光芒,使得另外三根针一起旋转。而在四根针之间,青色烟雾弥漫,发出“嗤嗤”的响声。
“这是什么?”我道。
左青青却以为我问的是她用的手法,轻轻解释道:“这是我们皇天左家的火炎气,这针法是我娘教我的。叫做‘四门鬼针’。是一门失传的手艺。”
“四门鬼针”?名字倒有趣。
又过了半晌,青烟竟然越来越重,甚至遮盖了左青青左手发出的淡红色火气。
我感觉可能出了意外,于是小心的问:“怎么了?……”
左青青却神色凝重,好半天,却突然撤下银针,我胳膊上于是就只剩了浓浓的青烟在弥漫。
“不好……”左青青道。
我一下慌了。这个不好毕竟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如果发生在别人身上,我当然不会慌。我忙问:“怎么了?怎么了?”
左青青擦一把脸上的汗,道:“这个可能不是青蛇咒记……”
“那是什么?”
“用鬼针拔了这么久,却不见一点消退,而且我的施力越大,这图案散发的烟雾也越多……这分明是它自身在抵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左青青一下顿住。
我急了,道:“是什么?快说啊……”
左青青严肃的道:“是跗骨之蛆……”
“那又怎么样?”我不明白。
“跗骨之蛆是圆满楼****禁咒,距离五级禁咒只有两层……而五级禁咒圆满楼总共才用过不到十次……风,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左青青歉然道。
我一下从石碑跌坐在草地上。五级才用过十次,****自然就是很高的禁咒了……娘的,不就是说我直接OVER了吗?
“风,其实,这个跗骨之蛆不会危害人的身体,但……会带给人一生霉运……”左青青又道。
日,怪不得我会高考落榜。怪不得我一进这个学校辅导员就跟我过不去,怪不得我第一年就挂掉四门课,怪不得……
不伤害身体,娘的,还不如伤害身体呢……精神永远比物质重要。
“风,我现在还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跗骨之蛆……我需要确定下。”左青青道。
我一听,立即充满期待,只盼左青青是判断失误。于是静听左青青要怎样去确定。
“圆满楼的心法都是有圆满之意的,所以他们的****以上禁咒全部都有回旋的气道。以气固形……我一会发出炎光华打在你手臂上,如果它被吸收了就证明是那个……”
“如果没有,就证明不是……”我迫不及待的道。
“对。”左青青点头。
我毅然伸出胳膊,道:“来吧。”
左青青犹豫一下,嘴唇嗡动,接着右手指上聚出一段赤红色光华,我一看,乖乖,简直跟岩浆一个颜色……可是为了自己终身幸福,还是咬牙闭眼转过了头。
左青青一声叱喝,就感觉到一股异常炽热的气体扑面而来。我当时唯一的想法就是,完了,可以吃烤猪蹄了……
“嗤”一声,果然好痛。皮肤似乎被烧焦般变的乌黑,一道热到极点已然成冰凉的气体直透筋脉,于是,钻心的痛……
左青青双手变幻,接连变化十余次,终于将一道光芒罩在我胳膊上。炽热感立即消失。
我大喜,刚要欢呼下,却猛然看见自己胳膊皮肤竟然又恢复了以前的颜色,而那条青色小蛇依然盘旋诡异……
我终于无力的倒下。承受了如此痛苦,最后却还是确定了那个不确定的猜测。
跗骨之蛆……我黯然念一声这名字。感觉自己似乎昏了过去。
“风,你醒醒……醒醒……”左青青摇晃着我的脑袋道。
我慢慢睁开眼,有气无力的说:“我这一生都已经完了,难道现在连装晕会也不行吗?”
左青青郑重的看着我,道:“风,现在还有个办法能解除你身上的诅咒。只是……”
我一听还有办法,大喜过望,忙道:“姐姐快说……”
左青青白我一眼,道:“谁是你姐姐……恩,你还记得当初给你下咒的人是谁吗?”
我再度躺倒,说:“不好意思。我连自己什么时候中的都不知道,还谈什么谁下的咒……”
“我的意思是,如果是功力比我低的人,我还是可以强行化解掉的……”左青青解释。
我一下坐起,说:“肯定是比你低的人。”
左青青道:“你怎么这么肯定了?”
我道:“因为我需要活命。”
“可是,如果是功力比我高的人种下的,你会被我的功力反噬的……”左青青担忧的道。
“会很疼吗?”我道。
“不止……可能会波及筋脉,气入肺腑,而致瘫痪……”左青青严肃的道。
我一惊,瘫痪……那可是比一生都倒霉更严重的事情。但是,一生倒霉似乎又不会比瘫痪好到哪里去……良久,我终于郑重的点了点头。
左青青沉吟良久,道:“做是可以做,但,后果我不能保证。你确定?”
我再次点头。
于是左青青双掌合什,似老僧入定般,半晌头上冒出氤氲轻气。而她一双手掌也渐渐转成赤红,丝丝冒着热浪。
我是心里一阵恐惧,娘的要是这火劲打入我的体内,那我不直接被OVER?眼睛透露出的害怕促使我的嘴唇一阵嗡动,我知道我要说的是“慢”。可是,有些时候就是这样,你越害怕,脑子越不听使唤,我的脑子不听使唤的时候说出的就是一句完全变了样的话。
我说出的就是:“快!”
仅仅一字之差,却造就了不同的结果。
当左青青手掌隐隐泛出血色而她就趁机双掌一挥,将全部火劲打入我身体的时候,我就后悔自己刚才的****了,所以在以后的漫长人生里,我再没有允许自己的脑袋出现过这种情况,当然,当我面对某个女生的时候我还是又犯了一次的。但我保证,除那次以外,绝对在没有。
左青青嘘一口气,一下瘫坐在地上。刚才显然耗费了她不少功力。
我却没有闲心去观察左青青怎么样了,因为我现在就犹如置身于熔炉中一样,全身发烫,似乎被融化了般难受。而且最为要命的是那种热气还带着如针尖似的钻劲,一下一下的刺着我脆弱的神经。当后来有左家的长老给我介绍左家火炎劲的厉害之处时,我是毫不犹豫的点头赞同。实践永远出真知。
火劲仍旧用力的扩张在我的身体里,尤其是左臂,似乎左青青专门设置了劲气的运行轨道,几乎全部的火劲都集中在了那里,将我左臂烧的紫红,而且还在不断的肿胀,看的我异常怀疑它会不会只要一戳就会爆裂,如鸠伯智那般爆体。
就在我考虑着该不该自己戳一下,以便结束这种痛苦的时候,左臂上的紫红色突然退却,一股淡淡的青色重新开始弥漫。而退却的紫红色则窜向我七经八脉,因为我可以明显感受到那种气体在筋脉里奔窜的痛楚。如同数十条滑溜的泥鳅,在我细微的筋脉里肆意游走。每一下动作带来的都是死般的疼痛。
终于,我忍受不住,“啊”的狂叫一声,似乎全部宣泄,一瞬的脑子空白与全身筋脉的剧痛,我晕倒过去。这次,是真的晕倒。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依旧躺在后山草地上,只是夕阳已然西下,左青青却似乎也因为过度劳累,就趴在我身边不动着。
“左青青……”我摇晃着左青青大喊道。
好久,左青青慢慢醒来,面色之憔悴让人怀疑刚才受到反噬的是她而不是我。
左青青醒来,一看见我,就大叫道:“啊,风!你还活着!”
我一听,伤了,貌似我就应该死的?我道:“不好意思,同学,我就是还活着。”
左青青这才察觉到自己语言失误,道:“我以为……以为……”
“恩。”我活动下身体,似乎比以前都感觉良好。“OK。我没死,但是……”
我伸出左臂,青色小蛇依旧在,更加诡异,甚至多了几分嚣张。娘的,我暗暗想,如果要我知道是哪个混蛋给我下的咒,我一定要他不得好死。可是,当我后来终于遇见了给我下咒的人时,我却没有动。原因就是—我打不过她。
“不好意思。风,我实在无能为力了。如果‘四门鬼针’到达第三重境界‘起死’的话,我或许还行……但……”左青青道。
“哦?”我奇怪的问。“那你是第几重?”
左青青低低道:“第一重‘存阳’……”
我晕,第一重……我立即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风,我会回去问下我娘的,她一定有办法的……你放心。”左青青道。
我不再抱希望的点点头。携着左青青的手下山。
当第三天的时候,左青青发来信息说要我下去见她。
我兴冲冲的跑下楼,看到左青青,道:“怎么?想我了?是不是一朝不见,倍加思念?”
左青青面无表情的摇摇头。
我道:“同学,没必要这么面无表情吧?”
左青青接着说出一番话。她说出的那番话让我一下认为她就应该如此面无表情的,甚至她的反应还淡了点。
左青青说的就是,“我们分手吧”。
关于与女朋友的分手,我是曾经设想了无数潇洒的结局的,但没想到,它来的还是如此悲伤。
虽然悲伤,我终于还是说出自己以前就模拟了几十遍的话。
左青青说:“再见。”而我就装作无所谓的一转身,说:“不好意思,永不见。”
在转身的一刹那,我觉得我还是有责任问一下她分手的理由的。不然万一以后有人问起我是怎样分的手,我却说不出来,那岂不就丢人了?
于是,我停住脚步,面带微笑的问:“同学,能否麻烦你给个理由?”
左青青犹豫半晌,终于说出了她的理由。而她的理由一下就让我火冒三丈了。
左青青说的理由就是:我娘让我这么做的……
我听完就火了,你娘?我张嘴就想骂,但是忽然想到我是绝对打不过她的,当然,我连左青青都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