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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0015:临行之夜

赵构要去普陀寺的消息一经传开,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此时的太傅府内,丞相司马瑞泽和骠骑大将军岳飞在正厅等候。他们都是为了赵构要去普陀寺进香之事而来,想找王珂,听听他的意见的。

这王珂是三朝元老,在朝中威望很高,其门下学生更是遍布朝野,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司马润泽一见王珂在婢女的搀扶下走了进来,急忙上前问:“老师,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的看着皇上去普陀寺吗?也不阻止吗?”

站在一旁的岳飞也很无奈,说道:“怎么阻止,皇上是修缮寺庙和庇佑先皇,我们难道阻止皇上行善尽孝吗?”

“岳将军此言差矣,三岁的孩子都知道,皇上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这下完了,以后皇上没事就会去普陀寺和那个徐氏妖女私会的。”

王珂见司马润泽和岳飞二人争吵半天,也就开始发表自己的意见,于是说:“私会?恐怕没那么简单吧,这次带回宫也说不定啊。”

“啊?”司马润泽听了王珂的话感到不可思议:“这怎么可以,那徐阿娇是郓王的嫔妃,和皇上有叔嫂的身份哪。”

王珂见司马润泽如此激动,赶紧劝道:“你别忘了,几百年前,李治和武媚娘有母子身份,最后还不是成婚生子了吗。”

“我不管几百年的事,我只看眼下的事,我们绝不能让皇上乱了伦理纲常吧,我们刚刚在临安建都,要是出了这种事,难免会人心不稳。北方强寇未除,皇上他还有心思弄这些儿女情长。”司马润泽越说越愤怒,直接把茶几上的杯子砸在了地上。

岳飞眼看司马润泽情绪就要失控,赶紧说:“司马大人不要激动,你放心吧。皇上绝不会冒着天下之大不韪,硬接徐氏回宫来的。如今的大宋外有强寇,内有隐患,不比盛唐时期啊。”

岳飞这么说实际上是在宽慰司马润泽,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没有底。但是王珂却不买账,还是继续发表着自己的看法:“冒了天下之大不韪又如何,岳将军你不记得,半年前,徐氏去普陀寺的时候,皇上竟然放弃皇位不要,也要带着徐氏远走他乡,过闲云野鹤的日子。”

听了王珂说这番话,司马润泽刚放下的心,又被提了起来:“难道我们就真的放任他徐阿娇回宫来,祸乱朝纲,而置大宋江山社稷与不顾吗,难道让那个徐阿娇当第二个武则天吗?”

“不不不。”王珂连忙说道:“大宋的江山稳固与否,不在徐氏身上,徐氏离宫的这半年,朝纲和**的风波还少吗?至于你说的第二个武后,那是更不可能的。那徐阿娇虽说有一手迷惑皇上的本事,但是绝没有摄政的野心。”

岳飞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王珂的看法:“是啊。秦贵妃和丽妃之间的明争暗斗,看似嫔妃之间的争宠邀幸,其实人人都想为皇上生个孩子,来觊觎悬空的太子之位。一切看似平静,其实浑浑噩噩的。

王珂满意的摸着自己的胡子,指着岳飞说:“没想到鹏举这几年学识见长啊。”

岳飞被王珂这么一夸,立刻赶到不好意思,连忙推脱:“不敢当,不敢当,整天跟着太傅学习,自然耳濡目染,明白其中一二,是太傅教导有方,鹏举只是虚心学习而已。”

“哎呀,你们就别互相夸赞了,徐氏的问题到现在都还没有解决,眼看后天皇上就要出发了,你们还有心思心情说笑啊!”司马润泽见岳飞王珂二人,脱离主题,更是着急。

“润泽稍安勿躁,秦贵妃、丽妃、徐氏,只不过是一介女流,虽然天资聪颖,却手无缚鸡之力,如果皇上不给她们做主,幕后没有操控之手,何来忧患啊。与其我们在这里烦忧,还不如静观其变吧。”

岳飞,司马润泽都觉得王珂这句话说的十分在理,也就不继续争执下去,给王珂请了个安,便退了出去。

而在**的两仪阁内,秦贵妃还是在犹豫。惴惴不安的拿着徐阿娇写的那封情诗,在考虑到底要不要交给赵构。

考虑再三后,秦贵妃终于将那封情诗装在竹筒中,交给了身边的贴身丫鬟说:“小昭,把这个设法交到海公公手上,就说是普陀寺差人送过来的,让他务必亲自交到皇上手上。”

“奴婢遵命,”说着小昭就把秦贵妃交给她的竹筒放进了袖子中。

秦贵妃还是不太放心,于是又嘱咐了一遍:“记住,千万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这小昭婢女和海公公是老乡,海公公也没有多加考虑,便把竹筒送到了御书房内,交予了赵构。

赵构看海公公拿着竹筒放在自己面前的桌前,便问海公公:“这是何物?”

小昭吩咐过,所以海公公当然不能说是小昭送给自己的,于是担着欺君之罪说道:“奴才的亲戚在御膳房做事,他出宫去明州采购海鲜时,有人叫他把这封信带进宫,并嘱咐亲自交到陛下手中。”

赵构点了点头问:“这信件从哪里来啊?”

“他说是普陀寺。”

赵构一听是普陀寺的信件,急忙打开来看,只见信上写着:看朱成碧思纷纷,憔悴支离为忆君,不信笔来常下泪,开箱验取石榴裙。落款“娇”。

赵构在落款上看了许久,想起自己康王时期与徐阿娇的快乐往事,不禁的落下了泪。

“陛下,您怎么了?”跪在地上的海公公见赵构竟然哭起来了,便关心的问道。

赵构这才发觉失态,连忙示意:“朕这边不需要你伺候了,下去吧。”

看海公公已经出了御书房,赵构这才重新拿起那封情诗,对着手中的信说:“阿娇,你还好吗?是朕辜负你了……”

“贵妃娘娘驾到!”

赵构一听,门外的海公公喊秦贵妃来了,马上将自己手中的这封信折了起来,夹在了一本奏折之中。然后再随手拿了本书,装模作样的看了起来。

“臣妾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贵妃不必如此多礼,快快请起吧。”说完,赵构将手中的书,放在了案几上。

“谢陛下,臣妾多日未见陛下,一时牵挂陛下的身体,也甚是思念,今日难耐,擅自前来御书房,还请陛下治罪。”

赵构被秦贵妃这么一说,还真有点过意不去,想着自己也半个多月没去过两仪阁了,于是安慰秦贵妃说:“你无须自责,朕只是近日忙于国事,忧心之事颇多,弄得朕疲惫不堪,夜不能昧,这几日来,连这大门都不想迈出去,有怠慢贵妃的地方,还请见谅。”

“臣妾一介女婢,蒙受恩宠,却不能替陛下分忧解难,甚是惭愧。”说话间,终于找到了,自己差小昭送来的那封情诗。原来赵构刚才心一急,并没有将那封信完全夹在奏折中,漏出了一小半在外面。

秦贵妃,见赵构果然看到了这封信,于是说道:“下个月是选妃入宫的时节,不知陛下有何授意?”

“这个朕并不在意,你自己掌握便是。”

秦贵妃心想,赵构果然对徐阿娇念念不忘,自己说道选妃的时候,赵构根本就是无动于衷,任由自己选妃。于是将早就准备好的一本选妃名册递给了赵构:“臣妾,这里倒是草拟了一份名单,还请陛下过目。”

赵构点了点头,拿过秦贵妃手中的名册,翻看了起来。在翻看了几页之后,竟然看到徐阿娇也在其中,便转头问秦贵妃:“贵妃,你这是何意?”

秦贵妃一笑,装作不明白赵构的意思:“陛下您这么一问,臣妾倒不明白陛下的意思了,难道陛下对这份名单不满意吗?”

“朕的意思是,为何徐阿娇会在这列名单之中。”

秦贵妃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秦桧早就安排好了说辞,现在她只要将秦桧的话原封不动的送给赵构就行。

“徐阿娇,天生丽质,冰雪聪明,何况又是陛下年少的玩伴,将她召回宫中,必能替陛下多多排忧解难,陛下不中意吗?”

赵构现在还不清楚秦贵妃的真正用意,心想还需试探一下,于是开口说:“徐阿娇,是郓王的嫔妃,朕如果将她召入宫中,且不说乱了纲常,就是满朝文武非议的唾沫,也能将朕淹死。”

秦贵妃早就料到,便马上接上下文:“陛下莫急,臣妾听闻普陀寺年久失修,且又赶上靖康之日,何不以此为名,带大臣们前去进香礼佛,给寺里送些修缮的银两,也能帮先帝祈福,届时伺机将明月师太接出即可。”

赵构听了这话后,犹豫着做不出决定,于是将名册还给秦贵妃,并对她说:“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容朕考虑一晚、”

秦贵妃马上接过名册,微笑着对赵构说:“如若陛下决定,可要告诉臣妾,臣妾好早些安排**事宜。”赵构点了点头,示意秦贵妃先出去吧。

秦贵妃走后,赵构重新把夹在奏折中的情诗拿了出来,考虑了一会儿后,把海公公叫了进来,并让海公公连夜把工部尚书和工部侍郎叫来议事,看来是做出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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