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诡狐之称,老爷子也想不到在下与镇北将军相识吧。”沮授玩味的看着一脸震惊的甄逸,调侃的说道。
“这,老夫确实不知。”震惊过后,是一阵后怕,沮授跟陈湛认识,若是沮授把今日的话说给陈湛听,那就不得了了。
“老爷子放心,行至险处,老爷子出此下策,也是无奈之事,授不言便是,倒是老爷子,若是要迁往河东,怕是要早些日子行事,时日一久,恐生变故啊。”
甄逸算是闹明白了,原来沮授来访是来给自己放行的,顿时感激不已,拱手垂泪道:“多谢先生大恩,老夫无以为报。”
几日后,毋极码头。“老爷,我们真的要去河东吗?”张氏抱着年幼的小女儿,对于背井离乡,她多少有些不舍,难免挂怀。
望着远处的毋极县城,甄逸感叹道:“形势逼人,不得已而为之,你就不要再多说了,记住,没有事,就尽量在船中,让儿女们不要露面。”
张氏扼首,表示知道了,随后才抱着小女儿走进船舱内。
“老爷,东西都已经备好,可以出发了。”这时,甄府管家过来,在甄逸身边轻声道。
“啊平,你追随我已经几十年,如今甄府大势已去,恐连累你全家,若是你不想去河东,现在就收拾一下,拿些钱财,安稳过日子吧。”看着这个跟了自己几十年的老仆,甄逸心生不忍。
甄平呵呵一笑,“老爷说的哪里话,甄平本就是甄家人,若是离去,能到哪儿去?”
甄逸听完,也乐了,人家都说,大难临头各自飞,甄府大势已去,还能有如此忠心的家仆追随,倒也值了。“好,好,出发。”
码头不远处,一个小摊贩正在哪儿摆弄着自己的货物。这时走过来一个吊儿郎当的游侠之人,提着把刀,来到小摊面前。“小哥,这东西怎么卖啊?”
“哟,客官,您算是找对人了,小人这草鞋在毋极县称第二,压根就没人敢称第一。呐,小人看您的脚颇大,定是不凡之人,这双正好合适,您看看。”本来生意惨淡的小贩看到有人过来问,顿时喜笑颜开,鼓足了劲给游侠介绍自己的草鞋。
游侠倨傲的点点头,在旁边的小凳子坐下,指了指自己的脚,“你来给我穿上。”
小贩忙点点头,拿起草鞋,口中还不停的说:“应该的,应该的。”
“货物已上船,小哥可到南深泽来取。”游侠低声的说了句,那小贩眼中精光一闪,然后笑眯眯的说,“客官,您看,大小正好合适。”
南深泽,后世的SZ县滹沱HB岸,甄逸是想取道安平,绕过高邑,以免被韩馥知晓。南深泽地势变化平缓,西高东低,地貌比较单一,无高山丘陵。河流流经地带,由于冲蚀作用形成低凹沟槽及河滩谷地,河滩谷地也就被县里百姓利用,形成码头。
在中山,甄逸不敢大肆出动购买生活所需,所以,只能沿途补给,南深泽就是他们第一站。
货船一般宽大,甄家财富不少,自然有自己的船队,不过都是内河用的。
“啊平,你带几个人去买些生活所需,快去快回。”甄逸于船舱内看书,吩咐也坐在一旁的甄平道。
“喏。”甄平应了声喏,然后出去找人手。甄逸看着书,看着看着心里有些烦躁,也不知是为什么,放下书简,起身向外走去,来到船头处,看着码头上忙碌的百姓,甄逸心情才好了些许。
“老爷,要不要买些防风防雨的蓑衣?”一个小贩看见衣着还算华丽的甄逸,眼前一亮,就挑着担子过来问道。
甄逸微微一笑,抱拳道:“多谢小哥,船中有备,此刻倒是不用了。”
小贩有些失望,道了声不敢,转身离去。转身的时候,甄逸却看见那小贩冷冷的笑了一下,眯起眼睛,甄逸觉得这个小贩不简单,在仔细看,这小贩走路也不寻常,颇有章法。
常年在外的甄逸立马想到一种可能,在联想到南深泽附近偶尔听闻有些草寇,甄逸心中一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真的如此,应当早作准备。
夜深了,甄逸没选择继续前行,而是在码头度夜,夜间行走,难免大意,更何况是在河上,稍有差错,就有可能酿成大错。
“狗儿,你打探清楚了?船上确实只有四五十人?”一间破落的民房内,一个扛着大刀,满脸胡渣的壮汉问着他身前的小弟。
“大哥,船上确实只有四五十人,小弟看得清清楚楚。”那个被唤作狗儿的小弟连忙说道,这壮汉被唤作蛮刀,杀起人来那是蛮不讲理,因此便得了这个绰号。
“好,今夜夜黑风高,正是我等杀人之时。”蛮刀嘿嘿一笑,他手上有近百号兄弟,区区四五十人,且还有诸多妇孺,这场仗简直完胜。
“这,大哥,此处离县城并不远,若是惊动了县令,那就麻烦了。”又一个小弟担忧的说道。
蛮刀不在乎的挥挥手,“哎~你怕个甚,若是县令来了,老子连他也一起杀了,占了这县城,哥几个就不用整日风吹雨淋了。”
夜静得可怕,只剩下一两声蛙叫,衬托着夜色,更加诡异。甄家三艘船上,也同样静悄悄,没有打上灯笼,漆黑一片。
正所谓,夜黑风高杀人夜,此时此刻,尽管甄逸早有防范,却也没想到有贼寇竟然敢在离县城这么近的码头抢劫杀人,而蛮刀也没有想到,他们处处谨慎,打探情报的时候,会被眼睛毒辣的甄逸看穿。
一场生死搏斗如实上演。
“杀啊。”没有什么前戏,带领手下偷偷上船后,蛮刀直接就拔刀杀上去,手下也被船上的金银迷住,纷纷跟着自个大哥杀上去。
咻。一支冷箭射来,蛮刀一惊,连忙躲到一旁,冷箭射向身后的一个小弟,那个小弟应箭而倒,蛮刀心有余辜,冷静下来,一想,竟是中了圈套。
“哈哈哈,安平国传闻,南深泽有一伙贼寇,贼寇头目唤作蛮刀,想来便是阁下吧。”黑色中,骤然响起的大笑声让蛮刀更加心惊。“本来老夫还以为离县城如此之近,阁下不敢行事,却没想,老夫竟是猜错了。”
既然已经被发现,那再掩饰也毫无意义,除了拼,别无他法了。“哈哈,就算被你发现又如何,你不过四五十人,且还分散在三艘船上,老子今日要大开杀戒。兄弟们,上,这甄家的女人可水灵着呢,谁杀了这老匹夫,老子就赏他一个女人。”
嗷!!蛮刀手下的那帮小弟听到蛮刀的话,自然振奋起来,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