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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修炼之路

苍莽山,大洪王朝南部最大的山脉。山脉连绵数百里,如一条卧龙盘踞在大洪国土南端。山内恶林密布,野草丛生,更有无数豺狼虫豸,瘴气毒烟,是一处人迹罕至之处。

追电狐、蝎尾虎,棕熊,无数凶猛的野兽在山林间如鱼得水,四处横行,寻找着自己的猎物。在树叶上、草丛间,更有无数毒蚊、蛇虫穿行其中,当中有些蚊虫蕴含巨毒,咬上一口,即便是五品武者都受不了。

据说在大山深处,更有不知名的强大异兽,白天躲在洞里睡觉,晚上才出来对着月光吐纳,呼吸,默默修炼。这样的猛兽,智慧已经不下于人类,修炼到极致甚至可以开口说话,和传说中的精怪也没什么两样了。

“刷!”雪白的刀光闪过,齐人高的野草被砍断了一大片,露出一道头戴斗笠,全身黑衣的身影,正是远道而来的杨易。

震天武会结束后,他便马不停蹄的来到了苍莽山,如今入山已经有两天了。以二品武者强悍的体质,此时脸上都带有一丝倦色。

无数蚊虫在空气中四处乱飞,嗡嗡作响,就像一团形状在不断变化的黑烟。杨易刚一出现,黑烟便朝他猛扑过去,不过又被一股浓烈的雄黄气味驱散。这是杨易入山前特地准备的驱虫药物,对大部分蚊虫都有作用。

不过也有少数凶悍的蚊虫不畏雄黄,悍然飞过来,将头部粗大尖锐的嘴器朝杨易皮肤刺了下去。可惜的是这层皮肤的坚韧程度却超乎想象,蚊虫的嘴器都被折断也没有吸到一口血。

这只是杨易入山后的正常状态,在过去两天,他还曾经遭受无数次毒蛇、莫名奇妙的昆虫,甚至是蝎子的攻击。曾经有一只甲虫居然轻易就咬破了他坚韧的皮肤,给他腿上留下了一个到现在都还没消散的肿块。

这还只是在苍莽山的外围,环境就已经恶劣至此!

不过这些对具有铁一般一直的杨易来说还不算什么。恶劣的环境,无所不在的攻击,对武者的心性是一次极好的磨练。在这之前,他在武道境界上的进度过快,但心性上却仍未适应过来,并不能很好的把控自己的力量。

这两天饿了只能吃野果,渴了只能饮山泉,睡也没怎么睡好,但他感觉对身体的把控程度却越来越高。

蚊虫的嗡鸣声,风吹动树林叶子的声音,远处溪流潺潺的流水声。杨易看似身体放松,周围的一切风吹草动却如明镜般投射到他的脑海中。这是身体感官敏锐到了极限才会有的现象。

穿过一片长长的草地,眼前豁然开朗,终于到达了一块平缓地带。

这是一片平缓的山丘,如茵的小草像块绿色的毯子铺在了地面,一朵朵五颜六色的野花点缀其中,随着微风轻轻摇摆。不远处,居然还有一片小小的湖泊,像块明亮的镜子镶嵌在绿色的地面上。

凶险的苍莽山,展露出了它美丽的另一面。

“可以在这里先住下来,等实力更强一点之后再往前走。”杨易寻思着,先把这里作为自己的第一个落脚点。

这里确实是个合适的定居点。地势开阔,能最大程度的提前发现危险。因为根本没有外人前来,湖泊里的鱼都不知道有多少,同时解决了饮水和吃饭问题。各方面来看都非常完美。

而且山里的各种动物、野兽应该都会来湖边饮水,正好可以让杨易主动挑选磨练武术的对象。

再往前走,就真正进入苍莽山的深处了,里面的野兽更多,更强大,对现在的杨易来说还是太危险了。

找到一处望湖靠山,地势较为陡峭之处,杨易用刀挖了一个大概能容四五人藏身的小山洞,又从不远处砍了数颗合抱粗的树木,给山洞做了一扇简陋的木门,这便是未来一段时间的起居场所了。

对一心追求武道至高境界的他来说,一切外在都只是形式而已,并不重要。

再珍贵的食物,再豪华的生活,再漂亮的美女,早都已经享受到腻味了。对杨易而言,唯有在武道上不断发展,自身实力不断增强才是生存的唯一目标。除此之外,一切都是浮云。

他却是不知道,不知不觉之间自己已经进入到一种类似“无欲无求”的心境。

在这种境界下,武者所有的精神都凝聚在武道上,修为的进境提升非常之快,甚至一日千里。所以无数武者都对此梦寐以求,期待哪一天就进入到“无欲无求”的心境。

只是,太难了!

大千世界,滚滚红尘,里面充满了太多的**。有些人求名,期待出人头地的那一天,闻名天下。有些人求财,希望富甲一方,有无穷的财富。还有些人**,希望美女环绕,妻妾成群。

这些贪念,就像是灰尘一般,在武者的心灵中不断堆积,蒙蔽了武者对武道的感悟。

“心如明镜台,不可染尘埃。”

这是一位曾经闻名天下的武者在临终前,对后辈,弟子最后的教导。

也只有杨易这种经历了一切,享受过一切的人,心中又还怀有对武道真诚的追求,才能真正放下一切,达到类似“无欲无求”的境界。

此时的杨易,虽然风尘仆仆,面带疲倦,浑身却像经过仔细打磨的良玉,有一种圆润、光明的气质由内而发,让见者如沐春风,如饮甘露。

在山洞外的平地上,杨易又打了一套“伏虎拳”。和之前相比,杨易的身形和动作都有了很大的不同。

尽管还是一样的套路,此时的“伏虎拳”看起来却更加流畅,一切都如行云流水,充满了圆润自如,仿佛拳法本就该如此的味道。之前一些动作上细微的偏差得到了纠正,全身肌肉、筋骨的运作方式也得到了调整,真正和拳势完美的融为一体。

杨易知道,自己此刻已经真正掌握了“伏虎拳”的精髓。

之前,也只不过是掌握了套路而已,形似却神未似,是架子货,经受不住实战的考验。

陡然之间,杨易的拳势为之一变,由拳化爪,朝前狠狠抓去。爪子和空气猛烈的摩擦,居然发出呼呼的风声。

“裂魂爪”是之前震天武会中一名武者展露过的武术,拥有巨大的威力。据说武者在修炼的时候,要将手插入炽热的铁砂当中,打磨、熬炼自己的筋骨,然后再用秘制的药水滋养。数十年如一日,大成之后,一抓之下,即便是岩石、铁块都要碎裂。

杨易当然不可能用同样的方法去修炼,当然,也找不到真正的法门。他取的,只是这门武者施展“裂魂爪”时候的爪势。如果那名武者在现场的话,便会惊讶的发现杨易的手抓在施展的时候,居然和他达到了八成相似。

性质上来,杨易又将自己前几天在震天武会记下的招式连连施展。

天星步。

逆水拳。

螳螂腿。

……

凭借惊人的记忆力,杨易居然记住了数十种天下武术,此刻一一将武者展露过的招式模仿出来,都达到了很高的相似程度。

可惜,大部分都只是一招半式,支离破碎,不成体系。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只凭一场打斗,是不能看到一套武术之全貌的。武者们所展现的,也只是自身掌握的武术的一小部分而已。

要想学到系统的武术,只能加入到这些门派才有可能。

一套武术,只有形成了体系,才能发挥出真正的威力。如何进攻,如何防守,如何前进,如何后退,都要有妥善的应对措施,有相应的招式和身法,才能形成体系,称为武术。

所以,这些记住的招术都不能成为杨易自己的武术,不是他的武道。

他要做的,只是吸取它们所蕴含的精髓,优点,转化为自己对武道的理解。这样一点一滴积累,积蓄到足够浑厚的时候,他便能创造出真正属于自己的武术!

所有的招式都演练完毕,杨易身上也是微微见汗。他盘腿坐在草地上,心中一种明悟。

他有种预感,如果自己真正能够创造出属于自己的武术,自己的实力一定为大大提高,不下于那些列进天下武榜的强者。而这个世界真正顶尖的武者,估计都会有自己发明的武术!

别人的武道,就算掌握的再精深,也不可能达到和创造者同样的程度。

武术的招式,一抬手,一举步,都含有很深的含义,都有它的目的。很多武者看似掌握,也不过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毕竟不能心灵相通,完全把握到招式背后蕴藏的深刻意义。

而自己创造的武术就不同了,每一个动作,都是深思熟虑,呕心沥血才得出的结论,能够完完全全的明白它的精髓,目的。这是任何记载完全的功法,任何老师的指导都无法达到的效果。

也唯有到达这样的层次,才能够成为真正顶级的武者!

这,才是杨易想要追求的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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