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兵说实话:“要是国务卿大人是任何人相见就见的,那这S国就乱套了。”
林子凡点头,这倒是事实,摸了摸大门两侧的古树,老皮微微有些磨手,他好言好语:“你这样,你去通报一下,就说老朋友相见。”
卫兵高傲一仰头:“老朋友。”
卫兵应该不是S国士兵,不然不会不认识林子凡,他细瞅了瞅林子凡:“国务卿怎么会有你这么年轻的朋友。家住哪里,叫什么名字。”
姜小白脸色有些发黑,上前两步:“喂,你查户口的啊!”
卫兵语塞住,恶狠狠盯向姜小白:“那你们总有国务卿的身份卡信息吧!你们若真认识,就自己联系。若真联系到国务卿,我自然认怂。”
姜小白大怒:“妈·的,狗眼看人低。”
卫兵轻蔑:“还是没有。”
姜小白嗖的一下扑到卫兵面前,伸拳就要打上去。
无道冷静的站到他身后,这时悄然伸出手,白皙的手掌携带着厚重的力道,紧紧抓住他已伸出的手臂。
“冷静一点,他也是无奈之举。”
无道从始至终平静:“总统府又不是他能做主,若是真放你进去,才是他的不负责,你若强横伤他,那与那些仗势欺人的人有什么不同。”
姜小白蓦地一怔,手臂不在使力,僵滞在半空。
林子凡也走上前来:“是啊!若是我们也不讲道理,与那些你厌恶的人何异啊!”
他伸出手拍了拍卫兵肩膀:“小兄弟,还是进去通报一声吧!在S国这个地界,谁敢戏弄国务卿啊!若是你通报过后,国务卿再说不认识,你们自然有能找我算账的能力。”
卫兵也一愣,倏地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似是没想到这世界还有这么通情理的人。
他脸色变为恍惚,似乎是在想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许久后回神,他那原本高傲的目光在霎时间转换为感激的眼神:“三位先生,多谢救回我那即将泯灭的灵魂。”
他竟蓦地说了一句谁都没听懂的话。
许久后,一阵细琢磨的林子凡眼里涌现玩味,这个卫兵,有点意思啊!
卫兵脸孔浮上歉意:“再次感谢。你们可能奇怪吧!奇怪我为什么感谢。”
下一刻他将话说明白:“因为……你们的样子,让我突然想到了以前的我自己……因为……因为我也遭受过同样的境遇……”
“当初我……我恨极了那些同样看不起我的人。不过……我……似乎没有你们理智……”
说到这儿,他突然羞赧的笑了笑,样子尴尬,同时有一丝羞惭:“可是没想到,我却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当初的我最厌恶的人,再次感谢,我险些杀死以前的我自己。”
林子凡眼里浮上一层诧异,真让他惊讶,看来每个人都有能够改变的可能,欣慰的点点头,说:“你能明白就好。那就还请,这位大哥,进去通报一声。”
卫兵更加羞惭;“不敢不敢,这本就是我的职责,你们稍等,我立刻进去通报。”
林子凡静静地看着他远走,脸色转为平静。
“为什么不直接联系克里斯,让他通知一声,何必费这么大力。”
姜小白突然说道。三人中属他性子急躁:“现在又要等着。”
林子凡平静的脸色转为微笑,回头看着他:“有的时候,若换一种方法做事,往往能带来不同的效果。”
“什么意思。”
姜小白莫名纳闷:“你说话能不能不绕弯儿啊!”
林子凡摇头叹息,有些哭笑不得:“你并不是想不到,你只是纯粹的懒得思考。”
姜小白老脸一黑,没声音了。但往往他不说话的时候,都是被话刀子扎心的时候。
林子凡长出一口气,开口问他:“若是我直接惊动克里斯,这个卫兵会怎么样。”
姜小白眉头一皱,“那还用说,轻则重罚,重则滚蛋。”
“为什么。”
“没有理由,罚一个卫兵有什么理由。”
“那这个卫兵之后会怎么样。”
姜小白脸色立即欠揍:“当然是后悔不迭,同时生出怨恨,但报复又报复不了,转向别的生计几乎也会很难,哪个地方都会因他的过往,而惧怕得罪国务卿。最后婉言拒绝,或冷言嘲讽。”
他脸色一变,突然意识到什么:“到时他只能浑浑噩噩度过一生,这辈子也就完了。”
林子凡平静点头:“没错,就是这样,只因为一点小过失,就遭受到这样的惩罚,你觉得人道吗?”
他继续说:“虽然我们会很解气,甚至还可以嘲笑他狗眼看人低,可若是我们能扭转这一切的话,何乐而不为。”
“你也说了,让他滚蛋不用理由,上位者就是有权利可以这样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可这是我们想要的吗!”
“但是你……”姜小白迟疑问出:“这样做就会变好吗?”
“国务卿难道因为你这样做,就不会因为他怠慢了我们,而重重责罚吗?”
“不会。”林子凡想都没想的摇头:“首先第一点,这个卫兵不认识我们,第二点,他去通报没什么错,反而有原则,克里斯对他倒会嘉奖。”
“当然。”他话锋一转:“在我们面前的时候,克里斯一定会对他大声训斥,说一堆怠慢的话云云。奖赏会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
姜小白冷哼一声,很不服气:“若我执意让他滚蛋,不滚蛋我不舒服。他克里斯不也只能让他滚蛋。”
“你说的也对。”林子凡说:“克里斯没个三年五年不敢得罪我们,只能让他滚蛋,但不会再是我们想象的那种。”
姜小白一点就通:“还真的是啊!他定会怨恨我们,同时对这守卫生出愧疚感,怨恨我们霸道的同时,给他一个衣食无忧的后半生。”
“这就是我们这样做带来的结果。”林子凡语气淡淡:“但不论如何,后果都会比第一种要好。”
他看得更深:“还有,我们这样做的潜在影响你也看到了。那个卫兵再也不会高傲或看不起其他人,甚至心中感恩戴德我们没有追究他的怠慢,救赎了他的灵魂。”
林子凡对视上姜小白视线,满眼意味深长:“这也是一件积累功德的好事。”
很快,大门内走出克里斯那个胖胖的身影,他的脸上因为行走过快而出现汗水。
身后的卫兵倒是没累到,但脸上的汗水若办完事一样哗哗的向下流,眼中充满了若浮云般时聚时散的恐慌,似是在猜想自己之后的结果。
“林少到来,怎么不提前通知一声。”
克里斯携带着他那胖胖的身躯和林子凡重重拥抱在一起,“让我好提前准备一下。”
林子凡笑容永恒:“让你有了准备,怎么检测我突然袭击的效果。”
克西斯哈哈一笑:“林少真会开玩笑。”
在林子凡没看到的地方,小眼睛眯了起来。
“进去吧!我还没来过你的府邸。”
克里斯再次敞亮一笑:“随时等待林少的光临。”
林子凡向前迈动两步,后面的克里斯突然开口:“等等。”
他将脑袋转向那个卫兵,卫兵刚刚伸手在头上抹一把虚汗。克里斯突然袭击过来的眼神,使他额头上的冷汗再次‘哗哗’透过皮肤表层分泌而出。
“林少,可是这个小子有得罪你的地方。”果然,克里斯的训斥来了。
没等林子凡说话,克里斯直接开口大骂:“妈·的,瞎了你的狗眼,林少没见到过么!我书房中的墙壁保护你没看到过吗?”
面对着克里斯的瞪着眼睛说瞎话,卫兵不停的狂擦冷汗,唯唯诺诺说不出所以然。
克里斯依旧骂声不停,他的余光飘落向林子凡身上,似乎等待着林子凡求情。
林子凡笑了笑,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个矮胖子在玩什么把戏,开口给了他这个面子,“国务卿大人,一个卫兵而已,我这个客人都没说什么,你这样做,实在过了。”
说完,林子凡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在克里斯眸孔里。
克里斯应该还想再立会儿牌坊,他这个婊·子不能白当不是。
可见到林子凡眸光中闪过一丝戏谑后,他立刻什么都知道了,登时样子汗颜。
他应该是没想到自己演的这么像还能被看透。不回头的冲着卫兵挥了挥手,诺诺的说:“你下去吧!下次注意点。”
————
“国务卿大人,是在我面前装好人,可也不能让子凡一直里外不是人啊!”
卫兵慢慢走远后,林子凡淡漠开口。语气异样。通俗来说就是有些阴阳怪气。
克里斯彻底尴尬,眼光闪烁,不知道说什么好,有些悻悻然。
林子凡转回身,向里面走去。克里斯挺动胖胖的身躯,迈步跟上。
走了十几步后,林子凡突然站定。
克里斯满眼无奈的跟着站定:“哈哈!林少,有什么吩咐。”他顾左右而言他。
林子凡转身,情真意切的看向他:“国务卿大人,我们是朋友,你何以这么拘谨。”
“在S国,林少永远是我的领袖,S国人民也永远会把林少记在心中。哪怕千百年后,也都会一直是S国的精神领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