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凡的双掌,重重的拍击在了大猿因踉跄后退而运气不足的后腰。
“咔嚓……”
很轻微的响动声,就在这小片虚空中彻响了开来。
然而虚空之外的观战的人却没有一个人听到。
但化成大猿的林小安,却因为这一声咔嚓声,嘴中突然再次的发出了一声长嚎。
这一切的一切,在底下观战的人来看,并没感到什么意外。
若说有,就只是那声长嚎,从渗人变成了更渗人,这也是唯一的不同了。
因为他们一如往前的依旧一致认为,大猿,除了长嚎之外。
依然会是战斗力不改,巨大拳头依然能将地面打出一个个巨坑,依然每一脚踏出时都能引起一处处地面的龟裂。
因为之前的大猿实在太强大了,尤其是那两米多近三米的身躯,看着是那样的慑人。
所以没有人也不会有人能够想到。
大猿已经失去了以往的战斗力。
已经再也不能若之前那样猛烈挥动拳头展示着意气风发。
因为,他的后腰已断。
是的后腰已断。
他的后腰断了。
大猿开始摇摇欲坠,林小安的嘴角显露出痛苦。
他的眼神,同样的有一丝丝的痛苦在流转。
如今他依然能够站着,不过是依靠着那充满爆炸力看着无比实成的肌肉在支撑着而已。
但林小安却不甘心这样,这从他的眼色中就可看得出。
往深处再一看,他的眼底也同样是一阵阵的不甘。
并且非同寻常,很剧烈很剧烈,似乎这股子不甘的心情,能震动天地。
是以怪不得腰椎骨断裂他还能站着呢?
原来都是在靠着这段意志在撑着,就像是临死之人撑着最后一口气一样。
因为想要见到想见的人最后一面,所以在没见到想见的人就不会死。
哪怕仅剩下一口气同样不会咽,哪怕在艰难,就是不会咽。
因为真的就剩一口气了,咽下去,就真的全都完了。
所以说,如今的林小安是知道自己活不成了。
但让他就这么死去却又实在是不甘心,是真的不甘心。
没杀死林子凡,他就是不甘心。
所以他现在正是撑着那口咽不下去也压根就不想咽的气,才会不死,才会在不死中还能站着。
也许……也只有他将林子凡击杀掉的那一刻,他才能心甘情愿的咽下那一口气吧!
也许真的只能这样。
所以接下来的林子凡,恐怕短时间会不好过了。
很不好过的那种。
因为接下来他会面对也会遭受到最剧烈最爆猛的攻击。
那将会无比疯狂。
亦将会,无比惨烈。
并且两个人也可能同样都会,付出近乎生命般惨痛的代价。
而现在,也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一丝宁静。
那是一丝不可多得亦也是稍纵即逝的宁静。
是以就在下一个刹那的时候,不可多得的宁静,就稍纵即逝了。
战场的中心,重现出现,狂风暴雨。
大猿疯狂扭头,眼中已经尽是疯狂了。
身体的动作也是疯狂,打出的招式更加疯狂。
如今在外人看,或者是他自己觉得,都会想自己如今剩下的只有疯狂了。
林子凡却没有退,甚至在他身上看不到一丝怯懦。
眼中,也是一丝胆怯都没有。
反而同样的,生出一丝疯狂。
那是喜悦的疯狂,夹带着一丝决然,和嗜血的光芒。
砰!
下一刻,他的拳头与大猿的拳头硬碰硬的直撞在一起。
天崩地裂,山呼海啸,云动风摇。
哪怕是任何形容词,在这时都难以生动叙述。
甚至压根就叙述不了。
烟雾慢慢散去。
这才终于看到。
战斗中心的场面。
场面中的情景。
情境中的两个人影。
是对立着的。
一个双脚踏着大地。
一个却伸直手臂横立在半空。
一个眼神愤恨。
一个眼神睥睨。
睥睨的那个眼色还夹杂着冷傲。
与一丝淡漠和不屑。
也直到这一刻。
这个眼色睥睨的人才真正展露出自身那仿佛与生俱来的浑然天成的傲气。
也似乎让周围的人立刻认为,这才是他。
这也应该是他。
这并无一丝的不自然。
包括任何——人与动物草草木木,都这么觉得。
普通的只包裹着一层清淡的白色衣袖的手臂,平时看的话也许是粗壮有力,肌肉也是迷人的。
但在与和它相撞击的那一条宛若大猩猩的臂膀的另一只手臂相比。
却无疑的是要太弱了许多。
起码看起来是。
太弱太弱,一个太单薄,一个太粗壮,不是一个重量级。
然而就是这样一条手臂,感官上感觉起来瘦弱短小,视觉冲击也稀松平常,让人不敢置信的手臂。
与那只与之截然相反的巨大猿臂冲撞在一起后。
竟然保持了势均力敌。
空气的波动与气势的涌动竟然持平。
没有落下半分。
这瞬间使得周围的空气都似乎瞬间凝固。
全场的激烈呼声都刹那一滞,平静两分。
但这只是观战之人的停滞,和平静。
在战场中心的两人却没时间去玩什么停滞平静。
之前之所以短暂的静止而让众人在烟尘中看到真面貌。
亦不过是因为两人身体的状况需要缓冲。
体内的气息应接不暇,导致后劲不上,余力不足。
不然怎会双双停顿在哪。
并且这次只有两人自知,他们比拼的已经不再是外在的力量。
而是内力,体内的力,丹田之力。
虽然并不会比武侠小说中说的要玄乎。
却也真真是身体中有一阵又一阵的力道在向外涌出。
正如涓涓小河缓缓地向外流淌一样,虽然水流纤细,却源源不断。
宛若一个泉眼,泊泊的向外流动着永不停息的泉水。
水之轻柔,连绵不绝。
两人的体内,一会若肆意汪洋的大海,波涛汹涌无言绝。
然而又一会儿,就又变成了涓流小溪。轻走缓行有弗息。
这时两人分开。
都没有后退。
只是林子凡在半空中的身影,缓缓向下飘落。
落入至地面。
脚步轻轻,没荡起一分烟尘。
宛若羽毛,漂浮湖面而不深。
之后,两人再次各自向对方冲起,却也没什么可冲的。
之间不过几步之遥。
只不过他们的双拳在打到对方的身体上时确实多生出几分力道而已。
那几步的冲劲儿还是有用的。
但也仅限于如此。
因为在接下来,淡淡的蓝光在虚空中一闪而过。
然后,战斗结束。
大猿的咽喉处,多出一条红色的细线,细看起来像是带着红色线条穿成的吊坠,只不过吊坠扭向了后面。
没人以为大猿不动是因为那丝红线。
只是在想大猿只是单纯的想不动。
或者疑惑向其他。
但真正让旁人觉得最奇怪的,还是落地后竟然不趁着这个时机发起猛烈攻击的林子凡。
怎么难道他要做君子吗?
可真是个傻子。
观战的人多数在这么想。
甚至不一会儿他们都想到了林子凡会败。
之后瞬间他们心中就升起一丝活该的念头。
对的,就是林子凡败了也是活该。
因为他们见不得别人好,更见不得本就比他们好的人更好。
哪怕这个人对他们没有丝毫的威胁,甚至还会有帮助,但他们就是见不得。
好在这种想法也只是大多数,占据此中之人的九成九而已。
仅是九成九。
但直到大猿脖颈处的红线渐渐扩大时,出现翻卷的状态后,所有人才发现了不同。
这一瞬间他们立刻认识到不一样了。
而后在接下来红线处开始向下滴答滴答的滴落红色血滴时。
将大猿的脖颈处的黄色绒毛都染红时。
他们更认识到了不对。
因为没人会再次蠢到那只是红线因为被汗水打湿后掉色。
因为再蠢的人都知道这时场中的人出的汗已经能汇聚一水桶了。
要掉色早就掉了。
不会等到现在。
还有自是身为林家的旁系成员不会用会掉色的红线。
因为即使是林家旁系也不会窘迫到买路边劣质的红线。
并且御用裁缝赚外快的价钱林家还出得起。
所以不存在一切其他可能。
那会是什么。
自然所有人接着就都会想到,那是一道刀伤。
红线是被刀割出来的。
所以红线才会扩大,翻卷,进而掉色,染得满脖子都是,直至脚底下不停。
战斗结束,林子凡回于住处。
走至餐桌前,大快朵颐。
不顾形象,仪态尽毁。
全无大方之姿,残存小农之色。
一旁南宫芯儿轻笑,无道却无任何表情。
反倒姜小白全无顾忌,怕是自身高贵,从不惧人,亦无敬感,姿态肆意。
众人吃食,也无拘束。
席间气氛泰然,说笑如常,话音语气倒是不高。
只是其中内容,不免惊世骇俗,人闻皆避。
从而对此间多有指点,有警者,亦有不屑,更甚远之。
单人战结束,下一场比试,团队战。
每队置放于山谷,予以一团之兵。
宛若一小国,共二十四国。
穿插会战,择四方胜者,为最后四队军神候选。
斜阳,云气,山谷,光辉不在。
乌黑降临,月光隐约,谷中,剑拔弩张。
这并不是虚拟世界,众人皆饿,精神不振。
三日以来,大小百战有余,覆灭国家七个,山谷宛若大漩涡,没有不牵扯者。
两日前尚有中立,今时已是皆参战。
全无独身无伤的战队,存活下来的损失惨重。
林子凡所在的领土,与掌控的方圆十里小国,一团士兵折损大半,领土外三国联合兵临城下。
实属他树大招风,得所有战队忌惮。
除此之外的,尚有漠北三战队风头无二,刀锋所指,无所不破。
然漠北三战队毕竟四大家族手笔,剩下的只是京城战队,乃为方旋捷班底。
而方旋捷,又是皇室之人。
是以京城战队为皇室所有。
唯有林子凡所领南都战队,从于南宫破天,南宫破天又与总统所近,是以必然众矢之。
其他战队的眼中之钉,肉中之刺。
另一南都二队早已亡国,牺牲于救援林子凡所领战队的途中。
唯有炎城战队两队,还剩一队没有大伤,今与林子凡所部策应。
月光纷洁,云影孤傲,草木随风吹动,花果绽放馨香。
猿猴孤零跳跃,鹰隼低空飞掠,老鼠窜动,湖中鱼儿翻跳。
荷花摇曳,月光下盛开,未被战火所及。
却在接下来,被一抹激光抹杀。
深夜杀戮,残酷血腥,更胜白天。
晚间多无声,人影匆匆间,草木皆休。
老鼠洞坍塌,巨石砸入湖水,压住鱼儿。
山光秃秃了,每个被激光枪打到防护服的士兵,自动升空。
不会死人,然而淘汰更残酷。
武器皆为真,场面壮观,战争之实,亲体先辈心声。